第15章 ，无字碑

卫续紧紧跟着流云往前走。

这一路过来没有看见一个丫鬟小厮，她看着前面流云背影，两人步调不一的脚步声令她有些心绪不宁。

进了院子后，领她进来的流云无声退了下去。

卫续立在屋外廊上，见房外没有侍卫把守，心思转了转，便径直走到房门前，叩了几声。

屋内无人回应，卫续等了片刻，又叩了几下门，还是没人应。

既然人不在，那正好，她转身欲走，门却自动从里头打了开来。

卫续一顿，紧接着一股淡淡的梵香味传入鼻息。

这香味给人一股安宁却又诡异的矛盾感。

她皱眉，左右瞧了瞧屋内，依然不见萧玦身影。

“这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卫续边想边抬步跨进了屋。

她四处看了看，这屋里摆设简单贵气，没有一点生气。

卫续只觉后背一股森冷寒气萦绕。

此时，身后房门被风一带，猛地被关上。

好深厚的内力，卫续心一提，倒吸一口凉气。

屋外残留的最后一丝暮光被隔绝在外，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就着微弱的烛光，卫续左右查探屋里的任何一丝动静。

“王爷要丞妾过来又为何避而不见？”她努力稳住声量。

萧玦此人上一世她只见过几次，这几日的相处，萧玦给他的感觉更是让她摸不准，就似一团迷雾，处处都透着一股让人触摸不透的危险气息。

梵香的气味愈发浓郁，她循着气味看了过去，只见那扇屏风后似乎有忽暗忽明的光。

“过来！”

一道沉冷的嗓音自那屏风之后传来。

卫续深吸一口气，缓步靠近。

她越过屏风，看见萧玦负手而立的背影。

微光之下，他的背影看上去凄凉又落寞。

越过他的身影，卫续驻足立于他身侧，面前是一张八仙台，台面上一炉梵香供奉着一块无字碑。

难怪萧玦要傅媛初一十五过来。原来是为这无字碑。

而这块无字碑又供奉着谁？

卫续心里正千思万绪，就听见萧玦沉声喝道：“跪下！”

卫续微愣，侧目朝萧玦看了过去，只见他侧脸轮廓坚毅，像似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他忽的转头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接之时，卫续只觉一股强大的寒意袭来，似是要将她冰封。

她从未见过萧玦如此强烈的敌意，不，是杀意！

卫续背后一凛，慌忙避开目光。

见她还未跪下，萧玦逼近，居高临下看着她，“还等什么？跪下，磕够一个时辰，半刻都不能少！”

什么？还要让她磕头？

难怪小五说傅媛是哭着回去的，这搁谁会乐意。

这块无字碑供奉的究竟是谁？和傅媛又有什么纠葛？

眼下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可她也万不会给一个不知身份的人下跪磕头。

见她还犟着，萧玦也失去了耐心，

“怎么？要本王亲自动手才肯跪？”

卫续抬眼与他四目而对，“王爷在王府私设无字碑，就不怕被传出去惹人话柄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玦大掌压在她肩膀，掌心蓄力。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内力如千斤压顶，压得卫续脊背欲折，快喘不过气。

她握紧双拳，撑了不过一息，一腿不支，重重跪了下去。

虽单膝跪地，她脊背却如松，倔强双眸盈满泪光，不服气地瞪着萧玦，

“王爷欺人太甚，常言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如此咄咄逼人？究竟为何？”

这语气，这双泪目，她看他时的眼神，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划过心头。

他确确地感觉到内心最深的那处被禁锢的地方被轻轻揪了一下。

是阿续！那日卫续说萧琰答应与她一同去求父皇出兵援救卫国，当时他戴着面具以程镜的身份警告她不要相信萧琰。

她就是用这样的愤怒又倔强的目光看他，用同样的语气质问过他究竟为何？

萧玦望进这双泪目最深处，恍了神。

透过这双眼，看见的是卫续，他此生的悔憾！

几息后，他回过神，看着傅媛这张面孔轻轻皱眉。

怎么回事？她可是卫续的仇人，怎么可以从她身上看到阿续的影子？

萧玦为自己方才的失神感到懊恼，眸色复又冷意四起，

“你问我究竟为何？”

他将她的脸抬起对着八仙台上那无字碑，

“你记住，这是你欠她的，本王不信什么来世，这一世造的孽，在这一世死之前必须还清，你们谁都休想逃！”

原来这是傅媛欠的人命，这无字碑供奉之人在萧玦心里的分量一定特别重，才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卫续咬牙扛住肩上的力量，“王爷放心，我的罪孽我自是要还清，可如若不是，我也绝不任人冤枉！”

她以抗衡的姿态回应萧玦，意欲刺激他会不会说出更多有用信息让她猜测这无字碑的主人。

萧玦明显怒意更甚，他手中力道加重，压得她脊背不支，弯了下去，

“冤枉？你觉得冤枉？”

萧玦嗤笑，“事到如今，面对亡人，傅媛你竟觉得自己冤枉？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萧玦说话滴水未漏，卫续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而她却彻底惹怒了萧玦，他几乎是咬牙说着这句话。

卫续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最后决定放弃试探。

算了，来日方长。

好巧不巧，屋外流云的声音传来，“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闻言，萧玦松开她，喉间沉沉一声，“滚！”

卫续如释重负，匆匆起身离开。

卫续回去没多久，就听得小五急匆匆跑回来，

“小姐，不好了！”

卫续揉了揉额角，“怎么了？”

小五语气带着哭腔，“王爷又派人送衣裙来了。”

卫续不解，“送衣裙？”

眼看嬷嬷就要进来了，小五急得有点语无伦次，“王爷送衣裙过来是要小姐，要小姐当众给那些公子哥们跳舞。”

卫续眉头微蹙，“别着急，慢慢说。”

小五咽了咽口水，捡重要点说，“上一次王爷给小姐送衣裙，小姐被带到小月楼，王爷逼着小姐当众舞了一曲，小姐回来后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一次不知道又要把小姐带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