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开几步路,唐娇娇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季时祺的眉毛蹙成了川字“感冒了?我就说你穿的还是少。”
“不可能。”唐娇娇深吸一口气“一想二骂三惦记,这是有人骂我呢。”
季时祺一听笑出了声“那这是干什么遭了骂了?”
“我每天干过什么你会不知道?”
“那就是有人嘴碎,无缘无故骂我们两句。”
这边说话的同时,刚刚小区里的阿姨也不约而同的打了两个喷嚏。
“这边也要晚上,那边也要晚上,我们怎么办?”孟听北出声问道。
“兵分两路呗,我俩那边你俩这边。”季时祺开着车说道。
“不行。”沈知南出声道“我俩刚到这里还不熟悉,晚上上山很容易跟丢,走丢了不怕万一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那就你跟我去单元楼那边,他俩去蹲后山。”唐娇娇的手指打着转摆弄着眼边的一缕头发。
季时祺倒是有些不开心“我想跟你一起。”
“那你分个身吧。”
听完唐娇娇的话季时祺没再出声,几秒后,后座传来噗嗤的笑声。
沈知南无奈的看着孟听北轻声询问道“你怎么笑还能慢半拍呢?”
“咳咳…我…咳…”
唐娇娇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又转过身对季时祺说道“去买东西吧。”
“要买什么?”沈知南轻声问道。
“一些晚上用得到的东西。”
几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家木头牌子的中药铺子门口,一个裹着灰蓝色大衣的老爷爷吃力的扫着门前的积雪。
唐娇娇下车后直奔老爷爷走过去“老爷子我又来了。”
老爷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扫雪,嘴里却说道“又来干什么,天天上我这搜罗东西来。”
“找两把老艾条。”
“没有。”老人干脆的回答道。
“您肯定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唐娇娇眼睛转了个圈,越过他径直往店里走去“那真没有肯定不怕翻吧。”
老爷爷啪的一声丢下扫把,转身就撵了上去“你别翻!你一上次顺我的还没还过来呢!”
季时祺随后跟了进去,不到一会,就看见唐娇娇抱着一把老艾条冲了出来,后面的季时祺从口袋里拿出纸币给老爷爷结账。
老爷爷气的直咬牙,无奈结果来几张红钞票。
孟听北二人没跟着进去,趁他们在里面找东西的时候拿起扫把把老爷爷没扫完的雪扫好了。
老爷爷出门的时候看着已经干净的院子,冲几人冷哼一声,背着手就走回屋了。
之后几人各自回去休息了,临快天黑了季时祺和唐娇娇的车才又停到了玻璃门前。
孟听北给他们俩开了门后,沈知南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
“是到点要走了吗?”
“急什么,先吃晚饭。”说完唐娇娇便向身后侧了下头。
后面的季时祺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依稀可见是切好的肉,另一个是白色的装了几个玻璃瓶。
“拎的这是什么?”
“鹅。”唐娇娇已经脱了外衣栽到沙发上坐着了。
“下雪天炖大鹅。”季时祺又把另一个袋子递给孟听北“先把这个开了倒碗里吃。”
“这又是什么。”孟听北接过来打开袋子看“水果罐头?”
“黄桃罐头,沈教授这几天不是身体不太好吗,我妈让我买点拿过来的。”唐娇娇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知南上前把那个装着大鹅的袋子也接了过来拎到了厨房,季时祺换下外衣后先走到沙发旁在自己老婆脑门儿亲了一口,然后就挽着袖子去厨房了。
三个大男人在厨房忙忙活活,一会就端出来了几盘菜,随着装着炖好的冒着热气的大鹅的碗和白花花米饭的电饭煲被放到桌子上,临要忙碌的夜晚之前的能量储备晚饭就拉开了序幕。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车先是停到了前几天来过的单元门下,唐娇娇先开门下了车走到后备箱处等着打开拿东西。
沈知南也跟着正要下车,胳膊却忽然被人扯住,回头看向旁边,孟听北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递给他,又从包里拿了个黑色匕首塞给他。
唐娇娇刚拿好东西把后备箱盖合上就看见站在旁边靠着车吸烟的季时祺。
“吓我一跳,你下来干嘛。”
季时祺也没答复她,吐了一口烟气后单手捏住她下巴,低头吻了上去,轻轻的厮磨着柔软的唇。
没几分钟他便被唐娇娇推开,手里的烟也早就燃没了。
“搞什么,又不是多大事,生离死别似的。”
“就是好久没和你分开过了。”
“季先生你有的时候真的很粘人。”
“什么时候?”
“一直都是。”
季时祺把烟头插到雪里,又起身把人拥到怀里,一只手揉了揉唐娇娇的后脑勺。
“一会来接我。”
“嗯,一会来接你。”
沈知南在旁边站了半天,看看时间不好意思的轻咳一下。
季时祺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车上,等他们两个走进单元门后驱车离开了。
“季先生是不是有分离焦虑啊?”
“可能吧。”
空荡荡的楼道里多轻的声音都传的出来回声,没有什么住户这楼里显得更萧条和冷清。
楼梯上扬起一层薄灰,唐娇娇红色的高跟靴子在透进楼道的月光照明下显得更耀眼。
“这楼梯里又没风怎么感觉比外面还冷。”沈知南不由得抱了抱肩膀。
唐娇娇掏出刚刚抱着的时候从季时祺怀里顺走的烟盒,点了一根细烟,吐出白色的烟雾后淡淡道“这不是冷,是阴。”
“阴?有什么区别吗?”
“冷是体肤外的,阴是体肤内的,冷的是皮肉,阴的是魂。冷的话添两件衣服保暖就可以了,而阴的话穿的再厚也会感觉到刺骨的凉。”
二人走到了五楼,沈知南借着月光看见楼道里已经被清干净了,墙上原本血红的字也被一层白油漆掩盖住了。
明明这么冷的天,但是五六楼拐角窗台处的雪好像化了,水流进了楼道里,滴答滴答的掉到地上,唐娇娇在窗户边停住了脚,站在原本摆着佛龛的印子里。
月亮的白光萦绕在她的发丝上,沈知南看见她原本漆黑的发丝上隐约透着妖冶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