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
凌清华凉凉的开口，目光沉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许管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当即闭上嘴，默默俯身垂下了头。
“你刚才说的话，有证据吗？”
有人这么明晃晃的指责自己的父亲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但是许叔毕竟也是凌家的老人，兢兢业业几十年，又是外公都指定她可以信任的人......
凌清华真的感觉两难。
她需要证据，来证明这两个人谁是真，谁是假。她更希望，这都是误会。
许管家此时也很后悔，他不该现在就说的，小姐才刚刚回来，刚刚知道二小姐吸毒一事，如果这时候再知道老爷其实在外有个私生子......
不行，他不能保证小姐能承受的住，他不能这么快说出来。
是以，他迟疑道：
“只是我自己看到的罢了...也兴许是老爷生意上的事情太过忙碌。”
“许叔。”
她又唤了一声，缓缓起身，走进他，看着他恭敬垂首的模样，她轻轻握起他的手，那上面已然沟壑深深，苍老之态。
她叹息一声，轻轻道：
“许叔，我从小就没见过妈妈，一直是外公，爸爸，和你陪伴在我身边。在我心里，你已经与家人无异。我敬重着你，也爱戴着爸爸。
“我不知道刚刚你说的话是不是真，我不敢相信，因为这牵扯到我两位家人，两位我敬爱的人。如今爸爸寻不到身影，你又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所以很抱歉，今天的话，我只当我没有听过。”
“小姐......”
他抬起头，苍老的面容上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卓越，他目光颤颤，张了张嘴，最终哑声道了一句：“是我失言了。”
“不过爸爸一直联系不到，也是个问题。”
凌清华忽而这么说了一句，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问着：
“许叔，您知道他在哪吗？”
“我...”
“嗡~~~”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吸引了凌清华的注意力。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摆摆手示意许管家下去。
是慕倾蕴的来电，想想看，也有几个月没有联系了。
“喂？”
“姐姐回去了？”慕倾蕴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看来消息很灵通。
凌清华没有隐瞒，直言道：“昨天刚回的，过来处理点事情。”
“需要帮忙吗？”
她的关心不无道理。一个死去三年的前前前任董事长忽然死而复生出现在人前，总会遇上些麻烦的。
但是凌清华拒绝了：“目前还好，有需要的话，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乐意之至。”慕倾蕴清浅一笑。
两人又继续聊了几句，忽而有人敲门，许管家手中拿着一份未拆封的文件过来：
“小姐，有人送给你的，无署名。”
凌清华不明所以，刚接过文件，耳边就传来慕倾蕴得意的嗓音，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是我送的，凌氏10％的股份，可别嫌少啊，我最近忙着集团的事，没办法收购太多。”
“这已经很多了，你又破费。”
凌清华看着上面的【股份转让】四个大字，只觉得这人情又欠多了。
闻言，慕倾蕴不由得笑道：“破费算不上，这还是三年前收的，那时候凌氏股市动荡，这些都是被人低价紧急抛售的。”
“紧急抛售？份额很多吗？是谁？”凌清华听到这里立即就不淡定了，难道是曾经的股东要紧急套现？为什么偏偏是三年前？
慕倾蕴想了一会，随后遗憾道：“当时没在意，似乎份额是挺多的，应该是个大股东。不过他现在估计已经后悔了。”
“公司的股东换了三个，后不后悔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他们抛售，看来当时是自愿离开公司的。”
凌清华心中有些愧疚，她竟然险些冤枉了爸爸任人唯亲。
如果事情真实真是如此，想必爸爸当时也是着急寻找投资人，才叫那些亲属救急的吧？
慕倾蕴沉默一瞬，而后应声道：“走了也好，心思不定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你说得对。”凌清华谓叹一声，“三年时间没来，公司的气象就已经变了。”
“能发现不对，说明姐姐的敏锐度还是没变，到时候可不要心软啊。”
“我心软什么？”她笑了一声。
“姐姐心善，听说今天质疑你的人选在已经被放出来了，这教训可不够。”
“他的提议没有问题，我把他送进去也只是为了日后的方便，哪能一直为难人家？”
“......姐姐说得对，只是我与姐姐的管理模式不同，这才觉得不好。”
这点凌清华相信。
她的管理模式是一直的集合大家的意见看法，听听不同的意见，在做出最合适的决策。
而慕倾蕴这是完全的专制领导，只听她一人号令。
对此，凌清华觉得没有问题：
“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就好，目标都是一样的，只是走的路不同罢了。”
“是这样，不过姐姐，这些份额够不够？我看了下，目前手握最大份额的是凌清漪，25％。”
“所以你该知道你这10％的份额该有多重了吧？这叫我怎么感谢你啊。”
“怎么跟我这么疏离，谈什么谢不谢的...”她语气有些幽怨，随后不等凌清华回话，她又提出一句，“我只接受非物质的，你可不能把物化我的好意。”
“一码归一码，这不是小数目。”
“可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小数目。”
“......”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凌清华觉得自己真的不该跟她谈钱，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等额的回报换不来对等的价值。
于是，她妥协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有啊。”
她倒是意外的坦诚，直言道：“换个称呼，既然你已经回来了，用回了原来的名字，那我就不要叫你原来的称呼了，改为‘清清姐’可好？”
“......你觉得这个更加亲近？”
凌清华忽然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了，一边极力靠近她与她的关系，一边在称呼上却开始疏离了。
对此，慕倾蕴解释道：
“我从小就是这么叫你的，虽然你不知道，但是这对于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一个称呼。”
她小时候记不住她的名字，想破脑袋了也只想到中间的一个‘清’字。于是乎，‘清清姐’三个字就贯穿了她的一生，像是有魔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