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把枪扔了

薄易脚下未停,也是不疾不徐的步伐,就那么径直的走了进去。

风倾雾站在那里,看着薄易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心跳不由得加速的同时,呼吸也滞了滞。

薄易怎么会来这里?

明明她设置的短信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薄……薄易……”

风倾雾下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

霍靳寒顺着风倾雾的视线看过去,见来的是薄易——她名义上的丈夫时,他眸色顿时深了几分。

察觉到从薄易身上散发出的某种寒戾近乎不善的气息时,在他走近的时候,霍靳寒先一步挡在了风倾雾的面前。

“薄少。”

嗓音低沉平缓,却无端给人压迫感。

风倾雾被他完全挡在身后。

薄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声音冷冽寒戾,凌厉如刃,“滚开。”

闻言。

霍靳墨不为所动。

但到底还是为风倾雾如今的身份考虑,他沉声打算解释,“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正被人追杀。原本是准备带她离开这里,但突然又遇上下雨……”

霍靳寒话还没说完,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薄易!”

风倾雾看见薄易的动作时,瞬间吓得心底一颤。

他是真的会开枪,她几乎毫无犹疑。

就在风倾雾要走出来的时候,霍靳寒伸手一挡,还是将她挡在了身后。

“她不知道我会来,更不知道会遇见我。”

霍靳寒俊美深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字字撇清有可能让风倾雾被误会的地方。

“是么。”

薄易黑眸盯着霍靳寒,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又寒彻入骨,“不是昔日分道扬镳今日旧情人终得一见?”

对准霍靳寒眉心的枪口纹丝不动。

薄易食指慢慢扣下扳机。

“薄易!”

风倾雾还是推开霍靳寒的手,走出来挡在了他面前。

她看着薄易,这也是薄易走进来之后,他们第一次对视,“我可以给你解释……”

但下一瞬,风倾雾的呼吸一滞。

薄易的枪口缓缓下移,对准了她的眉心。

“……”

“为什么骗我?”

薄易问得轻描淡写。看她的眼神也很静,静得没有任何的波澜。

被枪指着的风倾雾,目光微微下移,安静的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从看见他就一直提起来的心,现在直接一下就悬到了最高处。

见状。

站在风倾雾身后的霍靳寒神色一凛,右手悄无声息的伸向了腰侧。

但也是在那瞬间,风倾雾好像猜到霍靳寒要干什么。她突然转身,看着他开口,“今天谢谢你救我。但现在薄易来了,你可以先走了。”

霍靳寒黑眸凝视着她,没说话。

“霍靳寒,你先离开。”

风倾雾眼底隐隐有祈求。

她跟薄易之间的事情,她不想牵扯到他。

霍靳寒怎么可能放任风倾雾处在危险之中,还是人在他的眼前的情况下。

但霍靳寒又没拒绝过风倾雾的任何要求。

一时之间,气氛凝滞。

外面的倾盆大雨仍在继续,惊雷声阵阵。

看见那一幕时。

薄易脸上的表情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周身寒戾的气息却是冷到了极致,“你以为他想走就能走?”

风倾雾心底一震,转过头看向薄易,“我来这里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

听到风倾雾自然而然就维护另一个男人的话,薄易低笑了声,阴森又寒厉,“没关系你们就偏偏能够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遇见?”

风倾雾没有立刻接话。

她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把她哥哥的事情告诉薄易。

但在她停顿的那几秒,落在薄易的眼里,俨然就是默认的意思。眼底血腥暴戾霎时涌上来,但很快又被薄易尽数压下。

“过来。”

薄易开口。

尾音一落。

风倾雾眼睫就轻颤了下。

她抬眼看向薄易,“你让他离开。”

“风倾雾。”

薄易叫着她的名字,一字一顿,声音沉冽得没有任何起伏,“再说一遍,过来。”

静了静。

风倾雾还是抬步朝他走了过去。

但刚走一步,她的手臂就被人拉住了。然而在霍靳寒先开口之前,风倾雾的一句话就先落了下来。

“我现在是他太太。”

尾音落。

霍靳寒低眸看她的瞳孔微微一震。

即便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此时由她亲口说出来,霍靳寒仍然难以接受。

“霍靳寒,放手。”

风倾雾没看身后的男人,又低声说了一句。

薄易盯着拉住风倾雾手腕的那只手,眼底残忍血腥一闪而过。

安静了几秒。

身后的人依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风倾雾猛的一个挣脱,直接挣脱掉了霍靳寒的手。

薄易站在原地,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风倾雾。

在离薄易还有两三步的时。

薄易突然伸手,一把将风倾雾拽到自己身前。

还没等风倾雾站稳,下一瞬,冰凉的枪口就已经抵上她的太阳穴。

风倾雾忽地僵住。

“把枪扔了。”

薄易一手紧紧禁锢着风倾雾,一手用枪指着她,看着霍靳寒冷冷的道。

那一瞬。

霍靳寒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风倾雾眼底的神色。

震惊而呆滞。

下一秒。

霍靳寒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扔了手里的枪。

跟着而来站在一旁的林南,迅速捡起了霍靳寒扔在地上的手枪。随后一秒也没停顿的拉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霍靳寒。

“薄易。”

对于一旁的危险霍靳寒恍若未觉,他俊美深冷的脸上沉冽如深潭,偏偏语气格外平静,平静之下透着警告意味,“不要把枪口对着她。”

“不对着她……”

薄易慢慢悠悠的重复这几个字,下一瞬,声音陡然沉了下来,“那就你来承受。”

尾音一落。

“砰”的一声。

一颗子弹精准无误的打中了霍靳寒的右手臂。

——刚好不好,就是他几分钟之前拉住风倾雾的那只手。

紧接着,一秒的停顿都没有,另一枪打在了霍靳寒的右腿上。

瞬间。

霍靳寒身体承受不住的摇晃了下,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而他身后,林南手中的枪始终对准了他,就等薄易一声令下。

“霍靳寒!”

风倾雾看见从霍靳寒手臂和腿上流出来的血色时,瞬间慌了神。

她甚至忽略了薄易前一秒还拿枪对着她的事实,转头看他,语气里难得的带了急色,“薄易,他的血型特殊,很稀少很稀少,稍微流血过多就会没命的……”

“薄易,放过他,好不好……”

风倾雾跟往常一样伸手攥住了薄易的衣角,只不过触及之处全是湿透了的雨衣。她手一攥,如溪流般的雨水从她指缝淌过。

冰凉刺骨。

“血型特殊?”

薄易低眸看着风倾雾,他脸上的神色像是没变,但眼底一瞬浸满了寒戾。悠悠出口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又凉彻刺骨。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血型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

薄易又抬起了手,枪口再次对准霍靳寒。

但他还是盯着风倾雾,慢条斯理的声音像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你说,下一枪开在哪里?”

“心脏?”

枪口对准了霍靳寒的心脏。

几乎是后一秒,站在霍靳寒身后的林南,手下的枪同步动作。

“不要!”

薄易扣下扳机的那瞬间,风倾雾想也不想的,用力推开了薄易拿着枪的手。

“砰。”

枪口一偏,打在了一旁的墙上。

看着灰白墙上一个黑黢黢的小洞时。

风倾雾心底骤然一松。

幸好……

风倾雾转而看向薄易,一双漆黑的眸子清凌凌的,“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跟他没有关系。就算你要算账,也应该算在我身上。”

“你急什么。”

薄易微勾了勾唇,淡到几乎没有的弧度冷血残忍,“下一个就是你。”

“苏遇尘的墓地在这里,是吗?”

薄易一字一字的道,不疾不徐的声线中覆着格外凉薄的嘲弄。他慢慢悠悠的再次将枪上了膛。

“薄易,其实是……”

话还没说完,风倾雾的呼吸一滞。

冷冰冰的枪口,抵在了她额头的正中间。

“薄易!”

一旁几乎站立不稳的霍靳寒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深冷凛冽的声音寒彻入骨,“要是她今天在你手里出了事,自此霍家跟薄家势不两立。”

霍靳寒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勉强的站立,半边身体都染了血。

血从他手臂上,大腿上,一滴一滴的从西装裤脚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汇聚成了一小滩的血迹。

从小就作为风倾雾血库的存在,除了给风倾雾输血的时候,他就没让自己受过伤。

在活着的这二十多年中,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听见霍靳寒的话,薄易不为所动,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薄家对于他来说,以前都是可有可无,现在更是。

“林南。”

薄易沉下了声。

“走!”

林南的枪一直指着霍靳寒,听见薄易的吩咐后就立刻要让他出去。

霍靳寒堪堪站立在那里,他深黑如森潭的视线从林南手中的枪一扫——

“你可以试试是你动作快,还是我的枪快。”

薄易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没有看霍靳寒,却好像已经预判了他下一步动作。

适时。

风倾雾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霍靳寒,你先离开。”

静了静。

“如果你以后见到我哥哥,告诉他,我很想他。”

风倾雾眼睛看着薄易,话却是对着霍靳寒说的。

话音落。

霍靳寒漆黑如墨的瞳孔骤然一沉,“我们可以一起……”

“林南!”

薄易陡然响起的声音冷冽到极致。

下一瞬。

霍靳寒的肩上中了一枪。

这次他是没受住,猝不及防的朝前踉跄了好几步。

堪堪稳住身体后。

喉间那股腥甜被他生咽了下去。

因为额头被枪抵着,风倾雾无法转头查看霍靳寒的情况,她垂在身侧的手却止不住的轻颤了起来。

薄易扫了她一眼,低沉的声调不疾不徐,却字字布满寒戾,“怎么,心疼了?”

风倾雾看着她面前的男人,从看见他出现在这里时的忐忑不安,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所有的情绪都渐渐冷却了下来。

“心疼什么?”

风倾雾看着薄易,平静的问,清冷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的起伏,连看他的眼神都很静。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的身体从小就是我的活体血库,一直到我十八岁,他跟风家的雇佣关系结束,我自然……”

“自然会在十八岁之后,嫁给他。”薄易突然打断她的话。

话音落。

风倾雾瞳眸一震,看向薄易的眼神中明显有不可置信。

他怎么知道?

薄琛……

肯定是薄琛告诉他的……

风倾雾心底慌乱,面上却很镇定。她顺着就把早就想好的说法,也是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那只是我随口一说的。”

“当时他跟着我在圣安学院上课,能够进入那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是因为他的身份经常遭人非议,所以我才那样说的……”

“有千千万万的身份不用,偏偏给他按了一个未婚夫的名分?”

薄易黑眸盯着她,“是因为心底慌乱,所以一时之间找不到其他好的借口?”

“……”

“不是不能怀孕?”

薄易黑眸盯着她,唇畔还勾起了淡淡的弧度,只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也凉薄到了极致,“这里连个套都没有,以后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