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暖风和煦。
崔峪却感觉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经过尹兆新的讲解,崔峪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一夜炼气这么惊讶,而断定他身有宝物。
还是科学修炼的锅。
大唐繁华,可是老百姓也就是温饱而已。
而精气神三者,精需要人能摄入大量营养,气、需要人有气感。
气感这玩意想建立起来,并不容易,灵气虚无缥缈不说,光是入静就得费一番功夫。
崔峪修炼入山经的时候就杂念丛生,差点还睡着。
建立气感最快的方法,就是有前辈引导,将灵气缓缓引入体内。
有了一,就能有二,慢慢修炼就是。
邵登科所说,少则三五日,是拿王公贵族子弟来说,他们出生就锦衣玉食,各种补品、灵药吃着。
长大还有供奉、客卿帮忙引气,自然可以几日炼气。
平民出身,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好的吃喝打熬身体,慢慢感应灵气,水磨工夫到了,自然就炼气了。
崔峪是什么出身,靖安台知道的清清楚楚,录取的时候早就已经调查过一遍了。
只能是身有奇遇,不然没有别的解释。
完了,被你们看穿了。
“咱们队能有崔峪这么个苗子,是大好事,今晚红袖招,我请客,不醉不归。”
“邵头威武。”
接下来,他们又开始了划水,爱干嘛干嘛。
崔峪一夜炼气对于平民百姓出身的人来说,确实出人意料。
可是大人物的儿孙们,也不比他慢多少。
而且入炼气快慢只代表,起跑会快一点,以后究竟能到哪一步,还未可知。
就这就完了?
阿谀奉承、特别待遇、无尽追杀都哪去了?
你们这样,我很难有我是天选之子的感觉啊。
崔峪狠狠啃了一大口炊饼,噎的直翻白眼。
“咱们不去查昨天地羊鬼的案子吗?”
“嗨,昨天才把案情通报给县衙,你总得让人家有个查清楚的时间。
再说了,洛阳城这么大,人口百万之巨,你不能指望咱们五个人就出去查线索吧,整个靖安台才多少人。”
“咱们不能用法术找那个地羊鬼吗?”
“各种痕迹,气味混杂,想从中找出踪迹谈何容易。
有的高人肯定能做到,但不是你我,这个案子也请不动人家,死的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
崔峪表示理解,命案没那么容易查,就算是把江远叫过来,他看出线索,确定侦查方向,也得靠人海战术,把嫌疑人全过一遍。
涉及到妖鬼,连人海战术也不好用了,确定凶手是谁都白搭,谁知道那玩意藏哪去了。
“知道你只是想做事,都是从新人过来的,咱们也不是不在乎平民百姓性命的人。
咱们只是底层小修士,只能尽力而为,做不了太多,你习惯了就好了。”
他确实是浮躁了,成了靖安台一员,修炼了,还会了变化之术,就迫不及待想显摆显摆。
殊不知自己也就修炼一天而已,换成前几天,知道有鬼,他得有多远跑多远。
不能骄傲,不能自满。
等以后成仙了再骄傲自满。
这时一只纸鹤从窗外飞来,落在队长邵登科桌前。
他拿起纸鹤放在耳边。
“县衙有消息了。”
崔峪几个连忙起身围过去。
邵登科从腰囊中取出一副地图放在桌上,用笔杆在地图上标注几个位置。
“县衙那边请衙神庙出手占卜了情况,确定那地羊鬼就在通远坊,咱们过去把它办了。”
“是!”
几人纷纷答应。
“这鬼法术诡异得很,大家都小心一点,五人出去,五人回来。”
几人先去武备堂领了几张符箓,黄纸所制,朱砂书画,歪歪扭扭的看不懂。
一张避障符、一张灵气盾、三张小火球。
炼气期的修士灵气少、会的法术更少,作战实力有限,符箓更加实用。
靖安台的符箓是官府供奉所制,威力大,消耗小,保质期长,一向是黑市热门商品。
五张符箓能抗能打、能避毒,可以说很不错了,五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的话,直接跑路吧。
几人一路步行来到通远坊,这里是洛阳城最东北角,一向是穷苦百姓居住的地方。
入目都是茅草房子,连个篱笆都没有。
冬天天冷都给拆了当柴烧了。
每个坊按照形制都是正方形,一条十字大街贯穿四方,若干小巷和十字街联通,官方名字就叫左十字街二巷此类,不过民间一般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狗尾巴巷。
在坊墙上还有望楼,高一丈有余,作为传递消息、观察情况之用。
不过聊胜于无,不论人还是妖物,都能找到避开观察的方法。
几人登上望楼,和值班士兵说明情况,拿出地图看了一圈,确定了大概的位置。
天色尚早,几人就在望楼中休息,轮流值班观察情况。
“尹大哥,衙神庙是干什么的?他们怎么能占卜出地羊鬼的踪迹?”
“衙神庙是县衙那边供奉的神,主要是保护县域的平安,其实是因为洛阳城归属于都城隍直管,城里的土地庙只好改称衙神庙,但是行的还是土地的职责。”
“有妖鬼害人,土地怎么不出手消灭它们。”
余俊冷着脸说道:“你当神是家养的吗?没有供奉、祈求,它们理都不会理你。”
邵登科忽然说道:“少说两句,妄议神灵,你们别给自己找麻烦。”
崔峪闭上嘴,有鬼不抓,说它两句就要找麻烦,这什么神哦。
随着时辰过去,天色渐渐黑暗,通远坊的百姓各自归家,亮起一盏盏灯火。
有些闲钱的人,聚集在十字街上的酒家,吆五喝六发泄着一日来的辛劳和憋闷。
邵登科忽然起身:“那个方向,快!”
说罢,他脚踩围栏,直接凌空飞扑而去。
尹兆新和米成方差了点,从望楼跳到隔壁屋顶上,一跳一跳地赶过去。
余俊对崔峪说道:“你现在实力最低,打起来顾好自己。”说罢,也一跳一跳地跑了。
崔峪无奈,我倒是想打,我得过得去啊。
他倒是炼气了,可是不会飞啊,跳屋顶他也不敢,心里没底,怕摔死。
只好从望楼下来,在巷子里快速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