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你丢弃的我

“交出镇魂珠！”，莫小孽思绪正乱飘时，便听到空中传来一声狠厉的喊声。

“我就知道”，莫小孽听了这声叫喊，顿觉心中一阵兴奋，忍不住嘀咕道。

伴随着声音，菟尚思从空中缓缓落下，虽然依旧穿着嫩黄的衣裙，但整张脸给人的感觉都是肃杀之气，许是灵力压制，莫小孽竟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聂陌也适时的挡在了她的身前，菟家姐妹看着菟尚思，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侍凉风，踉跄这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菟尚思的眼色充满了隐忍，半晌才说了一句，“思思姑娘”。

莫小孽听了侍凉风的喊声，心中莫名有些同情他，倒是菟尚思似是完全没看见他，依旧是死盯着那白发老人，冷冷的说道：“爹，好久不见了”，说完不管众人吃惊的神色，面无表情的说道：“把镇魂珠给我”。

“思儿”，那老人似是不相信菟尚思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死心的喊了句。

“住口！”对面的菟尚思似是很反感这个称呼，满脸不屑的看了看那老头，又看了看菟家那几个姐妹，冷哼一声，“没了我这个累赘，你们修复的很快嘛”。

说完，菟尚思随手甩出一丝黑气，隔空掐住要上前的侍凉风，语气冷冷的说道：“别过来，你们应该知道，杀人对我来说，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说着她扫视一圈，继续道：“我不想与你们为敌，只要你们把镇魂珠交给我，我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菟姑娘，镇魂珠对现在的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摆件，增加不了你多少修为”，聂陌走到众人前，施法将侍凉风轻轻放了下来，很认真的说道。

菟尚思见聂陌破了自己的法术，神色微微松动，随即忍不住嗤笑一声，面露讽刺的说道：“聂先生，你想劝我？”。

说完，见聂陌不语，菟尚思继续追问道：“三年前，你阴差阳错致使我一身修为散尽，三魂七魄被打的粉碎，但是我不怨你，我知道，是你渡了灵力，护住了我各个残魂”。

菟尚思说着又看向那白发老人，冷笑道：“我的好爹爹，我们本该不会有剑拔弩张的一天的，又或者说你早该知道我会回来的，是吗？”。

莫小孽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的看向那个白发老人，只见他目光微微躲闪，神色也满是愧疚，半晌只说了句，“思儿，你别怪她们，都是我的错”。

“哈哈哈哈！”菟尚思听了这话，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够了才看向菟家几个姐妹，玩味的说道：“你们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吗？我可以告诉你们啊”。

说罢，不再看几人的神色，缓缓开口道：“三年前，我们几个残魂被打的四散，很惨但又很幸运，我们金灯藤的能力是修复，只要天地还有灵气，我们便还能回来”，说到这儿，菟尚思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盯着白发老头继续说道：“明明我们都是拼命回到的洞府前，为何单单将我舍弃在了荒野之中？是因为我是怨魂？”。

莫小孽听了菟尚思的话，神色微微一惊，心下震惊道：‘怪不得这三个姐妹气息和菟尚思那么像，原来是一个人’，想着想着又看向对面的菟尚思，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

“你这是什么意思？！”，菟玖玖似是一下子明白了菟尚思话里的意思，连忙追问道。

“你不是明白了吗？”，菟尚思嘲讽一笑，凉凉的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又或者说，你们几人和我都是一个人啊，菟尚思之所以神识不全，是因为你们啊，作为她的残魂，你们活的这么好，她又怎么可能正常呢？”。

“你！”，菟壹壹听了这话，反应最大，连忙上前说道：“不可能！小姐是小姐！怎么会和我们有关系？”。

“你们爱信不信”，菟尚思对几人的激烈反应没什么感觉，嘲讽道：“说起来，你们真该感谢我，我虽被丢弃，但这世间啊，多的就是人类的怨恨，我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要了你家小姐的肉体，否则要想你们小姐恢复正常，可是要你们献祭的”。

“你放屁！”，菟壹壹听的火冒三丈，长鞭一甩，便冲着菟尚思打了过去。

菟尚思见了对方的攻势，冷笑一声，“自不量力！”，随后脚尖轻点，往后一退，伸手便是一团灵气，将菟壹壹控制在空中，猛的向众人甩了过去，莫小孽见状，连忙甩出灵力去接，不曾想，刚碰到对方的灵力，便被猛的一击，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被聂陌在身后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了脚跟。

站稳身体后，莫小孽才瞧见菟壹壹被砸在了菟玖玖和菟柒柒的身旁，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血，菟柒柒神色难得焦虑，不住的将药箱里的药丸往她嘴里塞着，瞧着菟壹壹那止不住的血，嘴里不住的说着：“壹壹，别怕别怕，我能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的，你撑住...”。

“你们打不过我的”，菟尚思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依旧说道：“把镇魂珠给我，我们自此毫无关系”。

那白发老人见了眼前的场景，也撑不住悲伤起来，喃喃道：“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一念之差这才酿成大错”，说着便一步一步的走向菟尚思，神情坚毅的说道：“我把毕生的修为给你，助你成事，你动手吧”。

“老爷！”“不要！”听了白发老人的话，菟家姐妹齐齐说道。

菟尚思听了白发老人的话，神色微微一愣，随即嗤笑道：“爹，你可真是伟大啊，但是我就想要那颗镇魂珠，你给还是不给呢？”。

莫小孽在一旁听的难过，但也察觉出一丝异样，这白发老头修为深不可测，若是有了他修为的助力，成仙一步之遥，但是瞧着菟尚思的眼神，好似真的一点没有想要的意思。

莫小孽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悄悄的拉了拉聂陌的手，眼神示意他菟尚思不对劲，或许她只能吸收怨恨的灵力，纯净的灵力对她来说，有害无利，聂陌见状也回握了握她的手，点了点头。

“我若是偏不给呢”，白发老人似是一瞬间做了什么决定，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菟尚思似是也不惊讶，浑声迸发出一团灵压，压制的莫小孽等人有些站不住脚，尤其是侍凉风，像是发狂了一般，抽出身边的佩剑便对着空中挥去，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给我死！都给我死！啊啊啊！你们作恶多端，有此下场实属报应，为了百姓，我从不后悔！死！......快死啊！”。

菟尚思迸发灵力的同时，缓缓飞到空中，语气冷冷的说道：“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不知道这一个县的百姓，受不受的住这满山山匪的怨气呢？！”

菟尚思说话间，天地都在颤动，天色也暗了下来，恍惚间，莫小孽甚至听到了街上百姓的哀嚎声，聂陌见了此场景，连忙施法对上，语气染上一丝警告，“快住手！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那你就动手吧，有这满城百姓替我陪葬，我也是死得其所了！”，菟尚思灵力持续往外输出着，整个人也像是没了理智，阴沉沉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那白发老人身上的镇魂珠竟不由自主的飘了出去，眼见着珠子就要裂开，那白发老人连忙大喝一声，随即便念了几句咒语，只见他整个人竟慢慢变的透明。

菟玖玖在身后见了一惊，连忙制止道：“老爷！快停手！停手啊！”。

菟尚思也看到白发老人的动作，神情惊诧道：“肉体凝聚成丹？！你想干什么？！快住手！你这样做会灰飞烟灭的！”。

“思儿，我的思儿，你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是我的错”，白发老人说的悲伤，一直不停的咒语使得他越来越虚幻，莫小孽甚至看见他的白发慢慢变成了黑色，莫小孽顿时大惊，在长绝上时，她便听大槐树和她们讲过，精怪将灵力孤注一掷给予另一个人时，变回出现返老还童现象，直至永远消散。

“是我的错，我会让你变回原来那个人人爱戴的谪仙人”，那白发老人越说越虚弱，直至消散的前一刻，莫小孽才又听到她说了声，“是爹的错，爹不能让手上沾上人类的血”。

白发老人消散的那一刻，天地顿时像静止了一番，只听天空一声炸雷，菟尚思竟一下子昏死了过去，从天上掉落到了地上，片刻，天色也晴朗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聂陌连忙上前封住了她几处大穴，又给她输送起了灵力，侍凉风也连忙上前想要做什么，莫小孽见状连忙对着他弹了一丝灵力，侍凉风顿时昏倒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你救救壹壹，求你了求你了”，刚弄昏侍凉风，菟玖玖便连忙跪求着莫小孽，哭诉道。

莫小孽顺着菟玖玖的方向看去，菟壹壹已经毫无气息的躺在了菟柒柒的怀里，只有菟柒柒还在麻木的往她嘴里塞着药，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了菟壹壹的脸上。

“上仙”，莫小孽见状，心下也有些不忍，禁不住的看向了聂陌，聂陌也适时的收回了给菟尚思输入灵力的手，看了眼莫小孽这边，叹息了一声。

“小姐小姐！”，菟玖玖跪爬到菟尚思面前，试探了她的鼻息，见菟尚思还有一丝灵力，菟玖玖又连忙对着聂陌磕起头来，嘴里不住的祈求道：“大仙大仙，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救救小姐，救救壹壹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此事我也有错，我会帮助你们，只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聂莫微微蹙眉，很轻声的说道。

莫小孽听了聂陌的话，心中有些异样，她很想开口问该怎么帮助她们，但她心中隐隐有丝不安，总想着不问出口或许就没有那么残忍了。

“上仙，你只管说，就算要了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菟玖玖明白了聂陌的意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认真的说道。

“合你三人之魂，方可唤醒一人，你们也愿意？”，聂陌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求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