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温声细语无用,那倒不如直接撕碎程齐这份虚假的良心。
搞的好像所有人都是不得已,唯有她是自甘堕落。
如今的程齐是前途无量的左金吾卫中郎将,是乐忠伯爵府当仁不让的继承人,被帝王宠信,显赫至极。
曾经呢?
曾经的程齐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身边的小伴读之一,是乐忠伯爵府被继母苛责的势单力薄的大公子。
时而有良心,时而没良心,真是可笑。
唯有让程齐真正认识到他在做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才会抛下这无足轻重的良心。
程齐脸都要绿了,额上青筋暴起,身侧的手微微握拳。
“陛下对我的信重并不全然因为小妹。”程齐底气不足挣扎辩解。
焦雅轻嗤一声,弯弯嘴角,没有言语。
只是那声嗤笑,让程齐的眼神更为闪烁。
他,一直都不清白。
当年,在三皇子的一众伴读中,无论是家世还是才能并不出色。
走到这一步,离不开焦雅对她的提携。
可,可他从未想过牺牲小妹啊。
程齐的眼睛中露出一抹痛色,而后下意识软了软声音“为什么一定是玥儿。”
焦雅一听,便知程齐妥协了。
“当年你父亲为程铸请封的折子已经递到了先帝爷的案头。”
“若非先帝爷病重,太后一边处理后宫庶务,一边忙于朝堂要事,有所耽搁,你现在早已是乐忠伯府的弃子。”
“我在帮你借势。”
“我在宫中,亲眼看你被欺辱数年,难道你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吗?”
“就算你想,我也不忍。”
焦雅表现的大公无私,绝口不提自己的私心。
程齐叹了口气,身侧握拳的手微微松开“御女,你放心去归念寺,我会留下人保护你。”
“我会给玥儿传信,让她打听清楚陛下的意思,为你求情。”
事已至此,焦雅知晓这件事情无可避免“那便多谢中郎将了。”
“他日我若得势,必护程玥妹妹一生无忧,保中郎将一生荣华富贵。”
程齐的眼神闪了闪,他确信焦雅有这样的本事。
一时失势,于焦雅而言或许是触底反弹的契机。
“臣预祝御女扶摇直上。”
程齐低头拱手,真切道。
早在几年前,他和焦雅的祸福荣辱就牵扯在一起了。
“借你吉言。”
焦雅下意识的就想唤如竹收拾行囊,待反应过来,心中失落之余又有气恼。
“如花。”
如花不及如竹聪明机灵,整个人看起来看起来憨憨傻傻,不知变通。
但,胜在老实踏实。
一个身形略显壮硕的女子忙不迭的应声,在焦雅的嘱咐下收拾行囊。
程齐也没有催促,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而在坤德殿的梁少渊坐立难安,只能不停的走来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怎么还没有变回来。”
“焦雅和程齐在墨迹什么?”
崔灿雯只觉得头晕,索性闭上了眼睛。
梁少渊一把扯住崔灿雯“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梁少渊一脸的不赞同,眼睛瞪的像铜铃,控诉着慵懒随意的崔灿雯。
崔灿雯拽出自己的袖子,懒洋洋道“现在知道急了?”
“再拉扯我,我就揍你。”
崔灿雯挥了挥拳头,恐吓着。
梁少渊:!?(・_・;?
崔灿雯还真是飘了。
他才是真的帝王,好不好?
梁少渊冷哼一声,坐在软榻的另一边,气势汹汹的怒视崔灿雯,眼睛一眨不眨。
半晌,崔灿雯颇为一言难尽“你眼睛不干吗?”
天地良心,她是诚心发问,绝没有半点嘲讽。
梁少渊脸一黑,眨巴了下眼睛,生理性的眼泪顿时湿润了眼眶。
梁少渊:尴尬!
就知道他和崔灿雯天生八字不合,硬凑在一起肯定诸事不顺。
他日常想废后,但日常不成功。
破罐子破摔的梁少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说,朕废后的成功率有多大?”
崔灿雯掏掏耳朵,冷冷开口“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梁少渊连连摇头。
梁少渊无奈至极。
崔灿雯背后有崔家,有皇太后,有先帝爷曾经明目张胆的偏爱,还有百姓的拥护。
这后位,比他的皇位都坐的稳。
就算是他被拉下马,但凡继位者还是梁氏宗族的人,崔灿雯依然会理所应当的再进一步,成为大权在握的皇太后。
一比较,梁少渊就觉得心凉。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先帝爷明旨,你没权力废后,就算我死,也是以大雍朝皇后娘娘的身份下葬。”
崔灿雯翻了个白眼,不再看梁少渊。
智障玩意儿,跟她商量废后?
那她还想反过来跟梁少渊商量下,怎么能够取而代之呢。
梁少渊叹了口气,哭丧着脸。
对,他就是这么悲哀的皇帝。
朝臣不听话也就算了,他连自己的后院都没有话语权。
等啊,等啊……
眼看着从月上柳梢头到半夜三更,梁少渊还是没有等来程齐。
什么时候归念寺这么远了?
“你别睡了,快陪朕说说话。”
一个人焦急的等待,这种感觉格外煎熬。
睡的正香的崔灿雯一巴掌拍在了梁少渊的手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梁少渊傻眼,这算故意伤害龙体吧?
往大了说,这算是刺驾吧?
“崔灿雯!”被无视的梁少渊怒火中烧。
崔灿雯一个激灵,被吓醒。
“你喊什么喊,你这破身体昼夜不分的纵欲虚成什么样子了,你心里没数吗?”
“你顶着我的身体精神抖擞,就以为所有人的身子都跟我一样健康强壮吗?”
“对我发火有用吗?你去问程齐啊,去问焦雅啊。”
崔灿雯瓮声瓮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梁少渊顿时蔫了,发起火来的崔灿雯太像先帝爷了。
他有阴影。
他好怕崔灿雯突然掏出戒尺,狠狠的教他做人。
“什么叫虚成什么样子了?”
“朕明明很行的好吗?”梁少渊唯唯诺诺的替自己辩解。
男人,何时何地,都不能承认自己不行。
崔灿雯扯扯嘴角“呵呵。”
纵欲多,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