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强敌

不能动了。

一股沉重的窒息感出现。凌清只觉得双足都被钉在了泥土里，一动都动不了。全身的灵气在一瞬间停滞不前，连血液都好像是凝固了一般，不能流动。

这就是飞升期的修为吗？

这便是强者之能吗？

她皮肉骨骼都在颤抖，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当时她以元婴之境对抗化归元宗长老，哪怕跃了好几个境界，也没有感受过这般的危机！

黑蛟盘旋至她的头顶，口中吞吐出巨大黑色光球，眼看着就要将她生生压成肉饼。

“退！”

身后的龙龟突然大放光华，一声低喝出口。凌清身上一轻，血液开始流淌起来，灵气也逐渐恢复，身形如同轻烟般无声地往后飞退，带着凌辰、凌雪和燕云、燕华一并退出了数里。

黑色光球从天而降，重重地轰击在地上，气浪向着四周横扫，绝壁都被懒腰折断，露出里头光秃秃的空地。

饶是离开了这么远，凌辰几人还是被气浪波及到，抛飞出去老远，张口吐出一蓬血雨，不知死活。

凌清还算好，虽然身上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但到底意识还算清明，她勉强摸出丹药，合着血水咬开，直到感受到脏腑重新恢复运作，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到几人身边喂起了丹药。

若不是她肉身强度强悍，恐怕就这股气流波就得让她人形都维持不了。只看面前这几个，身子软得都好像散架了，面若金纸，出气比进气多。

“你到底想作何？！千年修行不易，你赶紧收手吧！”时间匆忙，龙龟还来不及完全吸收小还丹，只能将剩余的丹药压制在丹田处。不过就凭他已经吸收的丹药属性，已经将他的境界修补了回来，境界还隐隐有了松动。

他不由复杂地看了一眼正在满身血污的凌清，心中对她起了些疑。普通丹药对于妖兽功效极低，但是这一枚太不同了。

这些人修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只是弱小宗门弟子吗？龙龟此刻有些不相信了。

黑蛟整个身躯延展开来，头颅昂扬在云层最上端，大有睥睨天下的傲气。它桀桀大笑：“你终于记起来了。”

要说这黑蛟和龙龟，还是老相识。龙龟先前没有认出它来，是因为它的变化实在太大。谁能想到，曾经跟自己是一脉的同胞，如今竟然变成了蛟龙？

“你用了族中秘法？”龙龟质问道。

黑蛟笑声不停，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龙龟一脉有不传法术，一旦成功便可偷天换日，改头换面。只是秘法的传承并不完善，万年以来没有成功的先例。但如今看来，眼前这个黑蛟怕就是秘法成功第一个了。

“小肆。”龙龟突然唤起他从前的名字。这声出来，笑声戛然而止。黑蛟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之味，喷出的鼻息也剧烈起来。

“这世间早就没有小肆了。”他冷淡地回答，“从小你就是天之骄子，深受长老喜爱。而小肆不过是一个被人忽视的杂碎而已。”

龙龟急忙辩解：“不是这样的，你忘了我们曾经……”

“别跟我提曾经！”黑蛟怒吼道，气势大增，又是一股威压袭来，“你闭关不知所踪，可曾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它从小就是龙龟的影子，哪怕再努力修行，都得不到族人的一句赞扬。它羡慕龙龟受到万人瞩目，而它只能躲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

凭什么？！同样身负神龙血脉，同样是龙龟一族，它为何总要寄人篱下，仰仗别人鼻息生活？！它想做那最强的一个，想要接受万妖的膜拜！

长老们迂腐，有那样高深的修行方法竟然暴殄天物不用，说什么秘法会反噬，大不了就是一死嘛！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让它留恋的，又何惧一死？！

但连老天都在帮它，虽然初使秘法之时确实很痛苦，那种龟甲被剥离，浑身经脉重组的痛楚现在回忆起来都让它不寒而栗。

它脸上的恨意让龙龟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秘境出来的时候，他就用族中特殊的方法联络起族人，龙龟寿命长，活个万年不在话下。可这都几日过去了，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你夺了族人的妖丹？”他的语气变得森冷，说出了最不愿想到的一种情况。

黑蛟又是哈哈大笑，笑得肆意，尾巴都快乐地甩了起来：“龙龟一族一千一百七十九个，如今已经化为我身躯内一千一百七十九个气蕴。能成为妖神的一部分，是我对他们的恩赐，他们应该感谢我！”

“你竟然杀了全部族人？！”龙龟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年幼的时候他曾听过长老们议论秘法，族中其实也分为两派。一派维稳，一派激进。有人也曾提出要选拔族中幼儿修炼秘法，但那代价太大了，施行了一段时间后自动停止。后来，秘法之术便被永久封存，只有大长老知道所藏何处。

从前他不知道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如今明白了，只觉得心都死了。

“全族？不不不，还差你一个！”黑蛟露出贪婪笑容，长舌卷起舔了舔唇角，“你的妖丹是全族中最优秀的那一枚，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然龟居在暗处躲藏了五百年之久。因为你的那一枚妖丹缺失，害得我只能找这不忘山的妖兽填补。这些妖兽，都是些什么残羹冷饭，这种货色也敢以强者自居！”

“赤霄蛛也是你杀的。”龙龟声音沙哑，说的却是肯定句。

黑蛟轻哼：“你说那只蜘蛛？那种档次的妖丹一万枚都不够凝成一个气蕴。我给你个选择，要么乖乖地自动献上妖丹，念在你庇佑过我几年，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不然的话……哼！”

那意思很是明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实话，哪怕有小还丹的作用，现在的龙龟面对黑蛟也没有完全的胜算。但灭族之仇不能不报，哪怕与它同归于尽，也断然没有俯首称臣的道理。

“我自爆这枚妖丹，都不会便宜了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