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之所向

“关于这一点,我有想法,歌手不应该只会唱歌,作曲,器乐演奏都是必备的素养。”

一位面容白皙的男人,忽然开口,岑雨眠认出来,他是一位创作型歌手。

“可是如果也懂创作,懂器乐演奏的话,很可能会陷入到自弹自唱的窘境,我的意思是,演唱和作曲,器乐演奏毕竟不同,如若一个人将这些事情,都承担起来,很可能脱离市场,除非他有强大的个人号召力。”

另一位五官颇为秀气的女歌手,提出了反对意见。

“音乐人,应该注重市场还是应该注重艺术?”

许筠忽然开口询问,并且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房间内瞬间变的沉默,诸位嘉宾似乎都明白,这个问题比较棘手,不太容易回答,蒋刑仲的唇角,稍微动了一下,似是有些想法,可是瞧了一眼许筠的面容之后,又咽了回去。

“蒋导有何指教?”

“逃不过许筠老师的法眼呀,本来我想等着您回答的。”

“我先保留意见。”

“大家记着,遇到这种场合的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圆场,许筠老师主要职责是控场,畅所欲言需要其它嘉宾配合。”

蒋刑仲到底是导演,在尴尬的时刻就会开口纠正。

“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这样看待,歌手的演唱道路能否顺利的持续下去,是最重要的,所以演唱技艺,应该作为头等要务。技艺足够好,才能走的更久。”

岑雨眠小心翼翼的回应了一句,之前许筠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瞧了她一眼,似乎期望她能给与答案。

“那么歌手的道路该怎么走呢?”

许筠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这次,他的眼眸直愣愣的盯着岑雨眠。

“用心,一切都是心,能走多远,顺利与否,就是心。”

“心是什么?”

“心是性情,是思维方式,是潜意识,是对待万事万物的态度。”

“把这个观点,在节目里表达出来。”

蒋刑仲忽然开口,并且似听到了真知灼见一般,继续提问。

“你觉得歌手的心,应该是透明的吗?”

“应该能被旁观者看到纯真的模样,这种纯真,不是单纯,而是真挚的情感。”

岑雨眠没有犹豫,立刻做出回答。

“好,这个角度,在录制的时候,可以多聊几句。”

蒋刑仲似总结一般,暗自点头。许筠却变的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才瞧向蒋刑仲。

“蒋导,氛围感到位了吗?有些话题,需要临时发挥才会有意义。”

“那就到这吧,趁着感觉还在,我们立刻去演播厅录制,本来预计到了晚上,氛围感才会足够,没想到今天诸位状态都很好。”

要开始录制了么,怎么忽然变得忐忑不安。

岑雨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与陈滁相拥在一起的照片,然后跟着许筠和蒋刑仲,向着演播厅走去。

寂静无声。

诸位嘉宾,沉默不语,甚至面容都是肃穆的。岑雨眠却似瞧见了平静的心。

许筠和蒋刑仲的气质,果然足够沉稳,像是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阅历和修养,凝结在一起,铺陈出睿智的气息。

还未开始录制,安稳就如影随形,或许这档综艺的主基调,就是这般。

演播厅在另外一栋楼内,从办公楼的侧门走出来,行进在小巧的水泥路上,幽静忽然袭来。白昼当空,却没有喧嚣的气息,这片天地,应该算是独特的。至少街道上,依然会见到人影和车辆。身旁高大白玉兰,纹丝不动,甚至轻柔的飘摇都不曾出现,可是来时的马路上,能感觉到微风拂面。

或许这里被高楼环绕,似乎是世外桃源,短暂的路途,将繁芜的心,祛除的干干净净。

会是天注定吗?在录制节目前夕,被陈滁温柔抚慰,他总是这般用心,昨晚就曾在痛苦难当时出现。

忽然有种惬意的感觉,像是被心中欢喜的男人,温柔的保护在满是鲜花的浪漫时光里。

嗯,应该没有错,此刻身旁就是白玉兰,而他,也曾出现在白玉兰下面。

会永远在需要的时刻,出现在身边吗?

或许痴心妄想一些,是被允许的。

走进演播厅,灯光,摄像机,以及座椅等道具,已经到位,蒋刑仲挥舞着手臂,示意众人落座,然后灯光和摄像机打开,整个演播厅,忽然明光烁亮。

仿佛置身室外,或者已经超越了室外,是辉煌如火的感觉。

忽然变得小心翼翼,仿若出道时,面对记者采访。那时的心,多么的渺小,仰望夜空,甚至觉得,星星都是灿烂的。

它们本来就是一团亮光,甚至比起太阳,还要耀眼,只不过距离太过遥远。

如今依旧。

又是一次低眉尘世,在稍显痛楚之后,陈滁的给与,太过温润。双手自然的垂坠着,却忽然担心镜头前的模样,不甚美观。

或许被男人温柔以待之后,女人才会放下仰望的心,幸好陈滁是这样的男人,到了此时,忽然期望着安心于录制节目,不作他想。

蒋刑仲的面容,正对着镜头,他的言辞,清晰又流畅,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音乐评论家》是他一手策划的节目,并且亲自担当主持人,曾经在弦月台混迹的时光,似被春风吹来一般,清晰的浮现于心中。

那是青春岁月,也是激情澎湃的时光,加班加点都不觉得累,成为导演之后,反而缺少了热情洋溢的感觉。或许在某些时候,那段时光是冲动的,可是如若认真计较,却难以忘怀。能专心的,不过问是非荣辱,只在乎工作的快乐,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体验。当新一期的《音乐评论家》开始录制的那一刻,畅快的感觉再次出现,并且如青春再临。

开场白介绍完毕,镜头转向许筠,他没有多余的言辞,而是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

“音乐人的心该是什么样的?”

诸位嘉宾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在开场就被提出,尴尬的气氛,瞬间变得强烈,岑雨眠的手小心翼翼的掐在一起,似是在紧张的思索一般,随后,几乎刹那之间,就被惯性驱使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音乐人的心应该是真诚的,像是瞧一眼他的面容,听一句他的言辞,就能感受到纯粹和清澈,似山涧的清泉一般,污浊是最大的忌讳,就像行走在山涧,随处可见黑色的泥土之上,潺潺流淌着的溪水,那么的干净,那么的透明。”

“像《爱莲说》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样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