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年少时期

那时候的孙凝雨嫌天天在家练习琴棋书画太过无趣,家里人又忙于手里的工作没时间陪她,只把她丢给教她练琴的老师。孙凝雨觉得这个老师也很无趣,就塞给那老师一些钱,让他假装自己在屋里乖乖练琴,实则是跑出去玩了。

孙凝雨不知道那位“流浪汉”还在不在破屋里,出来前特地还去厨房顺了点馒头。

等她到了那里,那鼓鼓的茅草还是在原位,似乎没什么变化。

“带了些吃的,你要是饿了,就拿去吃吧。”

茅草之下没有动静。

孙凝雨又说:“是因为我在不好意思吗?没事!我一会就走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吃!哎多了!这个还是新鲜的呢!你也可以放心!没有毒的,我们家没有那种东西。”

孙凝雨走时又看了一眼对方通红的脚丫子,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着:天寒地冻的,他连个鞋都没有岂不是要冻死吗?

这么想着,孙凝雨又回去,扒拉着茅草想看看对方脚丫子的大小。

躲在茅草里的人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略微有些发抖。

孙凝雨见状,说:“我不是在伤害你,你不要怕。”

随后她又在心里想:这脚怎么看都不想个大人的,不会跟我一样也是个小孩吧,那他也太可怜了,这么冷的天一个人缩在这里……

她也没觉得自己行为不妥,只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

干脆给他做一套衣服吧,说不定就不用躲在这茅草之下了。

孙凝雨走了,躲在茅草里的人才扒开了一个小缝往外看,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才伸出脏兮兮的手,拿起了放着他身边的馒头……

第二天,孙凝雨没有去破屋。因为她溜出去找裁缝做衣服了。

第三天,孙凝雨还是没有去破屋。因为她去拿衣服了。

她有些担心在茅草里的怪人会饿死冻死,拿了衣服之后还不忘在街上买了几个热乎的包子。

当她火急火燎的赶到后,看见人还在,便松了口气。

她拿着鞋子,伸手往茅草下抓着里头人的脚,对方有意躲避,但还是被她一把拽了出来,随后迅速套上:“怎么样,是不是暖和点了?”

里头的人以为是有人来驱逐他,没想到是给他穿上了鞋子,穿上鞋的那一刻,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

孙凝雨在抓他另一只脚的时候,对方也不挣扎了,任凭她折腾自己。

“对了,这里还有热乎的包子,你能自己爬出来吃吗?”

说着,根本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拨开了茅草。

眼前是一个瘦小的孩子,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孙凝雨愣了愣:“你也是小孩啊,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离家出走的?”

他摇摇头:“我没有父母,从小就流浪……”

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伤,看起来他在路上受了很多苦。

孙凝雨一把将做好的新衣服放在他面前:“把衣服换上吧,我也不知道你穿多大的,所以照着自己的衣服尺寸做的。穿好之后,这里还有热乎的包子,趁热吃了吧。”

少年的眼神还是怯怯的,还抓着附近的茅草试图将自己重新埋起来。

孙凝雨觉得他可能怕生,也不打算多逗留了,便对他说:“我先回去了,之后会天天给你带食物的!这个冬天有些冷,你就躲在这屋子里尽量不要出去吧。”

她隐约听见里头的人好像应了一声,便对他笑了笑,回家了。

又是一天早上,孙凝雨如约前来。

明明出来的很早,却不见茅草里的人了。

孙凝雨翻找了一下,疑惑了:“人呢,走了吗?”

她手里还拿着热乎的包子,心里点失落,正准备回去。

就在她转身的一刻,看见了刚回来的少年。

少年方才将自己清理了一番,乱糟糟的头发已经理的整齐,脸上的伤痕还在,但是污垢被洗去,看起来干净很多。

孙凝雨看着他,甜甜地笑了:“这衣服还合身吧,没这么冷了吧。”

“嗯……谢谢恩人哥哥……”

少年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怯生生的,似乎他并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孙凝雨也不奇怪为什么对方喊她“哥哥”,毕竟自己出来是男孩子的打扮。

她也没纠正少年,只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好称呼你!”

他摇摇头:“没有名字,他们直接喊我‘小孩’……有记忆以来就是独自一人,年幼的时候遇到一对老夫妻稍微照顾着我,后来他们去世了,我就开始四处流浪了。”

孙凝雨没想到这个十岁上下的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么多年都以‘小孩’这个作为称呼吗?这可不行,要不这样,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他不敢看着孙凝雨,但是心里很想要个名字。

孙凝雨看了看外面的刚升起的太阳,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词,她欣喜地对少年说:“要不你就叫‘幽阳’吧,意为初升的太阳,虽然阳光微弱,但也能感到一丝温暖呢。”

说着,孙凝雨蹲在地上,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写下了“幽阳”两个字。

她给他取名“幽阳”,也是希望他能在这寒冬感到一丝温暖。

他点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你叫什么?”幽阳好奇眼前这“小子”的名字。

孙凝雨说:“我叫孙凝雨,凝雨是雪的意思,因为我是在一个雪天出生的。”

幽阳没读过书,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很厉害。

之后的几天,孙凝雨天天都去找幽阳,给他食物,教他识字,但每次都不能久留。有一天,孙家人要带着孙凝雨去长辈家拜访,那天孙凝雨早早就被送上了马车,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幽阳,担心自己不去送食物他就会饿死了。

那天一直到晚上,她才有时间溜出来。

穿着暖和的斗篷,带着精美又别致的头饰,这些“累赘”让她没法跑起来,只能快步往破屋走去。

她揣着从长辈家里带回来的糕点想给少年吃,却发现少年已经睡下,自己给他定制的衣服被他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看起来他舍不得衣服被碰坏,甚至不愿意将衣服代替茅草盖着取暖。

看着他蜷缩在茅草里,孙凝雨有些心疼,扒拉开他身上的茅草,将自己的斗篷取下,盖在了他身上。

少年其实被惊醒了,见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索性继续装睡。当那小姐把糕点放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立即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看清面容之后,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是……凝雨吗?怎么变成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