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暮樾见吃饭的气氛尴尬,主动提起赵水谣的事情:“听素雪说,姑娘想去魔窟?”
她一边问着,一边看了眼殷徽的脸色,见他低头不语,默默吃着自己的做的饭菜,稍稍松了口气。
赵水谣说:“阿殷说会带我去找我想找的人。”
“阿殷?”殷暮樾惊讶这个称呼,甚至没反应过来是在说谁,因为这里的人几乎都姓殷。
“对了。”赵水谣问出一直在心里的疑惑,“你们所有‘谷雨’的人都姓殷吗?”
殷晚飔回答:“并不全是,只有被收养的孤儿才会用这个姓氏,像是尊主身边的一些人,基本都是自己原来的名字,除非他们自己愿意用这个姓氏才会改名。”
“被收养的孤儿?”赵水谣看着眼前的中年夫妻,“那两位也是……”
殷暮樾点点头:“是的,我们也是孤儿,被人收养……基本上这一整个泽天城都是这样。”
殷徽笑了笑:“我也是孤儿呢,自小是叔叔把我养大的。”
无寻想都没想直接问出口:“那你叔叔呢?”
殷徽直接回答:“死了。”
“你们要找的魔窟,最早就是我叔叔发现的。”
闵秋喃喃道:“这魔窟应该存在了很久了……”
赵水谣终于意识到他的身份,或许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叔叔……而你又知道魔窟在哪里,所以你也是谷雨内部的人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殷徽放下筷子,看向赵水谣。
与此同时,其余姓殷的人也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
赵水谣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你的出现确实有些蹊跷……而且我也从未在你面前提及我要去找谁……”
殷徽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赵水谣。
闵秋与无寻几乎同时站起来,拦在赵水谣面前。
“呀,这两位是你的贴身保镖么?我还没做什么呢。”
殷素雪吓得直接说道:“不可对尊主无礼!”
殷徽此时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尊主?你不会是‘谷雨’的老大吧?”赵水谣结合其他人异常的举动得出了这个结论。
殷徽点点头:“你要找的玄月,是我的孩子,尽管我不太想承认……但这会他应该已经换完血了。”
“换血?”闵秋皱眉道。
“我不喜欢他的生母,他身上流着她的血,这让我无法接受。”
“可换了血也改变不了……”赵水谣刚想说出实话,却被闵秋止住。
闵秋小声说:“不要多说,会给玄月带来杀身之祸的,这人似乎很不喜欢玄月的母亲,甚至不太愿意接受玄月。”
赵水谣恍然大悟,立马闭上了嘴。
“我会带你去魔窟,让你看看恢复本性的玄月是怎么样的。”殷徽似乎觉得还不够有趣,“要不……我把你的记忆也封印起来?你说你会不会被玄月杀掉呢?”
赵水谣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信息:“也封印起来?你对玄月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换了他的血,封了他的记忆。本来是想完全让他忘记先前的记忆的,还是在某人的苦苦劝说下,最终才决定只是封印了那段记忆。”殷徽对赵水谣坏笑道,“既然他先前那么喜欢跟着你,想必对你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吧,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他冲破我的封印。”
“我会直接带她走,你们要是想来找……也不是不行,魔窟的位置就在七个州的中心点,有能耐尽管找来。”说着殷徽迅速绕过闵秋和无寻,一把抱起赵水谣,也就眨眼功夫,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无寻反应过来时人都傻了:“人呢?原地消失了?”
殷素雪说:“是有特殊的阵法将他们带走了……”
“这合理吗?这正常吗?”无寻不敢相信世上竟有人会这种本事。
殷素雪低头叹了口气:“尊主……或许已经活了近百岁了……他并非是你们看见的孩童模样……”
殷晚飔说:“我的父亲,我的爷爷那辈就说过,尊主一直是个中年男子,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如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变成了少年模样,但我感觉他一直是他,从未换过人。”
无寻在原地干着急:“别管你们尊主了,这赵小姐不见了怎么办?这下我怎么跟无念去交差?”
一提起无念,闵秋才想起了“暗”,这趟原本除了寻找玄月的下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能不能借“谷雨”的力量来对付“暗”,现在看来,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难度很大。
“我怎么了?不是应该在马车上吗?”殷绛霜迷迷糊糊地走出门,似乎是睡久了的缘故,头昏脑涨的。
殷素雪立即过去将妹子扶到椅子上,担忧地问她:“阿霜,你没事了?”
“没事,只是感觉睡久了头晕……”
看起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突然“犯病”了。
无寻突然说:“我说,那人可能真的有点邪门,我们一遇到他,你妹妹就昏迷,他人一走,你妹妹就醒来了。”
几人听后,竟觉得无寻的话有道理。
闵秋也有这种感觉,先前不能提及他妹子相关的话题,现在他试图重新说:“你妹子其实很健康,脉象甚至比我旁边的这位还正常,至于会昏迷好几天的怪病,应该不是用药能治好的,而是被人下了什么咒,往好处想,可能也是一种封印,按照刚刚的情况来看,可能是防止被什么人发现,所以我们一点提及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说……我妹子身上有封印,而那个封印……不会是用来防尊主的吧?”殷素雪只觉得离谱,自己的妹子跟尊主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殷晚飔夫妇听后,脸色大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殷暮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我该不该说呢?”
殷晚飔会意:“要不说出来吧,孩子有权知道这些事情。”
“爹,娘,你们要说什么?是关于……我的怪病的吗?”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这些事情还是上一辈传下来的……”殷暮樾说,“关于尊主一直在寻找的一个姑娘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