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西市佳苑,孟芳珍家中。
王潮和孟芳珍一家人围坐餐厅。
孟教授一直说要请他吃饭,感谢他上次的救助。
架不住对方的热情,所以约的今天过来。
这一桌,除了她老伴杨鹏展外,儿媳妇邱雅芝也在场。
这顿饭,基本就是出自她手。
四人饮料代酒,碰了一杯,孟芳珍放下杯子问道:
“小王,你眼睛现在好点没?”
“多谢挂念!还是那样,准备最近去做个小手术。”
“怪不得看你一直戴着眼镜。”邱雅芝说,“出了什么问题?”
“你给邱阿姨说说,她可是常都军医大的大夫,虽然不是眼科,但是可以帮你问问。”孟芳珍说道。
常都军医大,那可是西北最权威的医院了。
王潮心中一动,看着邱雅芝说:
“白瞳症。大夫说,是视网膜母性细胞恶性肿瘤。”
“确诊了?”邱雅芝眉头微微一皱,接着问道,
“有没有检查报告?”
“有,我拍了照,还存在邮箱里。”
“那你发给到我qq上,我转给同事让他帮看看。”
“多谢了!”
“别客气,你摘下眼镜,我再看看情况,拍几张照片发过去。”
“不太合适……”
王潮稍加犹豫,将自己的实际情况,给三人介绍了一番。
听完他的描述,几人也是颇感意外。
邱雅芝说:
“再恐怖,也得看看,不然没法准确判断病情。”
“那好吧!”
王潮想了想,权宜之计,捂住自己口鼻,摘下眼镜。
嘶!
一看到他的眼睛,邱雅芝三人还是不免倒抽口气。
震惊之余,她拍了几张照片,给同事发了过去。
王潮又带上眼镜,三人接着边吃边聊。
“小王是做什么工作的?”邱雅芝好奇问道。
“我是设计师。”
“巧了,我女儿也是做设计的。”邱雅芝说,
“这一行都挺忙的吧?我看她经常不着家。”
“是啊,加班比较常见。”
“那更得保护好眼镜。你这病……得好好看看。”
王潮见邱雅芝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孟芳珍在一旁叮嘱:
“雅芝,你们医院比较权威,一定拜托大夫给瞧好了。”
“放心吧妈。我就是担心误诊,所以专门发给眼科主任。”
“那就好。”
“真是麻烦您了。”
几人正说着,邱雅芝的电话响起。
她对着电话说了起来:
“李教授,这么晚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对,情况就是这样,应该有三个多月了……
那边医院建议做手术,配合化疗……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
几分钟后,邱雅芝挂断电话,看着王潮郑重说道:
“我让眼科李主任给看过了,病情诊断倒是没有问题。只是……”
“邱阿姨,你直接说就是。”王潮微微一笑说,
“不管多大风险,我都能承受。”
“不建议手术。”
“那别的办法?”
“眼球血管太复杂,全球都没有整体移植的技术。局部手术,治标不治本,只能勉强维持,还可能复发。”
“没得治?”王潮不禁一怔。
邱雅芝稍加犹豫,说道:
“其实西方医学,对于很多眼病的治疗,都没有太好的手段。我们得换个思路。”
“您说。”
“可以试试国医。”邱雅芝说,
“市国医学院,有位张子君教授。他用国医治疗眼科疾病,有很好的疗效,凭此成为了世界眼科协会的委员。”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寡言的杨鹏展,突然玩味笑道:
“你这军医大的教授,也会推荐国医?”
邱雅芝脸微微一红:
“我们讲究科学,国医属于经验医学。他们的治疗理念,还是有待商酌。”
“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杨鹏展说,
“国医护佑龙国数千年,肯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您说的是!不过,大部分都是靠自愈。”
“你们医院治好的,就是对症治疗。国医治好的,就都成自愈了?”
“我们有数据支撑,经过临床验证。”
“神农试百草,老祖先们通过自身实践,效果一样很好。”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孟芳珍忙笑道:
“打住!每次说到看病,你们俩都能斗起嘴来。平时难得一见,聚一块就好好的,都少说几句,也不怕让别人看了笑话。”
“妈您说的是。”邱雅芝点头说道。
“还有你。”孟芳珍瞪了杨鹏展一眼说,
“作为公公,和儿媳妇吵架,也真是独此一家。”
杨鹏展一愣,叹了口气说:
“眼见老祖宗的东西,被后代弃之如履,我这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爸,仔细想想,我刚才说的也有些不妥。”邱雅芝说,
“不是国医不行,主要是传承不下来,好大夫太少。这个张大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王潮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的没错,一定要有信心。”
听到两人的话,王潮心中一暖,同时想起一件事:
前世,邻居的母亲,曾经患黄斑裂孔症,被所有医院判了死刑。
都说无法医治,会慢慢失明。
后来,也是有病乱投医,去看的国医。
东看一家,西看一家。
结果过了一年,竟然神奇的长好了。
当他母亲去医院复检时,眼科主任当场傻眼,以为她拿错了片子。
最后搞清楚后,非常激动地追问她是谁治好的。
当时就说过这样一句话:
“这种情况,前所未见。这位大夫,仅凭这个案例,都可以去国际上拿一座医学大奖回来了。”
他母亲确实看的大夫太多,实在说不上谁的药起的效果。
所以,此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自己表妹出现眼疾。
眼睛总是出血,去各家医院看遍,也是没有办法。
根据邻居的经验,也找了国医堂的大夫。
吃了半年药后,便神奇地彻底痊愈。
从那以后,他便有深刻体会,国医其实还是有神奇之处。
只不过,很多人碰不到好的大夫。
想到这里,王潮嘴角扬起,说:
“谢谢,我去找张大夫。”
“等会我给你个电话,你过一个礼拜打过去问下。”邱雅芝说,“目前张大夫去国外开会,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
“好的,太感谢了。”
“记住,保持这种心态,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王潮乐观的样子,三人看起来都颇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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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回事?”何峥嵘喊道,
“不就用下你们公司的名字,怎么就那么矫情?”
“何总,是你们要求解约的。解约时我们可说的一清二楚。”王潮说。
“什么一清二楚,我没细看,你们也没说清楚。”
“不识字,那是你们的事。”
“你——”
这天下午,收到律师函,何峥嵘电话打了过来。
一接通,就怒气冲冲。
声音咆哮着,隔着电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潮却丝毫不动气。
早干嘛去了,这会开始着急。
对于这种人,王潮也不想惯着。
听到王潮的话,何峥嵘怒道:
“你们是乙方,牛什么牛?大不了解约函作废,我们合约继续。”
“你说作废就作废?合约是闹着玩的?”王潮冷笑道。
“那你说,想怎么办?”
“律师函说的很清楚,两日内撤销所有关于我们的宣传。否则,我们只能走司法程序。”
“现在撤,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宣传出去。”何峥嵘停顿了一下,冷冷说,“大不了,我们再付你们一笔进度款。”
“何总,我胃口不好,讨来的饭,我吃不下。”
“听着,别把事做绝了。”何峥嵘突然声音尖锐起来,
“常安市地产圈,我们都熟。你们要是敢瞎搞,我一定会让你们以后没饭吃!”
“何总,我父母是经历过灾荒年代的人,他们告诉过我一个道理:‘饿肚子算个屁,挺一挺,都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