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明咬了咬牙。
以卡明稳重的性格，实际上，并不想和米修主教这么危险的人合作。
而且，这个魔力誓言......也让卡明感觉像是一道紧箍咒一般，禁锢住了自己。
但，已经互相之间说了这么多，此时选择为敌......
自己必死。
自己可以靠着战斗智慧，玩死皓月巅峰的神圣骑士克雷德。
可眼前这位，却是烈阳级巅峰的红衣大主教！！
反过来想想呢？
似乎......若是选择合作的话，自己的受益也会非常的夸张。
这可是一位红衣主教的知识与资源的共享！！
拼了！
富贵险中求！
反正签订了契约后，他也无法伤害到自己！
卡明点了点头，也不再犹豫。
接过誓约石。
在米修主教狂热的眼神中，和米修主教一起，捏碎了誓约石。
光芒闪烁。
魔力纹路出现在两人的身上。
冥冥之中，卡明感觉到了誓约的成立。
“那么，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可以！！”
米修主教终于是安心了。
特别的安心。
米修主教并没有欺骗卡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之所以敢于说......是因为米修主教有把握毁灭卡明！
而之所以不用强，也正是因为.....
自己仅仅只有毁灭卡明的把握。
涉及到自己追逐大半生的目标，米修主教不想有一丁点的意外。
能交易自然最好，若是遇到最坏的情况，米修主教只能冒着风险，试着在不杀死卡明的情况下，抓住卡明。
那样，太不稳妥。
米修主教坐在地上，看向卡明，没有直接开始解释。
而是问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卡明......你觉得......人类可以长生吗？！”
“长生！！”
卡明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知道米修主教图谋很大。
但万万没想到，米修主教图谋的竟然是长生！！
长生啊......
都不说这个魔法的世界。
即使在没有魔法，没有玄幻的世界里，追逐长生的人都不在少数！！
对生命的追逐，对死亡的恐惧。
是活物的生存本能！！
“我不知道，但是，我倒是知道，似乎没有什么长生的例子。”
卡明开口道。
“是的！”
米修主教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教宗内部调查出来的隐秘......”
“人类，无论如何变强，无论如何努力，无论如何的......不择手段，都无法长生。”
盯着卡明的眼睛，米修主教一字一顿的说道。
“曾经，有教皇选择锻炼肉身，有教皇选择以圣焰灼烧灵魂，更......”
沉默片刻，米修主教似乎有些张不开口的说道。
“更有一些英雄，一些王者，选择靠着吞噬普通人的生命力，尽可能的延长寿命......”
“......”
卡明默然。
以卡明的智慧，自然可以想到。
就在前世，哪怕是现代，人们对于长生的追求都从未停止过。
从远古的寻仙问道，到现代的医学，基因......
在这其中，从古至今，为了延续生命，能够震碎三观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
而在一个有魔幻的世界里，有对生命的追逐......
无论什么样离谱的手段，或许都是有可能的。
或许会更加狂热！！
“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米修主教叹了口气。
“后人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现......人类寿命的上限，只有五百年！！”
“这五百年的上限，便是人类生命层次的枷锁！！”
“无论你的灵魂多么强悍，无论你的肉体多么伟岸，到了五百年，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这......”
卡明震惊的看向米修主教。
原本的卡明以为，五百年这个寿命是虚线。
没想到居然是实线？！
“难不成，有着强悍的肉体，厚重的灵魂，到了五百岁的时候，仍然会突然嘎嘣一声暴毙？”
卡明有些怀疑人生。
实在是难以想象，到底会发生什么，才会让人类的寿命死死的卡在五百岁这个基准线上！！
“这也太离谱了啊！！”
摇了摇头，米修主教招呼了一下卡明。
卡明顺势便也坐了下来。
夜晚的森林里，两个本该是敌人的人，却开始聊起了大陆隐秘。
“不，不是暴毙，而是思维黄昏。”
米修主教轻轻在两人面前一弹指。
火属性的魔石上开始升腾火焰，照亮两人的面庞。
“思维黄昏？”
“嗯，没错，思维黄昏。”
米修主教的声音，似乎包含了些许无奈。
“多么强大的人，到了五百岁这个关口，都会遇到思维黄昏。”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现象。”
突然之间，米修主教抬起头，看向卡明。
“卡明，你觉得，如何定义一个人的生命？！”
“或者说......什么样，才能是个人意义上，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卡明皱着眉。
顺着米修主教的话往下，试探性的说道......
“是记忆？是思维？是自我？”
“没错......”
米修主教的语气沉重。
似乎有些不甘，也有些恐惧。
“这便是思维黄昏。”
“在即将达到五百岁的这个节点之时，纵使灵魂强悍，肉体刚硬，生命力极其顽强.......也会逐渐的开始失去记忆。”
“而且，不仅仅是记忆，随着记忆的逐渐消失，会失去思考，失去思维，失去自我......最后，变成一个有着肉体，有着灵魂的空壳......”
卡明只感觉浑身的冷汗狂冒！
一种惊悚的感觉遍布全身！
卡明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格式化】！！
人类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我”！！
自我，本我，超我，构成的这个“我”的概念。
围绕在这个概念外层的，便是认知，思维，记忆等东西构建出的意识。
若是当“我”不再是“我”。
失去了思考，思维，认知，记忆......
那就真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一副活着的空壳。
莫大的恐惧感包围了卡明。
经历过死亡，重新获得生命的卡明，更加感到了无比的惊悚。
肉体的死亡，似乎不是最可怕的了。
“原来如此，看来神是真的存在了。”
卡明似有所悟。
“这世界......曾经有众神的存在，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了......怕不是就是因为这思维黄昏？”
“不......你错了。”
米修主教摇了摇头。
“神，没有死，起码从真正的上古时期到现在......也没听说哪个神会自然死亡，只有神，才能杀死神........不然，神是永生的。”
“神与人最大的不同，便是......没有思维黄昏的束缚。”
“所以，我觉得，想真正突破思维黄昏的界限......只能是让人，成为神！！”
卡明吃惊的看向米修主教。
今晚的谈话，让卡明知道了太多的隐秘。
神是永生的？
那神现在在哪？
许多的疑问在卡明脑海中盘旋。
“我今年已经三百七十六岁了。”
米修主教缓缓的说道。
“烈阳级的寿命，不过区区二百岁.......”
“之所以我可以活这么久，其实正是因为秘境，在秘境中，也会出现延寿的天材地宝，可这些天材地宝......对思维黄昏却是毫无用处。”
“秘境？”
卡明心神微动。
米修主教的一切动机，似乎已然开始明朗。
“是的，我之前说过，秘境有很多种类。”
“秘境，便是众神的作品，只有神，才可以构建出秘境......”
“而这些神明，构建秘境的用处都不相同.....所以，神明们为了区分，也是会留下不同样式的锚点标记......有的秘境是为了圈养宠物，有的是为了储存物件，有的......”
米修主教抬头看向卡明。
意味深长的说道。
“有的，则很有可能是......登神长阶！！”
“！！”
卡明如遭雷击。
米修主教并没有在意卡明的震惊。
这些隐秘，谁听了脑子不懵呢？
自己当初都差点疯了。
“秘境，可遇不可求，真正能够打破界限的秘境更是可遇不可求，之所以之前我会对你如此敌对.....正是因为出现在奥克兰皇家森林的那个锚点......根据研究猜测，应该会是降神圆坛！！”
“！！！”
卡明只感觉呼吸都开始费劲。
满脑子都是“wcnmNBtmd”之类的国粹。
“我之所以如此迫切的想从你这里知道秘境中的一切......也只是希望，我的研究方向没有错罢了.....”
米修主教似乎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眼中有不甘，有迫切，也有些许恐惧。
“如果路线没错，哪怕秘境可遇不可求，但我至少有方向......可......”
两人又是沉默良久。
许久后，卡明才神色复杂的悠悠开口。
“人真的可以成为神吗？”
“......不知道，但我想尝试。”
米修主教呼出一口气，似乎在努力的平复情绪。
“我不奢求绝对的永生，但我不愿有枷锁。”
“当你连靠努力都无法成功，只能接受残忍的现实，明知自己的未来，眼前全绝望，只能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步入深渊......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卡明默然。
此时的卡明，的确有些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米修主教会如此不择手段的去追逐他所追逐的道路了。
如果你说，这世界可以长生，但要靠努力。
或许眼前这个手段狠辣的老头也不会如此的绝望。
“那么我就说说我吧。”
卡明决定坦白。
彼此之间成立了魔力誓约的情况下，是无法伤害到彼此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入的，但我......的确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那里全是迷雾，有高高的阶梯，阶梯上.......是巨石大殿。”
“快说说！！快说说那里有什么！！”
米修主教无比的激动。
眼中都迸射出精光！！
“大殿的里面......有着石制的雕像。”
卡明还是隐瞒了一手，并没有说出那些雕像的名字。
“首先是三尊雕像，中间的手持圆盾，左右两边的，一个手持三叉戟，一个牵着长了三个头的狗。”
“是了！是了！一定是迷失神殿！！”
米修主教激动起来。
“快！继续！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