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此战也算是一战成名,虽败犹荣。首先防住了高仁厚撼岳都的攻势,朝邑都不但力保城门不失,他本人更是率领一个厢的兵力进行反冲锋,成功斩杀敌将。
接着又成功阻击了孟师行的破虏都的冲击,陈弘考虑到孟师行个人性格,与孟师行针锋相对,堂堂正正与“敌人”对垒。
高仁厚有冲劲,关键时刻可以让他冲锋陷阵,放手一搏。但作为方面主帅还不够全面,仍需磨炼。
孟师行则沉稳踏实,只要力量强于敌人,就会稳扎稳打、不出意外拿下敌人。当然,过于谨慎的作风不利于他去创造奇迹。
军演结束后,敬翔亲自领着民夫来长春宫布置晚宴。过去帝王们享受之所,现在成了普通士兵的休憩娱乐之所,四处空地到处扎满了帐篷。
秦承自然不会稀罕孤冷的大殿,一同在乾德殿的南广场扎起了帐篷与众人同乐。
原本南广场的草坪是用于皇室宗亲们散步取乐,将士们此时都盘腿而坐。
将士们在广场上,围成数百个圆圈。圆圈中间设有灶台,旺火烤着铜锅咕咕咚咚冒着热气。新鲜的羊肉切成片状,放在盘子里,陆续送到圆圈周边。胡饼、美酒放置在四周,随取随用。
秦承早已饥肠辘辘,望着色泽鲜红的羊肉片垂涎欲滴,自然不会大煞风景,去发表什么总结讲话。
“将士们辛苦了!今夜是你们应得的,大家开始尽情享受吧。”秦承大吼道。
广场众人答应了一声便投入到吃喝当中,纵情享受。
秦承这一圈都是高阶将领,除了他和赵舜没心没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放不开手脚,有些畏首畏尾。
高仁厚拿手捅了捅赵舜,赵舜这才大梦初醒问道:“阿兄,此次军演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让我问的。”
“自从征讨李孝昌大获全胜后,大家就没有完全聚齐了。今夜过后,大家又要各奔东西,再次相聚不知会有多少人战死沙场了。”
秦承端起酒杯,望着身前快乐的战士,不禁想起了自己曾亲眼送走刘大勇最后一程的经历。肩负如此众多人的性命,责任太沉重了。
众人随之举杯,一同满饮了杯中酒,脸上皆有悲怆之色。
秦承接着道:“通过此次接近实战的军演来查漏补缺自然有这个目的,但更重要的是朝廷要从我们这抽调两千人马去充实神策军,我一直在纠结人选。”
赵舜、秦同倒还好,他们此次军演就是来当裁判,和此事无关。
其余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无论去留各有利弊,大家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思考。
秦承并不想难为他们,直接开口道:“孟指挥,你愿担当此重任吗?”
“破虏都一定不会给同州抹黑。”孟师行神色郑重,“即便远赴长安,我也会以秦司马马首是瞻,绝不动摇。”
秦承十分欣慰,安慰道:“你有幸成为天子亲军,自然要先以天子之命是从,再听从我的命令嘛。你们破虏都将士在同州的家人,我都会照顾好的,无需顾虑。”
此事尘埃落地,众人除了高仁厚都松了口气,不再顾虑担忧,都尽情放松享受美味佳肴。
秦承见高仁厚仍是忧心忡忡,说道:“仁厚,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高仁厚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跟着秦承漫步在广场边缘。
冯武他们知二人有事要商量,都有意拉开了距离。
高仁厚见四下无人,说道:“此次军演,我们表现的太差了,实在对不起司马多年栽培。”
秦承见他满脸懊悔,十分自责,也不忍心苛责。
“军演再接近真实,也是假的,输了并不代表什么。你有这份志气很好,以后实战时候别忘了今天的懊恼,在战场上好好杀敌。”
高仁厚小孩子脾性,立马又高兴地笑了起来,“日后有战,还请司马让我们主攻,我们必定会洗刷今日的耻辱。”
秦承把他安慰好后,两人便携手回到草坪中央。
此时有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正在等候,现在已是数九寒冬,他身上已然是大汗淋漓,显然是马不停蹄,长途奔袭累的。
“司马,根据您的命令,我们斥候营一直在洛阳附近监视黄巢叛军攻城的最新进展。情况正在发生变化,这是黄哲指挥使亲手书写的报告,他仍在当地继续侦查。”
秦承亲自取酒斟满自己杯子,递给传令兵,“一路辛苦了,喝了这杯酒。”
他撕开书信,快速阅读起来。
秦承读完后,面色沉重对众人道:“黄巢大军今日午时已把洛阳城团团围住,可能很快就要攻城了。”
众人同样面色凝重,战争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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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忙碌之时,卢玄并没有歇着,他此刻正带领十数位秦承的亲卫奔向华州。
他们风驰电掣,两个时辰就赶到了郑县城下。
城门处有秦氏商行伙计等候,见卢玄来了,连忙相迎。
“人都在?”卢玄直入主题,未做寒暄。
“一家三口都在,我们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伙计道。
卢玄闻言点头,将缰绳递给伙计,快步朝目的地小跑过去。秦承亲卫还想歇歇,见状也只好跟着小跑。
他们穿街过坊,来到了一处宅邸门前。
有一亲卫还想去敲门,卢玄道:“想办法直接进去,还要通知他们吗?”
等候的伙计,连忙用工具撬开了坊门,十数个人立即冲了进去,控制了整个宅邸。
卢玄也大大方方直接闯入宅邸后院,直接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怎么又是你?”徐景民惊恐地把手里筷子都掉到了地上,连忙站到妻儿身前。
三年前,李克用要从秦承手里借五万石粮,秦承便想法子筹措粮食,秦氏商行告知了他一个信息。
徐景民当时乃是华州仓督,手眼通天,可以随意调动华州各个粮仓的粮食。秦承便想从他下手,取华州粮仓为己用。
通过一番调查,秦承顺利发现了他的软肋。机缘巧合之下,最后取得了皆大欢喜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