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县外,厮杀声震天彻地。
一波又一波的休著各大军前仆后继涌向城池,而并州军却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般,屹立在城外始终不动分毫。
鲜血逐渐染红了大地,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倒在地上,他们有的甚至只剩下残肢断臂,永远沉眠在了这块土地上。
休著各大军挥舞着弯刀,与并州军的刀剑奋力拼杀。
“杀,攻下这座城,整个太原郡也就我们的!”左谷蠡王冲在最前方,身上沐浴着滚烫的鲜血,在战场上宛如一尊势不可挡的战神。
城楼上,丁原注视着这一幕,指着左谷蠡王道:“想不到这些胡人里还有如此神勇的将军,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那是休著各的左谷蠡王,所握权利仅次于休著各单于,若是能生擒,兴许对使君大人真有用处。”
丁原道:“那立马传令下去,将此人生擒,万不可直接杀死。”
“诺!”
随着两军交战,阳曲县外赫然成了一片不毛之地,同时一股血腥气伴随着喊杀声直冲云霄,震荡四野。
休著各大营,单于一脸愁容,尽管增派了五千精锐,可这阳曲县在丁建阳的防守下,仍然久攻不下。
这比他们事先预想的相差了太多。
最初,无论是单于还是伊稚訾王,都推断这一场战役在落日之际会有一个结果。
但谁知,他们的大军现在甚至连阳曲县的城门都还没有摸到。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单于顿感不妙,眉头微微皱起。
“不好了首领,盂……盂县被人攻占了,右谷蠡王带人跑了,剩下一千兵被俘,如今那边已经派兵向我们围剿而来。”士兵慌张禀报。
“什么!?”单于愤怒至极,他临走之前,再三吩咐右谷蠡王一定要守住盂县,哪怕用命来守也要守住。
可不曾想,右谷蠡王竟然临阵逃脱,弃他们整个休著各于不顾。
“盂县被占,阳曲久攻不破,两面围剿……完了,这一次我们恐怕真的败了。”伊稚訾王脸色惨白,作为休著各中的智囊,此刻脑子一片空白。
“盂县怎么会被偷?到底是何人所偷!?”单于嘶吼出声,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噩耗中的噩耗。
士兵摇了摇头:“暂且不知。”
单于一把推翻案牍,怒吼道:“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说着,他转头看向伊稚訾王:“你现在可有方法解围?”
“粮草断了,前后皆有敌军……”说到这里,伊稚訾王低头,叹道:“我们如今只有一条路可选了。”
“快说!”
“单于,我们投降吧。”
此话一出,单于愤怒地上前拽住伊稚訾王的脖子,咆哮道:“向他们投降,凭什么!?我好不容易集结这么多胡人,准备一鼓作气夺下太原郡,向汉人投降算怎么回事?”
“凭什么……就凭盂县被夺,右谷蠡王弃大军而逃,我军被前后夹击,这一战我问你如何去打,凭什么胜利?”
伊稚訾王挣脱开单于,喘着粗气道。
单于木讷地看着他,无力地向后退去,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喃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明明胜利近在咫尺了,却给我如此绝命一击。”
“我们败了,败了……自从盂县之后,败得一塌糊涂!”伊稚訾王道出实情,彻底将沉浸于幻梦之中的单于给拽了出来。
大营外,又一名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报道:“营帐后方,突然出现一支军队,现在正朝我们这边杀来。”
“来了……”单于双目无神,缓步走出营帐,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让左谷蠡王回来吧,不要再打了,我们投降。”
……
休著各单于主动投降,带领剩下的一万两千人来投,被丁原暂时安置在阳曲县东方方向。
至于单于、伊稚訾王和左谷蠡王等高层则被丁原派人监视了起来。
阳曲县,城门大开,丁原隆重迎回邓安、丁原二人。
在吕布汇报完定襄郡南王乡的战果后,便迎来了邓安的高光时刻。
“邓司马当时带着我们五百人,直接攻向盂县,杀得那些胡人丢盔弃甲,见我们转身便逃,更是直接吓走了还在城中的右谷蠡王。”何山向丁原徐徐讲述道。
丁原眯起眼,道:“听休著各单于说,盂县当时可是还有三千人驻守,你们五百人当真能吓退了这么多人?”
“此事说来话长。”
邓安从在驿站遇见屈南无辜和屈南无前开始说起,一直到截获密信,再派刀哥重新将密信送至右谷蠡王手中,最后果断带着五百人杀向盂县,吓走了右谷蠡王。
“太精彩了!”丁原赞叹,这其中但凡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错误,邓安五百多人都可能葬身盂县。
但正因为有了邓安的果断,才能大破盂县,奠定阳曲战事胜利的基础。
期间,何山说起邓安在驿站时告诉众人,盂县只有三百人,否则他们这些人也不敢进攻盂县,这一战怕是就是无法如此顺利了。
丁原道:“长临,我会向朝廷举荐你为偏将军。”
“当然,这一战也离不开吾儿奉先,你们二人都功不可没,到时候我一起向朝廷举荐。”
阳曲事定,丁原携兵回到晋阳。
州牧府。
丁原单独唤来邓安,道:“自从来到并州后,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就是我想在并州军外建立一支骑兵,然而由谁带领,我始终没有确切的人选。”
“阳曲事后,那支骑兵统帅的人选,我认为非你邓长临莫属了。”
面对如此信任和机会,邓安保持着平静的心,问道:“安恐不能胜任,义父何不如让奉先兄担此任,我相信以奉先兄绝对能比我做的要好。”
丁原摇摇头,道:“不,他也许在打仗方面的确天赋异禀,且骁勇善战,可这支骑兵的统帅,他并不能担任,唯你最适合不过,而且我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安排他去做。”
“那安便从命了。”邓安受任,抬头疑问:“不知这支骑兵名叫什么?”
思虑片刻,丁原微微一笑:“并州狼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