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虽不能完全理解这首词的意思,但也能从这字里行间里,体会到一丝丝的共鸣。
战场上,战鼓声与号角声连鸣,战马在敌军之中飞驰,头顶上,弓箭如乌云一般,铺天盖地的射来……
唉,写得太妙了!
“邓将军不仅骁勇善战,其文采同样过人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还正巧让我张辽遇见了。
今日幸随明主,不枉此生一遭。
浮想间,张辽握着那卷竹简阖上了双眼,趴在长案上睡了过去。
夜幕敛去,清晨到来。
自重生以后,长久的军旅生涯,使得邓安有了一个很好的习惯。
那就是早起。
“睡了地板腰痛……”邓安爬起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揉腰了。
他探头看向床上,只有一床未曾动过的空被子。
“张辽跑哪去了?”邓安疑惑地转过身,才看见自己常坐的长案上趴着一个人。
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关心下属,邓安从床上抽出一条毯子,细心地给张辽盖上。
盖的时候,他不经意间发现一卷竹简被张辽轧在手底。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邓安愣了一下,是这首啊。
可惜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辛弃疾所在的那个时代,都没有一个好的君王,也没有一个好的国家。
他也不是辛弃疾,胸中从未有过报国收复失地的伟大理念。
“我只想好好的活着,若是未来有一天,我有能力,或许会试着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邓安走到院子里,低头补充了一句,“最起码让世上少一些家破人亡的惨剧。”
至于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整个世界,邓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不切实际,甚至完全不着边际。
历来,无论是朝代的更迭,还是政法的衍生,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那都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去铺垫,最终才可能有那么一丝丝的几率获得成功。
但他不知道是,因为他之前的种种决定,历史的齿轮正在悄悄发生改变。
他的命运,吕布的命运,丁原的命运,都在某个特殊且重要的岔路口差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邓将军,王太仆喊您去膳厅喝粥。”
别院门外,一名小吏专门奉命前来告知。
邓安回道:“知道了,马上去。”
随后,他回到屋里,张辽刚刚醒转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身上盖着的毯子,抬眼便看见径直向自己走来的邓安。
“请将军恕罪,末将昨晚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张辽单膝跪地,俯首拱拳道。
邓安笑着迎来,道:“恕什么罪?文远何罪之有啊,快快起来,陪安去膳厅喝粥,若是晚了粥可就凉了。”
一脸木讷的张辽被邓安拉着走出院子,之后左转右转后来到膳厅。
“长临来了啊,快坐。”王允早已在膳厅食用着了,此刻见到邓安拉着一个英武的将领进门,连忙招呼。
邓安点点头,同时对已经到了膳厅,却迟迟没有落座的屈南无前、高顺、侯成、宋宪和魏续喊道:“都过来坐,别客气。”
听闻此言,屈南无前干脆地坐下,大口喝起粥来。
另外几人见此,也纷纷跟着坐下,但并没有像屈南无前一样,都小心谨慎的小口小口地抿着粥。
“真是麻烦王公了。”邓安扫了一眼张辽五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过两间屋子罢了,不碍事。”王允笑着摇了摇头,心底十分高兴,想不到长临手底下居然有这么多骁将。
粥喝的差不多了,王允脸色变得有些严肃:“最近董卓城中排查的严,若非那些官兵畏惧我王允,恐怕连我的府上都要翻一翻才肯罢休。”
邓安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知道曹操那事会搞得整个洛阳鸡犬不宁,现在看来只能缓一阵子,城里才会有安宁了。”
“也许吧。”
王允说这话的时候,面色灰败,一想到现在的洛阳仿佛已经成了董卓的,他就忍不住恼怒,可到底是无奈。
众人都走出膳厅后,邓安叫住张辽,凝重道:“文远,我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张辽闻言,郑重道:“将军请说。”
邓安道:“其实关于曹孟德的行踪,我是知晓的。”
“什么!?这可是大事啊……不知道将军有哪方需要辽?”张辽顿时严肃起来,竖起耳朵听。
邓安接着道:“所以还请你去和奉先说一声,让他转告董卓此事,并且说明,只需给我两千人,我定能捉其回洛阳,献至董卓面前。”
“最后如果奉先犹豫或者不肯,那你再把这张纸交给他。”
张辽了接过那一张被卷成筒状的纸,作了一揖,不敢说话,生怕遗漏邓安说的一个字,即刻驾马赶赴吕布的府上。
做完这件事,邓安转身又找到屈南无前,吩咐道:“命令下去,立刻让隐匿城中的四千狼骑准备分批次出城,至于出城以后则在何山他们所在的据点待命。”
“诺!”屈南无前受令。
他虽然不明白大人在洛阳待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这么做,但也能从邓安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此事的严重性。
于是,立刻前往城区联络每一队骑兵的兵长了。
而这些兵长,则是邓安为了今日专门设立的。
而这每一个兵长的旗下,则掌管五十人。
并州狼骑一共五千余人,便零零总总设立了一百多名的兵长。
至于这些兵长,又全权听邓安调遣,都是他的亲信,最早在晋阳城外跟随他的那一批人,根本不用担心叛变。
另一边,刚刚面见张辽,从他口中得知消息的吕布,心底疑惑万分。
自己这位好贤弟又要搞什么名堂?
真是为了抓捕曹操那么简单,他并不见得。
“不会是为了骗董卓的兵马吧?”吕布嘴角微扯,若是按自己那位好贤弟的行事风格,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既然是为了骗兵马,那若是自己去与董卓说了,最后那两千人也成功被拐跑了。
就以董卓的性格而言,最后还不得扒了他这个义子的皮?
吕布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摊上这种罪责。
哪怕那天在主帐内,他发誓日后必定为邓安效死命,可真到眼下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呢。
还不是各自顾着眼前的利害,选择跑路与否?
“将军,这里还有邓将军给你的一封信。”张辽走上前,将那张被卷成筒状的纸交到吕布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