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群雄聚

尼克和爱德华对视一眼，按响了门铃。

“请进。”屋里传来穆勒的声音。

爱德华年纪很大了，再加上年轻时候频繁使用炼金术抗敌，导致暮年的他只能依靠量身定制的老花镜才能看清周遭的事物。

在贵族圈层里传言他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顽固”，总是我行我素的。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蜗居在自己的书房里喝酒。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人，巧妙地避开了王国的监视，如愿加入了“真理之矛”。

顺带一提，他就是最先质疑辛西娅来历的老人。

尼克推开门，四壁都是书架，这显得房内的空间狭小，根本不需要照明，有圆桌上的【占卜石】点亮周围就足够了。

据说这是穆勒先生偶然间从一个女疯子手里得到的，只要持有者拥有强大的炼金血统，才能启动它。

穆勒先生也只启动过两次，还都是在辛西娅到来之后。

穆勒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喝咖啡，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与他相同的打扮，佩戴着相同的功勋……莫罕加林？

三大元帅其中之一。

三大元帅各司其职，穆勒先生负责统辖国内大小军务，二余下两位则负责带军打仗。

短暂的惊愕之后，尼克和爱德华坐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白银骑士一团全员失联、希尔顿国王突然开始以调查贝尔家族为引，开始为期七日的宵禁，在维纳区挨家挨户的搜查“真理之矛”成员……虽然目前还危及不到他们高层，但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一次彻底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的计划。

“还不算太糟，”穆勒打破了沉默，“针对宵禁和搜查，只需要把我们的部分同伴扩编到我手下的护卫军，就可以避免部分的伤亡。”

“但还是会死一些人。”尼克说，“无论如何，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打击，此外我们还不知道王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不成……国王开始怀疑我们了？”

“这事已经传开了，我收到了一份退出名单，上面的人名有很多。”爱德华说。

“退出？我看是背叛。那些贪生怕死的人终于袒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抛弃了我们约定的誓言，不想承受任何代价，只想在我这里得到一餐饱饭。”穆勒说，“现在是我们自成立以来最危急的时期，既然他们这样，就怪不得我们手下无情了。”

穆勒缓缓地说：“根据那份名单找到他们，为了不泄露我们的秘密，把他们处理掉。”

“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莫罕加林冷哼。

“这是没办法的事，那些人都是软骨头，我不能拿整个‘真理之矛’的安危去冒险。”穆勒说，“为了这个国家所有百姓的未来，别说是杀了这些叛徒，就算是让我杀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我也在所不惜。”

“你变得沧桑了，但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点却一点没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穆勒重复了一遍自己问过的话，“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们？”

“你们有多少人？”

“大概3000。”

“3000？”莫罕加林差点被气笑，“王国护卫军，加上各个骑士团可足有两万人，你当你是炼金之神阿普苏么？以少胜多不在话下？”

“但有你的加入，我们的人数就会上升到5000，再加上，分散到各个乡镇的领导人已经向我报告了，他们随时都可以发动军事政变，届时，王国定会调遣兵力前去镇压，而我们就有机会杀进希尔顿的宫殿，把他从王座上拽下来。”穆勒暗笑，“再加上，我们还有一张真正的王牌，必要的时候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哦？”莫罕加林皱眉，“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啊，你胜券在握了？。”

“前提是有你的加入。”

“我拒绝。”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王朝存在与否与我何干？就算你成功夺权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喝些小酒，吃吃牛排的生活，打仗这种事我早厌倦了。”

说罢起身，打了个招呼，在临走时还不忘抓了一把桌上用来招待的圣女果。

丢进嘴里一颗，扭着腰，扔下一句话：

“我劝你们也好好想想，拿性命去博取虚伪的胜利，根本不值！”

毛发锃亮的骏马拉着莫罕加林远去了，只留下房间里愣神的尼克二人。

“就这么放他走，可以么？”爱德华有些放心不下这个不着调的男人，“要不我带着人去截杀他，免得他告密！”

“他不会告密的，他不是那样的人。”穆勒皱着眉头，“况且你也打不过他，带多少人结果都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尼克缓过了神，装着胆子问：“穆勒先生，您没有去拜见国王么？莫罕加林元帅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现在看来，国王已经彻底沦为了教皇的傀儡，仅凭他的一句话，早朝都可以随意取消。”穆勒说，“我能感受到教皇对我的怀疑，白银骑士团一团失踪的事，很大可能与他有关，我叫莫罕加林来，就是想让他加入我们，以应对王国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的突袭，为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做准备。”

“尼克，针对贝尔家族的行动进展如何？”穆勒问。

“还没有得到爱丽丝的消息，应该还在调查中。”

“爱德华呢，我委托你试探朝中其他大臣的反应，怎么样了？”

“少部分人对我们给予了肯定，但绝大部分人是充耳不闻。”

“嗯，看来有必要再把他们召集起来了。”穆勒扶额，“你们两个退下吧。”

“告辞。”尼克和爱德华同时起身。

……

“穆勒先生？”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人敲门轻声询问。

“说。

“我们收到罗肯华元帅的回信了。”

“他怎么说？”穆勒抿着咖啡。

“他说……”那人有些迟疑，“他拒绝前来与您会盟议事。”

“知道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穆勒神情严肃，捂着嘴咳了起来。

鲜血穿过指间缝隙滴落在桌上，穆勒抓起手帕去擦。

同时，他盯视着对面墙壁上，装裱着的那幅油画。

准确的说，是盯着画中描绘细致的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