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情款款,月亮碎碎圆圆。
当桂花香味弥漫乡野,皎月同月饼一般圆时,墨兰便在不知不觉中又满了一岁。
清晨,墨兰怀着激动的心情下床,洗漱、哼曲、吃面,然后便等待至亲的光临。
她基本是不大喜欢人多的场景的,不过,今天是例外,今天是她的主场。
至亲陆续带着祝福而来,手上都提着礼物,脸上挂着微笑。
墨兰学着大人的样子礼貌地招待着他们,不时又跑进厨房帮忙打下手。
跑进跑出的,时间就从脚步间溜走......
很快来到午餐时间,几桌子的亲朋有说有笑,或多或少聊着些与墨兰不着边的话题。
墨兰倒是没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只是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收到的礼物窃喜。
裙子、书籍、糖果、牛奶、以及会和压岁钱一起被妈妈永久性保管的红包。
当然,墨兰要想得到这些东西的使用权,必须首先询问家里长辈......
莫多的期待有些沉重,压得太阳快速退出舞台,而让皓月有机可乘,款款露出面容来。
在挽留一些客人而不成后,家里人都开始给墨兰庆祝生日。
灯光陆续熄灭,打火机适时出现。
小小蜡烛,一根两根,总共燃起了12道温柔的烛光。
随后,生日歌响起,灯光全关闭,墨兰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许愿。
相较往年的许愿,这一次墨兰许愿的时间明显变得更长。
首先,她许下全家幸福健康、快乐平安的愿望,这是孩子们的惯例。
然后,她许下了慢点长大,这样与众不同而又不大现实的愿望。
她的认知悄悄告诉她,成大成人也许并不快乐。
再考虑上父母长久以来,不间断的苦恼,她甚至对于长大有了些许畏惧。
另外还有一点,在四周一切基本都保持着原样时,墨兰的身体不断地自主生长。
一些丑陋的东西不断生长在墨兰的身上,那些东西卷曲着,丑陋无比,使墨兰的脚步都变得沉重不堪。
墨兰讨厌它们,但不可否认的,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必须为它们保守秘密......
许愿的最后,屋外皎洁的月亮在墨兰的脸上洒下一束光芒。
月色很美,这提醒了她许下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羞涩而美丽的愿望......
缓缓睁开双眼,墨兰熄灭了所有蜡烛,扑灭了部分愿望。
然后,灯光重新亮起,照亮墨兰,看着她一点点茁壮成长......
“收拾”完蛋糕,收拾完残局,墨兰在疲倦席卷后很快就上床,进入梦乡。
这是一个漫长的梦;有人做过同样的梦;没人催促她醒来。
“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美眉跳芭蕾,四年级的帅哥没人追,五年级的情书满天飞,六年级的作业一大堆......”
童声飘扬在梦中,模糊在了记忆里......
越发清晰的,只有深刻的将来:
电视频道在关闭后,墨兰休息了好久,没有再回去。
墨兰与伙伴之间不再亲密无间,似乎都有了只属自己的秘密。
一部分朋友在十字路口与墨兰分开,走向自己的道路,追寻自己的意义。
......
没有长辈瞧见墨兰的甜美睡相,也没有长辈守护在墨兰枕边。
她那易碎的梦,渐渐消散于云烟。
......
墨兰入睡后不久,明月悄悄悬于半空,将柔和的月光撒入曾茂房间。
此时的曾茂还没睡下,他熄灭手机屏幕的光,放手机于枕头旁,坐起身、推开窗,望向神女姿态的月亮。
同样的,他也向月亮许下了一个愿望,一个羞涩而痴痴的愿望。
至于为什么曾茂会在这样的一天许下愿望呢?
曾茂他自己知道,墨兰的生日他也知道。
墨兰不知道他知道,也知不道,墨兰想知道,更多她所不知道的曾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