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懵了,除了愤怒,除了怒吼,他们的脖子上被大越兵架着大刀却不肯跪下,脖子上流血算什么?有种立刻杀了他们!
丁朝拍手:“这个结局你们都不喜欢啊?那重新换一个:大毕摩为一己之私想做巴布凉山之主绝了古候家子嗣向我大越国投诚,这个结局你们满不满意?卖国的文书我都准备好了。药七娘,拿进来。”
什么?药七娘?药族!果真药族背信弃义?药族与大越人合谋骗了我们!
走进来一个高挑的黑衣劲装女子,左手抱着襁褓,右手拖着长剑提着被长发遮挡面部的人头。
“你是谁?”丁朝问,手里不自觉的握紧大刀。
女子将提着的脑袋扔到丁朝的面前让他看清楚人头的脸:“丁朝,这种肮脏的低贱的大越皇室公主也配冒充我药家嫡支女?你不是要找药七娘吗?正主来了,你却不识,是什么道理?
丁朝,用你的脑袋向我药家赔罪。”
人头滚落在地上,露出正脸这,这不是药族长承认的药家嫡支女药七娘么?十一大酋长抬着头。
丁朝站起身提着大刀一步一步逼近女子:“你到底是谁?”
女子挑眉:“老子就是药七娘,咋了,孙子,还不过来拜你姑奶奶。”
“杀了她。”丁朝大喝。
门外的大越兵涌进来,包围药七娘。
药七娘冷哼,左手之物抛向前方,落在躺着的已死的久惹身上,惯力弹跳两下,让一直关注着同时又与大越兵打斗的龙大酋长嗓子眼都跳出了喉咙,他眨眼,又眨眼,他清楚的看到了已经被拉洛宣布死亡的久惹大土司的双手紧紧扶着襁褓。
龙大酋长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朗声大笑着:他人虽已老,但老姜才够辣!
这些个大越人,该他们付出代价了!大刀所向,雪耻,雪恨!
其他人见此良机,绝地反击,战成一团,一人不行,几人合力杀之,他们,可是大首领,老了,又咋的!仙人板板!
各其骑在阿候马日的身上,用拳头,一拳一拳:“打死你,打死你个两姓家奴,我古候家的狗,想要叛主,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各其,留他一口气,我阿达有话要问他,大土司才能处置他。”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各其红着眼抬头,不敢置信的站起身:“阿木阿依?阿木阿依。阿木阿依!”
他的好兄弟阿木阿依当年是为了救他才摔下山崖,断了双腿的。
阿木阿依,黑虎部落原老酋长之幼子,上有四个兄长,但都相继死于非命,连失四子,老酋长阿候阿木还没有来得及调查清楚,幼子也意外摔断了腿。
黑虎部落便有了阿候阿木一家被诅咒的流言,黑虎部落也会因此承受无妄之灾。
本就心灰意冷的阿候阿木便让堂弟阿候马日做了黑虎部落大酋长。
阿木阿依轻拍各其的手:“药族族长送了我一双腿,我阿达来了。”
药族?如果他知道药族能治好阿依的腿,他一定不杀药族。
阿木阿依拉着各其退到一边,十三部落大酋长重新坐下,他们的身后站着各自部落身穿戎装的继承人,互相对望后感慨的看向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剥桔子吃桔子的药族族长与大毕摩分桔子吃。
什么?
十一大酋长嗖的站起身,原地噗通双膝跪地,激动的爬向大毕摩:“大毕摩啊大毕摩,大土司他?”
“本土司怎么了?”
一脸惨白的久惹抱着自个的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土司的位置上。
“大土司,你啥时候活过来的?”
龙大酋长道:“就咱打大越人的时候。”
“大土司,我们是老人,你躺在那儿看戏?哎哟喂,我的腰断了,我要去找拉洛。”
“我的老寒腿抽筋,我要羊皮袄。”
“我的脸疼。”
“我眼睛疼。”
“我脑袋疼。”
“我抽风……”
十二个大酋长站在大土司府衙的石阶上,他们老了,以后就交给年轻人吧。
“听闻夜市上有好吃的?”
“烤全羊!”
“咱养了一辈子羊,咋就没有想过烤着吃呢。”
“小毕摩说因为没有辣椒。她从汉郡带回了辣椒,孜然。”说话的人是阿候阿木。
“阿木,你请客,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尝尝烤全羊?”
“去尝烤全羊,还有药家的药酒。”
“我喜欢药族,以后我部落的货物,随药族挑选,药家那小丫头优先。”
“她喜欢烤全羊。”
“那咱轮流天天给她烤全羊。”
“她以后说啥我都信。”
“我就没有怀疑过药族,就凭世世代代的交情。”
“马后炮。”
“哈哈哈哈哈……”
药钩吻吃完桔子,对大毕摩道:“大毕摩,明日一早我去找您。”
学古彝文,二人事前的约定,各有赌约,结果是药钩吻赢了,大毕摩要无偿教授药钩吻想学的任何古彝文书籍。
“久惹大土司,承让了。”
久惹拿二人合作产业的两分利为铒,与药钩吻立下豪赌。
彝族内部事务,她没有兴趣旁听,上位者更不愿意难堪的一面被外人尽收眼底,她要的只有彝族安稳,她安稳的做生意。
“三姐姐,这软甲和烧火棍真好!”药池道:“咱的人,皆是轻伤,果然好的身手也需要好的装备。”
“不可外露,不可炫耀,要藏拙。”药雪茶叮嘱,这些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不容易。
这一次生死存亡,活着感慨万千!
药雪茶叹道:“听祖母说七娘命苦,摊上刘老七那个畜生爹,哄骗了族姐,族姐为了他脱离药族,没成想居然被卖到凉山做了呷西,后悔无路,后悔无门。
逃跑的路上被商队救回来时大着肚子,你说刘老七是不是畜生!
因为她的户籍在刘家,她又是偷跑,族叔族婶不知道祖父将人一直安置在回春堂,也当她早就死了。
女子这一生啊,爱错了人,嫁错了人,只有生不如死。幸好你将计就计,拿回她的户籍,再也不用被掣肘,能够行走在阳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