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安之处

在清水镇小住的日子里,两人偶尔也会一起去听灵石说这世间的过往。

一天,这灵石说到了赤宸和轩辕王姬的一世纠葛。

“那赤宸,和那王姬两情相悦,只可惜,命运弄人,两人最终不得不战场上兵刃相见。最后王姬因动用那太阳之火坠入魔道,那赤宸居然将自己的心用盘古弓剜下,换下王姬被魔物损坏的心,又将一身形灵化为桃林,将那王姬护在其中,这才压制住了太阳之火,避免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真是了不起的汉子啊!”灵石一脸惋惜加敬佩的给众人讲着故事。

“听说前段时间那赤水沙地莫名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灵石。

“据说啊,是那九头怪相柳降服了那魔物,收了那太阳之火,这才解了赤水沙地之困。那相柳从那赤水沙地出来后,原本一头白发都变成了一头黑发,灵力大增。这天下居然还有能降服太阳之火之人,可真神啊!”灵石娓娓道来。

众人都一阵惊叹。

小夭看着相柳,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由得笑了一笑。

两人正打算离开,一个人冲了过来,对着小夭喊道,“姐姐!”

小夭定睛一看,是左耳!

“你怎么在这里?苗莆呢?”小夭把左耳拉到一边,着急的问。

苗莆从旁边走了过来,“王…”刚准备喊一声王姬又赶紧捂上了嘴。

相柳留意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暗卫跟着,便将三人带到回春堂旁的小院里。

“你俩怎么在清水镇?”小夭问。

“神农山那次,我受了伤被苗莆带回小月顶养伤,陛下回来后没有带姐姐一起回来,我猜一定是哥哥救了姐姐。伤一好,就求着苗莆一起来找姐姐。苗莆说哥哥在清水镇,我们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左耳很高兴的说道。

“那日,姐姐掉下鸿雁后,左耳便下去救姐姐,我赶紧去给陛下送信,又回到小月顶求援。茱萸姨说黄帝的安全也重要,就让小月顶的侍卫留守,她带了几个她的暗卫跟着我去救你。我们在山中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你们,第二日却听到山中有打斗声,跑过去一看,竟是左耳在与王后的人缠斗。他伤的很重,我赶紧去帮他,茱萸姨得知你在草凹岭的深潭里便赶紧带着她的人去寻你,后来陛下带着侍卫也赶去,我想着姐姐应该有救了,就带着重伤的左耳回了小月顶。可竟没想到那茱萸藏了杀心,幸亏相柳哥哥及时赶到,不然苗莆罪该万死。”苗莆说起那天的事依然胆战心惊。

“那茱萸后来是怎么死的?”

“她自杀了,听随行的侍卫说陛下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又惊又悲,一剑抹了脖子。”苗莆说道。

“唉,她也是个可怜人。”小夭叹息道,虽然茱萸要杀她,可是她并不恨她。

“我们在章莪殿一直等着王姬回来,陛下不发话,我们也不敢乱跑,可是姐姐不在我们待在那里也别扭。只等左耳的伤一好,我们便去求了陛下,这才跑出来寻王姬。以后王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苗莆躬身道。

“我如今已不是什么王姬,你叫我姐姐就好了。”小夭赶紧扶起苗莆。

她看了一眼相柳,略有为难。她一个人跟着相柳,上哪儿都十分方便,若带上他俩,可就不太好弄了。

相柳倒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他经常要去军中,时不时地还要外出办事,留她一人在那小木屋着实不放心。所以这大半年,他推掉了所有需要外出办的军务,尽可能的留在小木屋里陪着她,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有左耳和苗莆帮着照顾,他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这清水镇人多眼杂,难保不出事。想了想,便说道,“不如去百黎吧。”

小夭一听正好,便道,“我也正要说百黎呢,上次答应了巫王要再回到那里,那儿急缺大夫,我这也能找到用武之地。”

二人都觉得百黎是个好去处。一来百黎离清水镇很近,几个时辰便能到,二来百黎是赤宸的故乡,有巫王照顾,外人不敢随便出入。上次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那里的山水和风土人情都很不错。

“好啊,姐姐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左耳和苗莆高兴地回道。

几人一合计,第二日相柳便带着他们去了百黎。

巫王见到几人高兴极了,“哎呀,总算把你们盼来了。”他看着小夭,连连感谢,“多亏了王姬给我们求情,现在百黎人不用再被拉去做奴婢了,陆陆续续的又从外地回来了不少人。人气好了不少。”

小夭连忙说,“巫王客气了。还没有帮着去除那贱籍身份,只能等日后看有没有合适的时机了。另外,我已不是王姬,巫王唤我小夭即可。”

巫王已是十分感恩戴德,招呼完众人喝完茶,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众人来到一个湖边。那湖不大不小,水很清澈,四周郁郁葱葱的,非常幽静,是小夭喜欢的景致。

巫王指着湖边一片竹林对着相柳说,“你选的地儿,院子我已命人按照你的图纸给盖好了,快去看看满不满意。若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尽管跟我说。”

小夭不解的看着相柳,相柳只好说,“上次你说想长待百黎,所以就找巫王帮忙盖了个院子,你受伤那会儿还没盖完,所以就没带你过来。现在差不多完工了,一起去看看吧。”

小夭顺着相柳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在那竹林的掩映下,隐约有一栋小院。可若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一行人谢过巫王,便穿过竹林的小径,来到一座院子前,一座崭新的竹楼小院映入眼帘。那院子依着地势建在湖边的一块平地上,竹楼面朝湖,前面是个空旷的院子,一侧建有亭台伸入湖面,亭子里有石桌椅,闲时可以赏湖。竹楼虽不大却十分雅致。竹楼四周有竹篱围着,竹篱外面被竹林包围,十分静谧。

“这院子只有这一条小路可以进来,隔壁巫王的村子是你的第一道防线,陌生人若要来这里,必先经过村子。这竹林是你的第二道防线,我会在这里布上法阵,灵力一般的进不来。这湖是你的最后一道防线,湖很深,若遇到危急情况,跳入湖中保命。”相柳边走边说,比起屋子,他显然更关注安全。

小夭倒吸一口凉气,不以为然地问道,“有这么危险吗?”

相柳笑了笑,“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少不得要多做些打算,以防万一。”说完,他又掏出两块红色的鱼丹,递给苗莆和左耳,“这鱼丹,你们一人一块随身携带,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藏到湖底,待上十来个时辰也无恙。从这里到清水镇只需要几个时辰,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赶到。”

小夭见那红色鱼丹比很久前涂山篌拿的那块成色好很多,十分罕见,又想起当年涂山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块紫色的,成色远不及这两块,便笑道,“你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两块这么罕见的鱼丹。”

相柳只笑了笑,“夫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他担心小夭灵力低微,万一在水中有个不测,若有左耳和苗莆相陪,便放心得多。

他顿了顿又对着小夭夸赞道,“上次你在神农山遇险,能想到躲到深潭里,这主意不错!”

小夭笑道,“还不是托你的福有了这水中的生存本领!”

左耳和苗莆拿着鱼丹都喜不胜收,连连谢过。

四人推门而入,屋子里设施一应俱全,除了厅和几间卧房,相柳还专门给她劈出一间屋子作药房用。每间屋子都挂有水母宫灯,煞是好看,果然是相柳的风格。

左耳和苗莆都对院子充满了好奇,东瞅瞅西看看,相柳便让他们去挑各自自己喜欢的房间作卧房,两人乐呵呵的去了。

小夭对这个小院十分满意,最主要的是,这算得上是她和相柳的第一个家。虽然回春堂旁的小院和义军营旁的小木屋还有岛上的小木屋她都跟着住过,但都非常简陋,完全是相柳作为单身汉时的一派凑合风格。如今这个小院,第一次让她有家的感觉。她忍不住上前搂着相柳的脖子,问道,“这算是我们的家吗?”

相柳笑着问道,“你喜欢吗?”

“太喜欢了。”小夭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那就好。你也知道我常年随义父住在军营,从未为自己做过什么打算,如今有了你,少不得要替你打算一下。院子建的很仓促,还有不少地方需要完善,以后我们一起把它弄得更好些,好不好?”相柳笑看着她说道。

小夭点了点头,说道,“相柳,其实,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即使浪迹天涯也是好的。何况这个院子真的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漂泊了这些年,如今她终于有自己真正的家了,那种安顿下来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相柳带着小夭来到旁边的亭子,看着湖说道,“这湖也没有名字,现在咱们临湖而居,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小夭看着那湖,不算宽,但是很长,拐了好几个弯,又看了看院子,便说道,“这湖长长条条的,不如就叫长湖好了,这院子嘛,既然你叫九命相柳,我的名字也有个玖字,便叫久园可好?湖和院子合起来就是长久,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相柳不由得将她拥入怀中,说道,“这两个名字都好,我喜欢。”

一行人安顿下来后,又将院子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相柳在后院的竹林里做了一个箭靶,开始教左耳射箭。他知道要保护好小夭,单靠左耳的近身搏斗并不够。小夭箭术虽好,但是一天只能射出三箭,万一遇上上次神农山的状况,并不能应付。

左耳毕竟灵力强,又有多年的搏斗经验,相柳教他的思路和教小夭大有不同,他学得很快。几天下来,基本的姿势掌握的不错,剩下的就是日积月累的练习。相柳也不着急,只叮嘱他每日练上一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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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悦被侍卫押着送去了冷宫。冷宫的位置十分偏僻,又年久失修,看起来十分破落。馨悦从小到大没有住过这么破旧的院子,她感到恐惧。

最要命的是,冷宫没有侍女,门口的护卫却十分森严,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馨悦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人,凡事都需要自己动手。她从小虽是质子,可是衣食起居都是侍女精心照顾,自己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基本的生活能力是很糟糕的。

她心高气傲,从小就立志做王后,只专注于怎么打理府邸,对于洗衣做饭收拾屋子这些杂事十分不屑。现在到了冷宫,一切都需要从头学起,可她不愿意放下王后的架子,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自然是啥都做不好。就拿吃饭这事来说,没有扶桑木,她连火都生不起来,更别提怎么把一堆生的菜做成香喷喷的菜肴了。冷宫里吃食供应本就有限,能填饱肚子已是不错,她做不好又经常糟蹋饭食。时间长了,只落得面黄肌瘦,形容憔悴。

屋子她更是不愿意收拾。饭菜掉的到处都是,各种东西四处撒落,屋子里不但乱糟糟的,还有一股饭菜馊了后发出的酸臭味。她没心思管,只成天坐在宫门口发呆。

丰隆来宫里谢恩,玱玹知道他担心馨悦,便带着他一起去冷宫看望一下馨悦。玱玹从小就知道自理,在高辛的时候经常要照顾阿念,酿酒做饭收拾屋子缝制衣服这些都是好手。丰隆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衣食住行这些少不得经常要自己动手,基本的自理能力是有的。那冷宫虽然偏僻些,但屋子里一应设施俱全,基本的起居生活是足够的。所以他倆一致认为馨悦作为一个女子,做这些只会比他们更好。

可从他倆踏入冷宫的那一刻起,见到馨悦衣衫上满是菜渍,头发凌乱,不禁大吃一惊。再踏入屋子,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地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丰隆忍不住了。

“妹妹,这屋子多少也要收拾收拾吧?这院子是破旧了一些,但是收拾出来其实比军营好多了。”

馨悦怨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玱玹不说话,心里的厌恶感却油然而生。

玱玹和丰隆待了一会儿,径直走了。

半路上,玱玹说道,“丰隆,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馨悦太狠了?”

丰隆道,“陛下,馨悦犯的是杀人之罪,陛下没有将她砍头或者送去大牢,也没有废去她王后之位,已是格外开恩。比起梅林那次,陛下为小夭雷霆手段处理了樊氏和沐氏,现如今只是将馨悦关到冷宫,对我赤水氏和辰荣府已是格外照顾。丰隆感激不尽。”

玱玹说道,“你明白就好。若不是看着咱们兄弟情分上,馨悦的牢狱之灾只怕是免不了。小夭是我妹妹,从小流落民间,受尽各种折磨,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她,心里一直十分惭愧,所以待她格外上心一些,让馨悦误解也是十分无奈。”

丰隆点头说,“是馨悦小心眼了。陛下莫要怪罪。”

玱玹说道,“我若不将馨悦关起来,小夭万一再遇到不测,日后我没法向姑姑交待。我也知道,小夭逃了你的婚,你心里多少也膈应,但我真心希望辰荣府和赤水氏能理解,不要去寻小夭的麻烦。”

丰隆赶紧跪下道,“陛下,我与小夭的婚约本就是盟约而已,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在那个特殊时机愿意成全我。馨悦的事错在她自己,陛下能格外开恩我已是感激不尽。我在此愿以性命担保,辰荣府和赤水氏绝不会为难小夭。”

玱玹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都是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能理解!”

玱玹回去后只派人过去将那冷宫的屋子修缮一下,从此再也没有去过冷宫。

馨悦就这么在冷宫里日复一日的待着。她先是感到绝望,慢慢的,她心里的绝望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恨。

她恨玱玹,可是更恨小夭,她也恨自己为何费了这么大力气却依然没有杀死她。她不断的反省那日的事。她派出去的杀手将神农山翻了个底朝天,连丰隆都帮着一起找,可是怎么也没找到,却不曾想她待在草凹岭的深潭里。小夭灵力低微,怎么能藏身在水里,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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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院子没几天,久园便迎来了第一批客人。逍遥带着阿獙和烈阳过来凑热闹。小夭和相柳都很意外,只有毛球高兴的连连卖萌。毛球和烈阳阿獙都认识。烈阳脾气暴躁,跟谁都不对付,唯独对毛球很有耐心。毛球尚未化为人形,对烈阳很是崇拜,常常上前套近乎。烈阳平生第一次拥有小迷弟,骄傲得很,便一会儿化为琅鸟领着毛球一起上天入地的在天上翻腾,一会儿又化为人形抚摸着毛球的后背,逗他给他喂吃的,玩得不亦乐乎。相柳对于自己的坐骑这副德性连连摇头,卖萌这种事情离他很遥远,不知道毛球是从哪儿学来的。

“怎么?来了百黎也不打声招呼?”逍遥笑道。

“见过逍遥叔叔!”小夭赶紧拜了一拜,又看着阿獙,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阿獙笑道,“这天下还有逍遥不知道的事吗?当然是他告诉我们的。王母知道了你的事后,派我和烈阳过来看看你。喏,这是王母给你捎的东西。”小夭一看,除了玉晶玉髓,还有几十坛蟠桃酒。

小夭忙谢过阿獙。

久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他们几个只有逍遥算长辈,可偏偏又是个随了赤宸性情豪爽的,其他几个都算是同辈。相柳和阿獙关系本来就好,阿獙算得上相柳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朋友之一,小夭自小是阿獙和烈阳看着长大的,大家凑在一起便是无酒不欢,无话不谈。

他们聊起赤宸和阿珩当年在百黎和玉山的那些趣事,聊起跟着赤宸偷偷摸摸去轩辕宫和高辛宫的冒险经历。他们聊神农国当年的盛况,聊那些年的战争,也聊当今的天下形势和坊间的一些趣闻。说到好笑的地方哈哈大笑,说到凄凉的地方也会眼眶湿润,喝一大口酒又继续谈笑风生。小夭第一次发现相柳原来如此健谈,文韬武略,信手捏来,颇有大将之风,看来相柳大人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一行人在湖边的小亭子上喝得已微有醉意。

“逍遥叔,您反正也住在百黎,不如就搬过来与我们同住吧。”小夭说道。

“那不行,我一个人住惯了,自在得很。”逍遥笑着指了指湖对面的小楼,“不过我住的离这不远,就在湖对面那个竹楼里。”

“原来那栋楼是你的房子。还真是巧啊。”小夭看着那竹楼,她搬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还以为是谁住在那里。

“不是巧,是你的夫君特意安排的。”逍遥笑了笑,颇为欣赏的看了看相柳。相柳来找巫王建院子的时候特意跑来问了他,但他不想同住,便答应住在附近,就选了在湖对面建个小竹楼住在那里。相柳不勉强他,就让巫王帮忙一起弄了。

“原来如此。”小夭看了一眼相柳,不知道他是何打算。

“逍遥叔,我不在的时候,小夭就拜托给您了。”相柳笑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放心吧,我既答应了赤宸,就会照顾好她。”逍遥喝了一大口酒,笑道。

“算上我和烈阳吧。”阿獙也喝了一口酒,缓缓的说道。

“阿珩让我照顾好你,我也不能食言啊。”烈阳醉醺醺地说道。

“我已是大人了,不需要你们照顾,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小夭笑道,鼻子却有点发酸。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一家人何须客气。”阿獙笑道。

“好吧,谢谢你们。”小夭失去了家人,可现在又有了新的家和家人,她心里感到一阵温暖,拿起酒坛,干了为敬。

次日,阿獙和烈阳先回了玉山,答应只要相柳回了清水镇便会过来帮着照顾小夭。逍遥虽住在对面,但时不时的过来喝酒聊天,久园的热闹一直都在。

小夭带着苗莆和左耳开始着手医馆的事,巫王早已为她准备好了场地,就在巫王住的村子里。巫王精通蛊术,对于医理虽不太懂,但是药材却不少,平日里村民们有个头痛脑热的,他也能帮着治一治,但一旦遇到些疑难杂症,就完全束手无策。小夭这一来,顿时解决了大问题。附近的不少村民都曾经在小夭这里看过病,一听说她回来了,少不得过来叨扰叨扰,送点吃的喝的。

小夭想为医馆取个名字,可思来想去不知道选哪个好。叫百黎医馆吧,自己也非百黎人,占了人家一个大族的名号,实属不妥。巫王看穿了她的心思,便说道:“你的母亲当初也在百黎行医,那时候她自称西陵公子,我们百黎人都叫她西陵巫女。你如今既已被赐姓西陵,又有一身好医术,不如就叫西陵医馆吧。在我们百黎人心中,西陵就是大夫。”

小夭一想,这样也好,既是行医,也不算污了西陵的名号,又承了娘的意愿。相柳也觉得好。于是小夭的西陵医馆就正式开张了。

安顿好小夭,相柳便要回清水镇了。临走前,他跟小夭约法三章,第一,只能在医馆和附近的村子里给人看病,若要去远处的村子,必须等他回来;第二,别想着赚钱,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第三,不能太辛苦,一定要注意安全,人多的地方不能去凑热闹。

小夭只好一一答应,也给他提了一个条件,不管出什么事,一定要保住命。

二人告别,小夭便带着左耳和苗莆在久园住下了,阿獙和烈阳也来到久园陪同。白日里他们就在医馆里忙碌,晚上就一起闲聊喝酒。百黎山青水秀,人情纯朴。慢慢的,小夭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正是应了那句话,心安之处是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