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后发制于人
- 开元状元郎,谋划盛唐
- 浮华落地
- 2376字
- 2023-12-23 02:19:17
“裴穆,怎么是你?”
看清来人的面孔,张尘心中错愕,陛下为何会让翰林学士随大理寺少卿共同审理此案?
“怎么不能是我?在翰林院除了侍读,便是书画对弈,我可是羡慕死你了!”
眼见张尘和李询都是外放历练,裴穆打心底羡慕得很。
听出裴穆话中的情绪,张尘懒得和他斗嘴,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
“咦,是大王回来了。”
听闻不远处马蹄声响,张尘眺望一眼,竟是策马而来的李琩。
方才收到消息,在附近抚恤灾民的寿王李琩,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刚到门口就看到张均等人。
“臣等拜见大王!”
马匹停在张均等人面前,李琩翻身下马,众臣纷纷拜见。
“免礼,张侍郎,陛下有旨意么?”
知晓朝堂派了重臣前来审理,李琩没想到来得竟是这位。
“有,等左丞相到了,微臣便可宣旨。”
“左丞相在整理此案卷宗,既然宣慰使在此,张侍郎宣旨便可。”
绞尽脑汁的拖延时间,张尘只能借李琩的宣慰使身份,看看张均是否会先行宣旨。
“是啊,既然左丞相在整理此案卷宗,张侍郎宣旨即可,本王作为宣慰使,自可承担一切。”
并不知晓张尘的计划,所以李琩觉得张尘所言有理,出言附和。
“那好吧,那微臣便只能如此了。”
本以为李琩伤势较重,无法亲自接旨,但此刻看来已经并未大碍,行事严谨的张均也不再计较。
来到正厅,张均手捧圣旨站于上位,众臣纷纷跪地接旨。
“诏书!”
“皇帝敕谕”
“命兵部侍郎兼大理寺少卿张均速至秦州,总领审理寿王遇刺案,翰林学士裴穆随侍。”
“宣慰副使及秦州一切官员皆听其调遣,不得有误。”
“开元二十二年三月二十二日,中书门下。”
“臣等接旨!”
众臣三跪九叩之后,李琩从张均手中捧过圣旨。
“那此案,便交给张侍郎了。”
“臣自当秉公审理,大王不参与么?”
看出了李琩的离意,张均也是有些纳闷,如此着急要去干嘛?
“本王身体早已无恙,此时灾情如火,各县皆有钱粮短缺,我心急如焚,先去尽宣慰使的本职吧。”
“大王爱民如子,臣自愧不如,既然如此,大王请便。”
听闻此言,张均心生敬畏,不再劝阻。
“张侍郎,我带您去便可。”
主动接过领路的差事,张尘估摸着拖了这么久,燕宣那边应该搞定了吧?
“张侍郎,请!”
……
“咳咳咳!”
带领张均,裴穆及三位大理寺录事去往监牢,张尘见到时间差不多了,便发出暗示。
“怎么了,张翰林身体不适?”
“没什么,就是近来劳累,稍感不适。”
随便编了个理由骗过张均,张尘看到了萧嵩的身影,知道没问题了。
“下官见过左丞相!”
萧嵩在朝中德高望重,张均见到自然不敢托大,主动行礼。
“罢了,同朝为官,张侍郎不必如此。”
“这边便是羁押案犯,审理卷宗皆在此处,张侍郎便交给你了。”
指了指身后的一摞卷宗,萧嵩将监牢钥匙递给张均。
“老夫在旁听听,不碍事吧。”
坐在监牢之外的藤椅上,萧嵩抿了口案几上的茶。
“自然无妨,只要不阻碍审理便可。”
以萧嵩的身份,若要旁听,张均倒也无妨。
打开刘志永的牢门,张均带大理寺录事走入。
见到裴穆留在外面,张尘心中一愣,将其拉到一旁。
“怎么回事,你不进去么?”
“我?我陪侍,就是和你一样旁听!”
有些汗颜,但裴穆仍是理直气壮,不愿低头。
“搞了半天,你就是旁听学习,啧啧啧。”
若不是里面在审案,张尘差点笑出声,不过转念一想,却想起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究竟是谁举荐你随侍大理寺少卿审理此案?”
“其实这事啊,我也觉得奇怪,是李相举荐的我,本来我也心生警惕,但同样在场的家父也默认了此事,便就这样定下了。”
仔细想想,裴穆也不明白为何与家父并无交好的李相,会举荐自己随侍?
李林甫举荐?而且同为宰相的裴侍中也默许了此事。
眉头紧皱,张尘心中一沉,莫非是自己猜错了?
所有的线索浮现脑海,张尘分析思考,仍是找不到问题所在,目前为止,自己应该没有遗漏才对啊!
“其实陛下是想让我去御史台历练,但李相举荐之下,便让我来了大理寺。”
擦了擦额角的水珠,萧嵩察觉头上有水滴下,换了个位置。
御史台,大理寺?
瞬间清醒,张尘明白了李林甫为何举荐裴穆了。
若是陛下让裴穆进入御史台,以裴穆的能力,日后自然高升,而御史台,有弹劾纠察百官的权利,李林甫自然不希望和自己政见不同的人,掌控御史台。
而大理寺,则是掌管刑狱审理,即便裴穆日后有成,但审理何人,终究是他说了不算。
好一招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一阵无奈,张尘叹息,终究是权谋老手,自己还是太嫩了。
“张翰林,有些不妙。”
耳边响起萧嵩的声音,张尘蓦然回首。
“怎么了,老丞相?”
“褚洪这里不太对,从张均他们进去后,无论张均如何审问,褚洪始终一语不发。”
旁听许久的萧嵩看刘志永并无异常,仍是自称无辜,咬死不认,即便都上了刑,也并未改口。
但自从张均他们开始审理褚洪,到现在已经一炷香了,无论张均如何威吓,褚洪都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来到萧嵩身边,张尘透过墙上的小孔,看向监牢内,好巧不巧,正好对上了褚洪的目光。
本来毫无波澜的褚洪,看到张尘眼神的一瞬,心中有了答案。
“褚洪,你拒不交代,莫非要大刑伺候?”
高声厉喝,张均审案无数,很少用刑罚逼供,但褚洪这一类软硬不吃的,确实无法下手。
“上官,罪臣证词不变,仍按原证画押!”
一语置地,张尘和萧嵩脸色阴沉,不明白褚洪为何如此执拗?
“既然如此,此案因为没有任何物证,而人证只有你一人,待本官收拢线索,再行结案。”
暂时离开监牢,张均和萧嵩谈论此案,张尘也竖起耳朵,想听听张均的高见。
“丞相,现在那名冒充您侍从的案犯还没归案么?”
“是啊,老夫按照狱卒描述,画出人像,让亲卫追查,至今也毫无线索。”
一脸惆怅,萧嵩也是自叹倒霉,无缘无故便被牵扯其内。
“今日风尘仆仆,诸位皆是辛苦,先去用些饭食吧。”
带众人移步屋内,萧嵩早已让人准备了酒菜,
“张侍郎,老夫敬你一杯!”
“晚辈怎敢,老丞相请!”
见到萧嵩如此盛情,张均不敢托大,举杯共饮。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从门外跑入的官差,跌跌撞撞,跪倒在众人面前。
“出什么事了?”
略有不悦,但萧嵩见是秦州官员,想到或许是灾情缘由,便也忍住了心中的火气。
“丞相,不好了,褚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