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荣盛后背抵着身后的紫檀双衔椅双手互插广袖,端坐仔细了才看向了尤素榕:“你说说吧,看到了什么?”
尤素榕一改之前在甄婉瑜面前的玩世不恭正色回禀道:“那里的展品似乎都是一些普通货色,糊弄外面人的,而且我看到了张翰林身穿常服在那里和什么人吃酒谈天了一个时辰,什么旁的都没做。”
张翰林?那个张翰林?
尤荣盛看着尤素素一脸古怪的样子问她:“景瑶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景瑶是尤素素的闺名。
尤素素这才提出自己的疑问:“请问父亲说的,可是那个最年轻的,连中三元从四品的那个张翰林?”
尤荣盛努了努嘴,点点头:“是他,怎么?”
尤素素这才上前一步:“这就奇了怪,女儿今日收到书院张翰林要来的消息才去听讲学的,去听讲学的学生特别多,以往不常去的小姐都早早的去占位置了。”
尤荣盛盯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心下觉得快活的紧:“怎么,这个姓张的竟然还会分身术不成?”
尤素素向身旁的尤素榕问道:“请问兄长是何时看到的张翰林?”
尤素榕略思一筹:“是未时三刻左右,一直待到申时四五刻左右的样子离开了画舫。”
尤素素直回答道:“女儿是未时七刻左右到的书院,一直听学到快到酉时才散场。”
这就说明了,这个张翰林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除非……
“父亲如何会让兄长大摇大摆的去监视张翰林,如若让张翰林发觉了可如何是好?何况兄长外貌出众,‘十七公子’的名号无人不知,您是如何保证张翰林没有在哪里见过兄长。”
尤素素一边问,一边看向一旁的尤素榕。
尤荣盛用茶水杯盖子轻轻把上头的茶叶沫轻轻刮向了一侧也不喝,自顾自的说道:“你兄长不正经归不正经,可,这易容之术是炉火纯青,去让他盯着姓张的也是为父的主意。”
这她才搜肠刮肚的想着张翰林的来历背景,确实是模糊的紧,只听说从他的家乡就才华横溢,更是连中三元,圣上考究了他几个殿试比较刁钻敏感的题策,皆被这个张翰林的迎刃而解。
有道是古来皆德爰礼智,故圣上不禁称赞其才兼文雅,学比山成,辩同河泻,明经擢秀,光朝振野,调仪许中,声高洛下,含潘度陆,超终迈贾。
竟然还说他超越了前朝开国元勋迈贾,尤素素觉得太过于虚浮,尤其是他讲的学课生冷无趣的很,比之前本院的先生还要生硬。
尤素榕向尤荣盛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猜测外面那个是个真的,而书院讲学那位是个冒牌货。”
“哦,何以见得?”
尤素榕正色不过一刻钟又掏出了他新买的扇面坐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上:“妹妹听了张翰林的讲学,觉得如何?”
她直接回答:“中规中矩,无甚不妥,只是…”
她由疑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讲学没有自己的一些独到的解析和想法,都是书上都提到过的,之后就是出了题让我们作诗一首,说是会让圣上评比。”
尤素榕这才发觉了其中的关窍:“这就对了,从小到大有哪个夫子老师讲学都很少带着书,生掰硬套,作诗直接就又拖了半个时辰,这个课业也就教授完毕了,众人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
毕竟他是张翰林,就是讲课再怎么生硬无趣也是没有关系的,没有人会发现有什么不妥。
这,就是光环之下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