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会提供的旅馆,除了最基本的住宿和免费早餐之外,还提供额外的“免费训练场”。
坐骑照料的服务则是需要支付另外的金钱。
所以在吃完早餐之后,维利尔和安娜来到了克洛蒂亚旅馆后方的训练场。
“莉莉安说我的冲击徒有其表。安娜姐,你知道该怎么用吗?”
“嗯……你先用一次我看看,普通的就可以。”
于是乎,维利尔拿着训练用的漆木剑,对准远处的假人飞奔而去。
漆木剑的白光刺在假人之上。
“铿!”
先是一声金铁的碰撞。狂风紧随其后呼啸而至,将假人几乎吹歪,其表面的魔力屏障也如同被锤裂的钢化玻璃一般,化为无数细小碎片。
维利尔能够感受到,这木漆剑让他能量的威力削弱了很多,而这假人的魔力屏障强度却又很高,大概是旅馆经营方为了减少房客练习时的材料损耗吧。
“怎么样,安娜姐。”
“很完整的冲击,无论是第一道的突刺还是之后的余威,都没有什么问题。”
维利尔挠了挠头,却又听得安娜话锋一转:“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太普通了。”
安娜向他要来了木漆剑,迅猛一刺。
姿态优雅干练,美如画卷。
她手上的动作快到看不清影子。
仅仅两三步的助跑距离,威力和速度却是远远超过了维利尔十多米助跑刺出的动作。
维利尔只听得耳边一声尖锐的爆鸣,却见,那假人的屏障像是被子弹射穿一般,中心被打出一道裂口,而四周则是像网状一样发散。
所有的威力都凝集到了中心处。
就连假人的本体,也被木漆剑削出一道深深的烙印。
“世人熟知的三种能量进阶中,最广为推崇的便是蓝色的【切断】。耗能少,威力强,也最容易习得。目前你缺少的是对能量的感知。”
“感知?”
“我能体会到,你的一切攻击都太过自然、公式化,缺少个人风格。你是一位优秀的战技使用者,却不能成为一名大师。”
“大师……安娜姐,你对我期望还蛮高的。”
“当然啦。你可是我最好的弟弟。”
维利尔仔细端详着假人逐渐恢复的魔力屏障,那像是玻璃窗打碎的弹孔一般,即便是外溢四散的冲击力,那些发散的能量也得到了聚合,收束到了一点之上。
“红色形态的爆裂冲击,也能够做到这样的凝聚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难度要高上不止一倍。爆裂冲锋的能量狂乱难以压制,如果你能够将红色能量凝为一点,能量技巧怕是要达到八阶、九阶的水准了。”
“这样啊。”维利尔闭目凝神,试图寻找着安娜所说的,操控外溢冲击力的方式。
“所以,就先从四阶的逆流和五阶的凝滞开始练习。或者,去额外学习一下蓝色的能量进阶。我想,你一定是有那种天赋的。”
能量进阶固然强大。
但并非每个人都能够领悟。
部分有天赋的人早早的学会了三种,甚至三种以上的进阶方式;而有些人甚至终其一生,都只能使用最原始的白色能量。
维利尔深吸一口气。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绪杂乱,难以安定。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让他分出精神去操控那些外溢到远处的冲击力,实在是难以集中精神。
真希的那种一心二用的才能,他并没有。
要说维利尔拥有的,便是在危机时刻不畏惧、不后退的勇气和意志力。受到严重的伤势也要咬牙站起来的不屈。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在真红状态自然而然的习得了红色的爆裂能量,迅猛刚烈,或者说“莽”。
如今让他学习专注微量的蓝色进阶,可以说是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连续的几十次释放都出现差错,他望着那双被汗水浸湿的手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安娜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用心急。从你开始学习能量的时间算起,已经很快了。而且你天生就有比别人更多的灵魂力,无论学习什么都会事半功倍的。”
“但还是不够。过去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维利尔心中的仇恨和不甘很深。
一想到压在头顶的高山,自己当初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被那女人的一句命令动弹不得的可悲状况,他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
安娜握住了他颤抖的手。
“休息一下吧,维利。”
她的声音始终是那样的空灵动听,简单的话语,却是一扫维利尔心中的不安。
那光洁如玉的双手像是精雕细琢过,圆润光滑,带着些许清凉。
指尖轻抚着维利尔的手背,指腹在他的手腕间轻轻摩挲,似是安抚,似是爱抚。
“你的手好大呀,来和我比一比吧。”
“谁要做这么幼稚的事啊。”
安娜鼓起了脸颊,像是在撒娇一般。
“来比一比嘛。”
维利尔无奈叹气,拽着衣摆擦去手中的汗水,捏在上面使劲攥了攥,最后又在空中甩了几下,才朝着安娜伸出了手掌。
“喏。”
安娜淡淡地笑着,一双浅瞳流露出迷人的幽深。
她伸出五指靠在了维利尔的掌心,将每一根手指都精准的对齐。
“果然好大呀。”她五指轻轻发力,按在维利尔的指尖,很快,她又将五指错开握了下去。
维利尔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安娜指尖的力量,轻柔,但却是让他无法掌控。
安娜的笑让人难以猜透。
他也是顺势握起了自己的手,二人便就这样十指相扣。
安娜看到这样的情景,便捂住了咧开的樱唇,轻笑了起来:“呵呵,你做什么啊~”
“是你先这样的。”
“坏蛋,快放开姐姐。”
这样说着,她的手掌却丝毫没有挣扎。眼睛却又是眯成了一条细线,看起来有些迷离。
“坏蛋……”
安娜放下了手,却还是和维利尔十指相扣着。
她向前靠近了一些,将维利尔抱进怀中,然后轻轻吻在了维利尔的脸颊。
“啾。”
维利尔的心脏要炸了。
这颗吻很轻柔,像是清晨蓬着露水的花瓣,那一点点的湿润,让他感觉脸上格外的瘙痒。
瘙痒的不止是脸,他现在恨不得狠狠抓过她的下巴,将她的舌头吃掉。
使不得。
“加油哦,弟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