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元郎年轻时定也是一英俊公子,也不知道他哥儿有没有许下人家”有着一媒婆说道。
这婆子知道贾攸这般年纪的人早就有了家室,于是将手伸向贾瑛。
旁边有一人冷笑道:“撮合了几场婚事,也不见得你消息再灵通些。”
“可是什么事情。”媒婆问道。
“他哥儿早就许下人家了,我认识的几家婆子早就打听过了。”
“果然是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你也别着急,我还有一小道消息.....”那人欲言又止,婆子摸索出半吊钱后说道:“给,这下你说。若是骗了我的银子可没你好处。”
“唉,这消息你可是买的值得了。”那人说道。
“那状元郎现还是个鳏夫,你还有得是机会。”那人道。
“这是真是假?”
“假不了,假不了,哪敢欺瞒婆婆您。”
媒婆想了一番,就去找寻合适人家的小姐,若是这媒能成,自己所得到的礼可是以前几倍。
一番游街过后,贾攸还要赶着去赴琼林宴,长安街道上的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贾府内,老太太知道了贾攸中了状元,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既希望贾攸考的好些,又不希望太好,这种事情脱出自己控制范围之中的感觉,让她觉得糟糕极了。
周公犹恐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纵是女婿林如海将贾攸的品行夸得怎般好,贾母始终放心不下心来,人总是会变的,谁又能一生都是一个德性。
正还想着这事情,又听得鸳鸯来说贾珍来了。
“给老祖宗请安。”贾珍道。
“珍哥快快请起,怎是今日有空来这来了。”
“回老太太的话,我听闻了攸叔叔中了状元,和元春妹妹升了妃,这几日里好事连成一片,也应允着庆祝一番。”贾珍道。
贾母点了点头道,也是该庆祝一番,只是万不要如上次给老太爷过生日那般奢华,只做些家常菜就成。
“孙儿谨慎记老祖宗的话。”贾珍说道。
贾母又是想起贾敬来,不知道贾敬现如今如何,“你父亲身子如何?”她问道。
“父亲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我前些日子里刚去了道观里见了父亲。”
“那就好。”贾母道。
贾母又与贾珍寒暄一番就离开了。贾母派了几个丫鬟去将此事告知阖府。
贾母想起贾敬,又联想起贾瑛,当时贾敬也是太子侍读,只是太子犯了事受到牵连,这才从仕途中退出,从此入道观,潜心研究道法。
东府内,贾珍已经是躺在了床上,几个衣冠不整,半敞着身子的小丫鬟为贾珍正捏着脚,脖子上还有几着几道红印,显然是刚才发生过什么。
此时贾珍问道:“蓉儿怎么还没来。”
“回老爷的话,蓉大爷去外面了,听着消息正往回来赶呢。”一小厮说道。
“哼,那小畜生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又哪里高乐去了,除此外还能去干什么。”
贾珍眯上眼睛。
不一会功夫,贾蓉推开房门走进来,走起路来有些跌跌撞撞,看样子是喝了些酒。
“儿子见过父亲。”贾蓉跪下向贾珍请安。
或是喝了几口酒,胆子大了些。低着头的贾蓉向着贾珍的丫鬟看去。
那几个丫鬟感受到贾蓉的目光,将领子整理了一番。
这番举动让贾珍十分生气。
“行了,你们几个先去。”贾珍吩咐道。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些愠怒。
“是,老爷。”几个丫鬟赶忙向贾珍行了礼,连忙退出了屋子去,似乎多呆一刻都觉得煎熬。
“给这孽障醒醒酒,也不知道今日里吃了多少酒。”贾珍说道。
“是。”几个小厮毫不客气的拿来一桶水从贾蓉头上浇下来,没有片刻犹豫。
贾蓉只感到到透彻心骨的寒冷,一双迷离的双眼瞬间清醒过来,不断向着贾珍磕头认罪。
“行了,先别磕了,先坐着罢,我有正事跟你说。”
“父亲大人请说。“贾蓉惶恐不安的坐到了椅子上面。。
“明儿我要大摆宴席,你可要在你瑛叔叔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我也好为你在他跟前给你谋个官职。”
“你看人家芸哥儿现如今都混上实缺,当了正经官,你个不争气的业障倒是各处吃酒作乐,寻花问柳,此等不正之风,你以后可要弃了。”
“父亲所言极是,儿子听得。”贾蓉表面上迎合,暗地里却是一阵痛骂贾珍,要知道贾珍在这上面的花的银子也比自己多了。
还有父亲属实是冤枉自己,自己可没有寻花问柳,有也是力不从心。
但是听到能捡得一官半职,有个正经官身,他脸上又有了些笑意。
“父亲若是再没什么交待,儿子就离去了。”贾蓉道。
“倒是还有一事情。”
“还不知是何事。”
“叫你媳妇来给我送碗莲子粥来,最近我头有些痛了。”
“是,父亲。”贾蓉握紧了双拳,颤颤巍巍说道,随后离了去。
这等屈辱之事就是放到谁身上都无法忍受,但贾蓉又奈何不了贾珍,这些天来贾珍时不时传唤秦可卿前去,简直就不把自己当儿子,自己的媳妇好似她的是的,让他传来传去。
贾蓉院内,秦可卿正吹着箫,来暂解自己烦闷之情,那曲子自然是贾瑛所教的忆古人。
贾蓉站在门外听到此曲,心中也不由得悲凉几分,倒像是秦可卿故意嘲笑自己的一样。
憋着一股怒气,贾蓉走了进去,一把上前将秦可卿的笛子夺了去,狠狠掷到地上,说道:“别吹这等丧乐了。”
秦可禽臻眉紧蹙,向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为何贾蓉今日里发如此大火。
房内安静了几刻。
“是我吃酒了,今日是我不对。”贾蓉将地上的箫捡了起来。
“你的头怎么烂了。”秦可卿向前去,正拿着毛巾准备给贾蓉擦拭一番。
贾蓉见秦可卿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联想着是否也曾对着贾珍这番神情,便一把将毛巾甩了去。
“你别过来,老爷吩咐了,让你去给他送莲子粥,你莫要耽搁了,快去恩爱去吧。”贾蓉说道。
秦可卿听到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抽泣起来,她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说道:“大爷何至于说出这话来,我好歹与你夫妻一场,你不惦念旧情也就罢了,何苦要污蔑一番。”
“那为何老爷这几日一直传唤你过去,说,是不是尽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贾蓉乘着酒劲将此话说了出来,说出后才有些后怕让人听了去。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合该这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何故把我说的那般不堪,难不成在我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秦可卿恸哭道。
“哈哈,我不是男人?”贾蓉眼泪夹杂着鼻涕又哭又笑道,男人二字似乎深深刺痛了他。
“我是男人,今天我就能做一次男人给你看。”贾蓉发恨道。
但刚欲要上前,却是不禁下面无力。
他跪倒在地上大声哭道:“我不行啊,我实在做不到啊。”
秦可卿幽怨的看着贾蓉,默默躺在床上哭泣。
贾蓉这时候才懊悔起来,为何当时不能再节制一些,在十岁那年便掏空了身子,才酿得现在这番恶果。
他恨,恨世道不公,恨贾珍不要脸,恨秦氏“放荡”,更恨自己无能,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