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感觉，从他获得死灵法术后，从未面对过这样怪物。
抬起头，甚至连月亮的颜色都开始改变了。
黑与白。
所有其他的颜色都从他的世界之中消失了，只有那低吼的呢喃在他脑中回响。
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和眼前的人对抗，为此他必须要配合，配合的说出一切他想要听的话，否则——否则就会死。
双腿有些软，肖宇有些站不稳了，但他听到了他一直很喜欢的词。
“站起来。”
发软的双腿瞬间挺直。
直直的躺了下去。
潮水声临近，肖宇没有办法动弹一步。
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恐惧完全支配了，一步都动弹不得。
还活着，还能够呼吸，战胜——战胜恐惧！站起来！
“站起来。”
再一次听到了命令，肖宇缓慢的爬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第一门徒犹大的头不见了。
“肖宇，回答我，是谁让你们把传送卷轴送到何欣欣家门口的？”
无法抵抗，无法回避，无法说谎。
肖宇近乎是被强迫着说出了一切真相。
“是系统让我们把卷轴送给特异点。我们的规则限制不了，也伤害不了特异点，但被送过来的人不是特异点，而是梅莉。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系统预测出现了偏差，我们都觉得这是特异点造成的结果，是系统让我们这么做的，不是我想要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
歇斯底里，肖宇的理智已经完全被击溃，他现在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挣扎。
上位者并不在乎下位者的挣扎，更不在乎他们眼中所谓的未来。
有关特异点，何理并非没有预测，他是早有感觉何欣欣身上已经具备了特异点的特质。
“特异点？果然被认定成了特异点。系统还是一如既往对特异点抱有最大的恶意。那么你背后的神明，他们的态度呢？”
“我背后的神明？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直播，你认为你的直播是播给谁看的？”
“直直直播——”
颤抖，不，这个叫做颤栗。
肖宇说不出话的下一个瞬间，他视角下的世界突然开始变得鲜花漫天。
惊人的打赏和关注数开始了疯狂的增长。
诸神关注到了他的直播间，诸神开始欣赏他们最喜欢看的乐子。
感受到了诸神赐予的属性点和各种能力，肖宇强行摆出了与身份完全不同的谄媚笑脸。
“直——直播——直播——呼——直播要开始了！”
-深渊之鹰打赏了你一分钟的无敌时间。
-现在开始，舞台就绪，让我们一同上演最华丽的舞曲！
挣脱？明明已经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肖宇依旧无法控制自己，他依旧没有能够摆脱那位的支配，这不正常！完全不正常！
什么是无敌时间？那是完全不受控制，不可以被支配的状态，但为什么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动？
对未知的恐惧充斥了肖宇的内心，他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不理解为什么诸神一个个都开始叫好，无法理解月亮为什么要开始回避。
——
一张黄色的绸布飘了过来，肖宇瞬间变得无法控制自己。
——
“这么喜欢操控尸体，被当做尸体一样操控，那感觉肯定很奇妙吧？”
远处观望着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肖宇，哪怕是慕容理理也有些同情那家伙了。
不因为别的，何理那家伙完全没有把对方当人看，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A级魔法使，纵然没有办法开领域，但肖宇的能力在魔法使之中绝对不差，可这么一个不差的角色，本来应该展现出高端技术的角色，竟然就这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连挣扎都没办法挣扎的成为了对方手中的玩物。
这家伙真要有点变态兴趣，那肖宇可就倒大霉了。
慕容羽看着肖宇的状态，比起理理的看乐子，他是真有些担忧事态发展。
“理理，这次的事情还真出乎意料。那位直接下场干涉。”
“怎么说？”
“我本以为这位会找的人是付铁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肖宇。”
“付铁雨是公众人物，他不想暴露自己，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情况下，肖宇这个隐蔽者反而变成了最好的下手对象。更何况付铁雨并没有对他造成直接危险，但肖宇不一样，这个人多少有点不识相和找死，有句话说得好，慈悲不度自绝人，良言难劝该死鬼。”
慕容理理肯定知道何理找上门的原由，还不是这家伙主动找死么。
拥有力量的人，最厌恶的就是他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哪怕这个人非常低调，但把炸弹送到别人家门口，确实是超过了，越线了，这要不被找上门，这要继续做缩头乌龟，那干脆别活了。
慕容理理并不想管慕容理听不听得懂，她相当有兴趣的指了指那栋楼。
“我们来打个赌，我赌这栋楼一分钟后就会塌。”
“那位一直都很低调，怎么可能突然——”
慕容羽的话还没说完，废弃的大楼开始缓慢的瓦解。
不同于崩坏，似乎在那栋大楼的空间内，时间流速变得非常迅速。
——
潮水拍打着沙滩，唤醒的不是太阳，而是深海之中的恶魔。
——
何理这一次找上门，可不单单的只是为了找肖宇聊上这么几句，他更不是为了恐吓和威胁而来，他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问题是什么？是肖宇？不，是肖宇背后那不知死活的神明。
系统针对特异点的手段非常高明，它利用了这些神明。系统专门为肖宇开设了一个直播系统，成功给这些神明带来了乐子，让他们持续的加码，给出各种各样的打赏。
为了捧肖宇？恰恰相反，是为了利用肖宇。
系统能够给肖宇直播系统，那自然能够利用和引导肖宇办成一切系统想要办成的事。
只要给出足够的狗粮就足够了，最关键的是这个狗粮还不用自己出。
双赢，系统赢了世界，诸神赢了乐子。
双输，除了他们所有人都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