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没门。”
田敦异看出了王天福的意图,但他又怎么会让匪军轻易地向北行军?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他们。
“王汉!”
“末将在!”
“率领一百快枪骑兵,将敌军的那些轻骑全都干掉,而后向我靠拢。”
“遵命!”
随着旗帜摇动,一百名快枪骑兵一边向王汉身边聚集,一边列成横置长蛇阵,等待着向他们冲来的匪军轻骑。
很快,匪军轻骑进入快枪骑兵的射程范围之内。
“放!”王汉一声大喝。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快枪骑兵将弹鼓内的六发弹丸全部发射完毕,无数匪军轻骑摔落马下。
更有被击中的马匹倒在地上,挣扎着试图重新站起来。
“抽刀!”
“冲啊!”
唰唰唰——
长刀举起,一百名快枪骑兵势如破竹地冲向为数不多的匪军轻骑。
与此同时,田敦异也率领着其他慢枪骑兵,组成了楔形阵型。
他位于军阵中间,总兵大旗高高举起。
他要把开始北行的匪军重新逼停。
“目标,敌军前锋步军!”
“冲锋!”
随着田敦异一声令下,骑兵们瞬间精神抖擞,紧握缰绳,开始驱动胯下的战马。
伴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骑兵阵的速度越来越快,犹如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在战场上奔腾起来。
楔形阵的箭头直指前锋匪军的中间,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向他们的心脏刺去。
匪军的前锋步军此刻已经变成了稀疏的行军阵型,每行不过三两人,显得异常脆弱。
面对骑兵的侧击,这些步军士兵根本无力抵挡。
只要骑兵从侧方袭来,他们就如同被巨浪击打的沙堡,轻轻松松地便被撕开,甚至被切得粉粉碎。
新军战马速度极快,没用多久便已冲到匪军前锋的东侧。
他们以为官军骑兵又会故技重施,冲至不远处便会转向,因此并未停下。
却不成想,这支骑兵并未引军离开,而是犹如雷霆万钧,直奔己方而来。
匪军前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足无措,一时间阵脚大乱。
一些胆小的匪兵开始慌不择路的逃窜。
而另一些企图顽抗的匪兵则连忙调整方向,面向东侧,准备迎接骑兵的冲击。
全军骑兵的楔形阵如同锋利的尖刀,以不可阻挡之势从匪军前锋的中间切入。
马蹄踏碎敌阵,铁骑如龙,瞬间在匪军中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随着后续骑兵源源不断地驰入,这个切口越撕越大,直至将整支匪军前锋彻底撕裂。
在这股洪流的冲击之下,无数匪兵被奔腾的战马撞飞,或者被挥舞的长刀斩杀。
几乎刹那之间,官军骑兵便透阵而出,留下一地匪兵血淋淋的尸骸。
而幸存的匪兵们则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匪军前锋,崩溃!
原本还在急速行军的匪军见状,如同被巨浪骤然打停的船只,再次止住了脚步。
他们面露惊慌,在各个头目的指挥下,急匆匆调整着阵型。
同时,另一些匪军兵士急忙招呼弓兵上前,以箭矢还击官军骑兵。
弓兵名慌乱地拉弓搭箭,箭矢嗖嗖嗖射向官军骑兵,而他们却早已离开了射程。
此刻的匪军,如同被人戏耍的猎物,在骑兵的灵活机动面前,显得笨拙而无助。
田敦异这边,他带着楔形阵透阵而出之后,立刻拨马向北,再次回到北侧山岗之上。
他的目标是阻滞匪军北行,但也绝不能让匪军不敢继续北行。
毕竟,他在东庄桥头,还预备了一个更好的战场。
他立刻让众军下马,释放嘲讽技能。
有的新军兵士在那儿手舞足蹈,高声唱戏。
有的开始对着南面开始撒尿,比赛谁尿的更远。
有的更是直接脱了裤子,将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对着南面的匪军,而后蹲地拉屎。
王天福见状,几乎咬碎了钢牙。
有其他山寨的头目上来劝道:“这田敦异太难缠了,北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咱们,还是退军吧!”
“是啊,咱们现在没有骑兵,只能被动挨打,还是保留兵力要紧。”
“不行!”王天福大喝一声。
“区区一千多骑兵,有什么可怕!”
“你们以为咱们退军,田敦异就会放过咱们吗?”
“他还会尾随攻击,而且我军军心必乱,万一各军控制不住,便是一场溃败!”
“到那时,莱州城攻不下来,兄弟们也会损兵折将!”
“如今之计,只有继续北上。”
“只要给围城的兄弟们争取了时间,他们一定能攻破莱州城!”
“田敦异的死期必至!”
“传我军令,左右包抄,将他围到那处山岗之上。”
“只要合围成功,我看他还能跑到哪儿去!”
众头目闻言,也只好按令行事。
很快,匪军分出两支军势,开始朝东北方和西北方快速行进。
而匪军正面的各军,也列成横阵,开始向北进发。
田敦异见状,知道匪军不会撤军,也猜到他们的意图。
于是连忙派出传令骑兵,告诉王汉不用向他靠拢,而是去骚扰在向东北方行进的敌军步兵。
并且准备接应。
他命令还在嘲讽的骑兵们将手里的花活儿都停下来。
该提裤子的提裤子,该擦屁股的擦屁股。
很快,根据田敦异的命令,中垒营的下马骑兵排成两列横阵。
前方蹲姿,后方站姿,皆已换好弹药,举着燧发枪,等待敌军进入射程。
与此同时,田敦异也打开实时地图,查看着后续新军的行军情况。
青龙营和白虎营已经到达东庄桥,开始过桥。
估计用不了多久,便能列好阵型,等待匪军的到达。
两千多名卫所军在韩宏图的带领下,也在疾速向北行军。
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到达东庄桥。
玄武营就在他们后面,也在加速行军。
玄武营的每门莱州炮都配备了马匹,加上莱州炮本就基于拿破仑炮打造的,轻便性性远超现在的火炮。
因此,玄武营的行军速度虽然赶不上步军,但也相差无几。
只要自己再争取半个时辰,东庄桥那里便能准备就绪。
随着正面匪军已进入射程,田敦异一声令下:“放!”
砰砰砰砰——
燧发枪的弹丸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密集地射向举盾而来的匪军军阵。
弹丸带着致命的威力,撞击在盾牌之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而后穿透盾牌,直接命中了后面的匪兵。
顿时,无数匪兵如狂风吹倒的稻草一般,纷纷倒地而亡。
盾阵也出现一个个缺口。
然而,后面的匪兵却捡起破损的盾牌,将缺口堵上,继续顽强地向前推进。
新军兵士们娴熟地换弹,再次举起燧发枪,等待总兵的一声令下。
可田敦异却并未下令。
他知道战斗的节奏和匪军的心理,他还不想让匪军的士气现在崩溃。
就算崩,也得到了东庄桥再崩。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下令。
“放!”
砰砰砰砰——
随着一声令下,又是一阵弹丸如狂风般射出,再次收割了一批匪兵的生命。
田敦异的实时地图里,早就换成了现在的战场。
匪军左翼包抄的军势已经越过山岗西侧,正在向东北侧迂回。
而匪军的右翼包抄军势,因为王汉率领的一百快枪骑兵的牵制,刚刚到达山岗东侧。
他知道,该跑路了。
再不跑,就真被围在山岗上了。
到时就算能冲出去,也必然会出现伤亡。
“全军上马!”
“快点!”
“是!”
每个小旗先前都留下了两个兵士看管各旗的马匹,下马骑兵们纷纷找到所属的小旗,熟练地翻身上马。
总兵大旗一挥,田敦异带着中垒营骑兵向东北方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匪军两翼包抄的步兵被头目们催促着,拼尽全力向前奔跑着。
他们需要迅速合围,将这支气人的官军骑兵团团围住。
但人的速度毕竟无法和战马匹敌,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支官军骑兵从缺口处疾驰而出。
他们心中充满无奈和愤怒,但也无可奈何。
王汉见状,也率领一百名快枪骑兵快速向田敦异靠拢。
田敦异合兵之后,又照葫芦画瓢,继续骚扰牵制匪军。
硬生生拖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带着骑兵向北驰去。
餐桌已经备好,就等大菜上席了。
王天福这边,又有头目劝道:“田敦异北去了,看来他的军队已经渡过东庄桥。”
“咱们再北行,已经达不到将他堵到掖水西岸的目的。”
“撤军吧!”
王天福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为了莱州城,咱们决不能退缩,必须向北进军,为攻城争取时间!”
他原本的计划只是为了攻下王徐寨前所,所以才劝说各寨举兵,共同攻打莱州城。
但当他亲眼看到莱州城的攻城战况,那座巍峨的城池仿佛顷刻间就能攻下。
他的心中对这座城池已经难以割舍,甚至开始觉得,他定能将莱州城收入囊中。
加上田敦异方才的一番挑衅,更激起了他满腔的怒火。
他要与田敦异一较高下,看看究竟谁能在战场称雄。
就算你大军过河了又能怎样,我兵力仍然远超于你。
只要摆开阵势大战一场,我定能将你斩于马下!
他猛地一挥手臂,大声下令:
“我意已决,全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