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家女娘何事啊？”她声音惫懒极了。
“汝阳郡主，今日是我与万萋萋角逐，你这般插手可不好吧！”王妗一点不怂。
场上还有三公主她们，就算汝阳郡主霸道，也寡不敌众。
文皎月扯扯披风，笑吟吟的扫视全场，三公主五公主一个个压着火，却不敢真硬碰硬对上她。
无它，因为此时此刻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眼前是凶名赫赫，伏尸百万的汝阳郡主，而非那个脾气古怪的文皎月。
试问谁不怕死，谁不想好好活着，更何况没必要为无关之人多此一举。
“你不服？”她的手轻轻划过弓弦，明明随意的很，却叫人胆寒。
王妗像才返过劲儿来一样，突然瑟缩了下。
以往接着裕昌郡主的光，汝阳郡主对她们这群小女娘不能说百依百顺，也是亲切温柔。
她都忘了，这是个狠厉之人，更忽略了，刚刚就是汝阳郡主一箭射穿马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妗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嘴硬。
“嗯”文皎月瞥了眼已经被扶起的万萋萋“既然如此，诸位尽兴，告辞。”
说完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脑内有疾”三公主忍不住朝着文皎月渐行渐远的背影咒骂。
“迟早有她好果子吃”五公主难得和三公主统一战线，只不过仍旧互相看不惯，自顾自小团体暗骂文皎月。
既然出来，她也不准备这么快回帐，正想着去寻寻裕昌。
就被文帝贴身内侍叫去了。
原是凌不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按理说，随行的御医不乏医术超群者，可凌不疑非要咬着说：汝阳郡主有治伤良药，之前还用了她的药，这药似乎不能与其他药混用。
而他凌不疑出门走得急没带此药，所以，冤大头文皎月就被文帝召唤去了。
文皎月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之前说不能与其他药混用那是吓唬凌不疑，哪里有那么神奇。
如今，到是好了直接被人抓了尾巴。
究竟还没彻底撕破脸，我是说文皎月与文帝。
文皎月只得噙着职业假笑，派菘蓝去取药，亲自为这位事爹上药。
文帝与越妃在外间
内室早被清了场，除了她和菘蓝，就剩半裸的凌不疑。
“死皮赖脸”文皎月搅着钵里药膏，没忍住暗骂出声。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但还挺心虚，毕竟凌不疑就在旁边。
哎呀！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心虚什么？就是心虚。
文皎月偷瞄了眼凌不疑，还好这玩意儿闭目估计待机去了。
文皎月胆子大了些，手里搅动动作幅度大了些，像是要把凌不疑塞进去一顿猛蹂躏。
“真是事祖。”
“郡主在说什么？”
这一声吓得文皎月心都停拍了，手中动作一停。
“郡主，跳那么远做什么？”凌不疑双眸不知也是睁开，正目光炯炯望着文皎月。
文皎月强行咽了下，这才挪来了下意识护住胸口的手，继续搅动药膏。
她啥时候跳了？哦，好像刚刚被吓得下意识蹦了下。
呜呜，她这颗心脏迟早被人吓死。
切，还搅个头，随便敷衍敷衍就成，文皎月走上前为凌不疑上药。
“凌将军，伤的这么…”文皎月想了老半天，想不出新词形容“重，凌将军怕不是纸糊的，易碎的紧，本郡主也怕你别突然死了，那上药的我岂不是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她动作不算轻，但就如她自己说的，她也怕治死，下手也不敢太重。
毕竟，现在的局势，文皎月就是要凌不疑偿命也得暗地里来。
场面过于尴尬，触发文皎月被动技能没话找话。
“疼吗？”
“不疼。”
“嗯，如果疼，你就忍着，疼死最好。”
“郡主。”
“嗯？何事？”
“郡主，在外这些年也受过这样的伤吗？”凌不疑皮囊确实不错，双目低垂，眼睫轻颤，倒是拨人心弦得紧，只不过那人不包括文皎月。
凌不疑早就想问，自上次文皎月送他药时，他心里就想过，文皎月怕是也历过大劫，不然也不会被的这般齐。
“有啊”文皎月很平静，为将为士都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在战场上最合适，人人都一样，都只有一条命。
“疼吗？”
“别动”文皎月正了正凌不疑身子，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你疼啊？”
她在转移话题。
“我是说你之前受伤疼吗？”
文皎月放下药，拿起绷布为他裹伤。
“凌将军，我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要痛觉，你说哪？”
文皎月不愿正面回答，因为在随时可能撕的你死我亡的敌人面前，示弱与失败无异。
“那时，你会做什么？”凌不疑转了话题。
“会想着该如何杀了你”文皎月在凌不疑耳畔细声暗道。
此时两个人离得很近，文皎月从前面环住凌不疑，为他背后扯绷带，这样很像恋人相拥，其实压根不是。
彼此分离，再一抬头只见凌不疑一张俊脸尽是笑容。
只一眼文皎月便继续处理手头活，随便应付了句。
“别笑了，怪渗人的，尤其是眼角都生纹了”文皎月手脚麻利，公事公办，平静处理好绷带收尾。
“有吗？”凌不疑摸摸眼角，内室无铜镜，凌不疑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生了皱纹。
“没有”文皎月藏好了绷带边角，起身走到盥洗盆前净手。
“伤口三日内尽量别沾水，运动不要过多以免扯到伤口。”
“嗯”凌不疑似乎想起什么来，望着文皎月问道“不知郡主下次换药是何时？”
文皎月接过巾帕的手一顿，继续擦道“不用换，等回都城再说。”
菘蓝接过巾帕，文皎月正视凌不疑道“我给将军你上的药，药量足够撑到结束大典返回都城。”
“将军，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禀陛下，帐中大母幼妹还在等我，无事我便先走了，告辞。”她一脸平静朝凌不疑行了个女子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郡主”
“将军还有事？”文皎月回身看向凌不疑。
凌不疑喉咙干涩，他二人好不容易能平静相处，这时光过的也太快了，转瞬即逝。
转瞬间，她便要走。
文皎月表情实在太淡漠了，淡漠到凌不疑挽留的话，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无事，多谢。”
“嗯，不谢”文皎月朝他点头示意，扭头就走，丝毫不顾身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