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峰,去不去那家新开的club?”毛子搂着我问道。
我呆滞了几秒:“你怎么知道是新开的?”
毛子:我上个月来还在装修的嘛,也来验下洛阳club的氛围嘛!”他把烟吐出,又用鼻子吸进去:“学着点吧疯子(我)。”
我笑了笑:“去吧,反正没什么事干。”
洛阳是个美丽的城市,也和其他的城市一样满是疮痍。
……
每个club可能都是一样的,我和毛子面前摆了很多酒,红红绿绿的灯光到处照射。
“我不大喜欢club。”毛子看着眼前拥吻的两个女人。我喝着酒道:“你是不喜欢和你一个卡座的我吧,要是坐的是美女你就不会这么讲咯。”
吵杂的声音令我感到有些窒息,叮放着鼓咚版的《西海情歌》,每句歌词唱出来都那么违和。
“刀郎听了会打人的节奏。”毛子也喝着酒,尽力无视着身边劲舞的几个女人
我:“真是乱七八糟的生活。”
那几个女人跳着跳着站在了桌子上继续跳,好似无视,好似也习惯了下面男人们看待猎物的目光。
毛子叹了口气:“我们那里的club不也这样子,猎物都习惯了你这匹狼习惯不了吗?”
我冷笑一声,看着毛子那写尽忧郁的脸:“摇吧,太无聊了。”
毛子的光还在刚刚拥吻过的女人身上,不过她们在共同亲吻另一个男人。
……
“陈舒?“毛子喃喃自语。我好奇问道:“谁?”
一个女孩从堆里挤了出来:“帅哥挤一挤!”把毛子看呆了,我看着她挤到我们的中间,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好啊,我叫李朵迈。”
女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见我们不说话:“你们呢?”
“路峰。”
“杨雨。”
她拿起桌子上的酒就喝,“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吗?“我点点头,看也不看她:“我们不买酒了,谢谢,请离开。”
李朵迈:“赶人干嘛呀!真没礼貌。”
我瞟了她一眼,看到毛子也在盯着她,眼睛好似从离开过。
毛子:“想喝就喝吧,不够我给你点。”
李朵迈这才眉开眼笑:“雨哥大气!但我不是来喝酒的。”我点燃手中的蓝利群,看着她问道:“你多大了?”
她做着嘘的样子:“我来交朋友的嘛!别乱说哦,我偷溜进来的,你们可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我正要让她离开,毛子却像一个傻子一样握住了她的手。
我皱起眉头:“毛子,你干什么?”
毛子眼神冰冷:“走吧,我没心情在这里喝酒了。”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对李朵迈道:“剩的都送你了,不多,但你爱要不要。”
毛子放开了她的手,领先一步出了门。
李朵迈很快跟让去,我被猛地撞了一下,被前台服务人员扶住:“真莽撞!就不能看看路?您没事吧。”我点点头:“没事。”
毛子蹲在树坑旁,李朵迈背着他的吉他在一旁站着,看他没事,我放缓了脚步:“毛子,还好吗?”
毛子仰起头:“还好,可能是里面太吵了。”
毛子站起身跺了跺脚,李朵迈取下吉他递给毛子。
他清秀的面庞晕晕的显出一丝红:“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空旷的世界此刻占满了毛子的声音,我点了根烟静静看着,也听着,《乌兰巴托的夜》仿佛化身了我眼前的夜。
……
毛子靠着树痛苦地拔弄着被自己弹断的琴弦。
我和李朵迈蹲在另一边,李朵迈点了根烟:“杨雨他怎么了?他为什么总是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清楚。”我看着李朵迈:“你到底多大了?”
李朵迈吐出口烟雾:下周过生日,满十八。”
我冷哼一声拒绝与她交谈,伸伸手抽出了她嘴里的烟:“小心报警给你抓进去改造!”
毛子放起吉他“走吧,你也回家吧。”他终于没再看一眼李朵迈,背上吉他率先离开了,我拍了拍李朵迈的头,一同离开了。
李朵迈想跟上,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撅撅嘴摆摆手离开了。
……
过了两个月,我与毛子再次相遇,仍是晚上的老广场,他眼中满是泪水,是用着他近乎绝望的嗓子唱着尧十三的《南方的女王》,手止不住颤抖着,唱完后,跪倒在地上,不顾地上是干净还是肮脏,以后背贴地,双腿又伸直躺了下来,站在一旁听着他的喘息。躺下来,周围人觉着是行为艺术,往地上摆个一毛两块的便离开了,只剩了我站在一旁听着她的喘息。
我就这么听着,轻咳一声“您就打着睡到明儿个?“
毛子:“你的声音不是换成官话我就听不出来了。”
我:“你在这里连着唱了一个月了,不回酒馆帮忙吗?你是有什么心事?”
他听完后坐了起来:“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我笑着坐在地上:“是因为爱上一个女生,因为些问题分开,但还是放不下,李朵迈和她很像,我说的没错吧。”
毛子狠瞪我一眼:是,没错,她在郑州的学校,很忙,所以分的手。”
组合着这老套的故事,我狐疑地看着毛子:“你们是第一天异地吗?”
“受不了的是她,那年我也才十八,她也才十六,我总想着互相喜欢就好,可惜,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毛子点了根烟:“虽然我现在也才二十一。
我也点燃了一根:那她也和李朵迈一样大?叫什么名字?“
“陈舒。”
“听完了南方的女王》你想不想听《北方女王》啊?”毛子挑起眉问我。
我:“我不需要女王,南方北方都不要。”
毛看着我,我看着毛子:“果然和同类待着才有意思。”我笑了笑:“你怎么就认定我们就是同类?不知道是谁刚开始说我们不搭的。”
毛子:“你眼里有孤独,而两个孤独的人相遇是一样的孤独。”
我略有些疑惑:“所以我们是1+1=1?”
“所以我才说我们是同类……”
……
从酒馆离开,看着楼下的黑色奔驰,我连忙走了下去。苏娜打开车门:“我在这里等了你半个小时唉。”我走向另一侧坐下。
“路峰,你说的那个孙束真的有胆量对付我?”苏丽娜打上火,车子发出了一种令人愉悦的声音。
“我两个月前就找过你,也解释过了孙束的靠山是谁了,对付你的不是他,是陈国庆!我可告诉你,我帮你不是无偿的,在惠众内部,陈国庆做了很多手脚,你稳定上台,别他妈被炸死在台上。”我抓着头发不耐烦地说着。
苏丽娜:“没想到你长得那么乖,那么漂亮,倒是很有心眼嘛。”
我冷笑着从靠背后拿出一根录音笔:“没有心眼敢来招惹你?”
苏丽娜倒是镇定自若,慢慢的把车开进惠众的地下车库。
我把录音笔关闭,看她停好了车,熄了火,她叹了气:“被你发现了就不装了,是我不相信陈伯伯会坑我……”
话未说完,我把手伸向了她的背,又从那个靠背里取出一个录音笔:“继续说,我说过了你想的太简单了。”
她的眼神变得深漂美丽:“两个月了,你终于让我有点信心了。”她把车钥匙丢给我:“如果你帮我成功我给你一定的报酬。”
我一直抚摸着她的秀发,直到她要走,我才抬起头:“别让我砸你的手机。”她拿出手机,关掉录音,当着我的面删掉。
“酒精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笑着离开了,只留下我在车里吸着凉气,心有余悸。
我下了车,心里明白,苏丽娜夜访惠众必然出问题。
她第一次来真正见识自己父亲的产业,如果没有知情人相信恐怕连门都进不去,而我,很乐意看她吃瘪。
……
“这里夜里不开门的,小姑娘。”保安连门都没出,只是透过窗喊道。
我在远处点了根烟,脑子里回想着惠众今天内部值班的人是谁?林乐?还是刘宽?无论是谁,我仔细划分了一下得失,还是和保安远远喊了一声:“这是苏丽娜!严总的女儿!”
保安出了门:“小峰,你可别骗大爷!”
“我不骗您!”我说完就回到了车库,如果被别人知道我的立场,怕是陈国庆不单要换小组,更要先除了我。
……
正式离开时已经十二点了,夜生活的风气刚刚火起来这几天已经很多人不要命的跟风,苏丽娜明显是其中一个。
她再回到车上时,迷迷乎乎来到驾驶室,一下子摔在我身上。
我抱住她,强忍恶心把她丢到另一边,她睁开眼睛:“路峰你干什么?”
我打开车门先呕吐出来,又用水漱了漱嘴,才回过头:“你有病吧死女人,你喝那么多谁开车?”
她没在意我的骂街,只是擦了擦自己嘴上被我蹭花了的口红:“你不是把酒吐出来了?你开!”
我看着地上的秽物,骂了个街,开车离开了。
……
把车开到我租的房子下,下车,门一锁,上楼准备睡觉,苏丽娜就打了电话过来:“你把我锁车里?”
我:“对,你从里面又不是出不来,实在热了就出门透透气,只要你不怕流氓。”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五点半,马上七点就要去上班,闷又闷不死她。
苏丽娜:“你他妈是男人?”
我冷笑一声,你丫管我是不是?又不给你用,但还是冷静的说道:“我睡觉了大小姐,我还要上班。”
不等她继续骂,直接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无尽的孤独好似又包裹着我,很快爸妈都起了床,我半梦半醒之间听着父亲和母亲在说着悄悄话,可是我已经没有了意识去像小时候一样偷听了,连闹钟也没定,我等着苏丽娜给我打电话催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