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跑在前面的波士左手握拳在左肩上拳被向后一立。我连忙一个急停,吉尔也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三个人几乎同时止步。
波士又将四指并拢指向左前方的一扇电动卷帘门,我们立刻会意,躲在走廊的一堆散乱倾倒的箱子后面,透过缝隙观察。
我起初还担心吉尔可能从快跑中急停呼吸调节不过来,结果发现过虑了,她也和我俩一样屏住呼吸,静静观察,面不改色心不跳。
门开了,几个戴防毒面具穿黑色作战服的人身手敏捷地跨出、半蹲、端枪、呈扇形警戒。
接着出来的是几个同样装束的人,裹挟着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身着和吉尔一样的白色实验服,身材瘦削,显然被殴打过,一头金发散乱覆盖前额,眼镜歪斜,但沮丧黯淡的面容中透着一股与身形不符的杀气。
“……!”吉尔身体一颤,应该是认得那男子。
这一队二三十人行动快速有条不紊,最后几人还布置了一枚和我与波士之前见到的同样的爆炸装置。
待他们远离,波士先开口问吉尔:“你刚才想说什么?”
“那是主持开发t病毒的微生物学家杰克逊·霍普金斯。”吉尔回答。
“那些把他像另一位杰克逊一样簇拥着的家伙又是什么人呢?”
我们看着那个断后的爆炸装置,明白这个悬疑除非硬拼一仗,否则无从知晓。
在这种紧急时刻,不同势力彼此间用语言交流的可能性寥若雨夜中的星辰。
我们继续向车站前进。
现在距离我着陆已经有36个小时,好在t病毒的感染者对于食品工业制成品不感兴趣,我们的食物和水还是很容易获得的。在吉尔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地下实验室的储备仓库,发现那里不仅有应急食品,还有武器库。
安姆布雷拉在浣熊城的投资应该是非常巨大的,特别是利用地面上的警察局作为掩护,使得地下建筑的保密性非常好。这样的优势自然要充分使用,于是此处的武器库汇集了许多在研的项目成果,这也成了我们的一个宝藏。
波士对电子门锁的破解手段十分高超,这样我们得以在不破坏大门的情况下进入这个封闭的仓库。这个仓库内部没有受到这次危机的影响,现在我们也可以在里面比较踏实地休整一下。
吉尔找了一个战术背包,将病毒原体妥当地放在里面,就抱着背包睡着了。她所处的环境比我和波士更加危险,而且时间更长,疲惫的身心可想而知。这种踏实放心的休息状态也展示着她对我和波士的信任。
我和波士也感觉到一丝来自信任的暖意,分头开始挑选装备。
“电磁铝热抢!”波士如获至宝地说:“通过电磁加力,赋予子弹强大动能,而且子弹是内充式铝热剂,击中目标后有一定穿甲效果,然后在目标内部爆炸燃烧,反坦克利器!”
“对付追踪者应该会很有用。”我附和了一句,紧接着还是想确认关心的事情:“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拿到病毒原体,希望你配合。”波士一边熟悉这个武器的操作,一边挑明话题,尽可能地把面前的两件事摆在同一个可以轻松掌握的级别上。
“拿到病毒原体交给军方?”我一边问,一边研究面前柜子里陈列的一种代号“锯脂鲤”的子弹。
“……”我们都没有像之前的争论那样去盯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彼此间有了一段沉默。
“你也知道政府、军方派系复杂,你能保证回去不是自投罗网或是成为派系间的交易品吗?”
“那她……背后的组织就可靠吗?”波士看了一眼熟睡的吉尔,修正了一下主语代词,缓和了语气。
我望着吉尔没有说话,我感觉到吉尔虽然是现实的亲历者,但对于背景,她也只是一名转述者。
在迷茫的真相面前,我和波士都没有对她的信念产生多少认同,但对她的幸存和勇气倒是有着同情和钦佩。
“我们一路虽然出生入死,但多半也是阴差阳错,我们之间只是危难之际的互帮互助,谈不上什么信任。”沉默良久,波士一边把铝热弹装满电磁枪弹夹,一边说:“现在不是讨论下一步的时候,我们现在得活下去,走出去——你刚才说的,保持活着才能判断真假对错——这个我比较认同。”
“活下去,走出去,伤脑筋的事情让别人去头痛吧。”我也从柜子里取出“锯脂鲤”子弹,把它们压在搭配的勃朗宁HCAR重型突击步枪的弹夹里。
当政治利益与各派冲突被抛开后,我发现我们正在浮出浓雾。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生存,生存才能带走病毒原体,才能为战胜病毒寻找方法,这是让安姆布雷拉和其他所有觊觎病毒的势力最为头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