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进来的陆小川看到这戏剧性一幕,同崔顷佑目光交汇,呆住。
这不是盛凌集团的总裁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崔顷佑暗呼完蛋,景煜从得知消息到赶来这里,全程神经紧绷,是真担心自己的小妻子。
千里迢迢救妻,却演了这么一出。
陆小川并非第一次见薄景煜,却也能远远感受到他身上冰寒的气息,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崔顷佑更是一动不也不敢动,想起当年大学里有个毛小子想偷牵沈岚的手,第二天就鼻青眼肿,整整一周没去过学校。
他深知,此刻的男人越是不动声色,越是沉默安静,就越是令人畏惧。
回过神,他已经满手心冷汗,纵横官司场,什么场面没见过,然而他的指尖还是微微发颤。
薄景煜慢条斯理地褪去身上外套,随意地往后一扔。
崔顷佑差点失手没接住,擦了把脸上冷汗,就见男人五官平静,侧颜俊美,那森冷由内的模样竟别有风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欣赏颜值!
崔顷佑甩甩脑袋,想要出言制止,男人已经卷起衬衫袖口,动作迅速优雅,逼近前方。
四只眼睛似乎都不够使,速度快到仿佛在看武侠片,甚至还没彻底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小川和崔顷佑看清楚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互相紧抓手腕,在眼前静止。
如果不是警校出身,多年身经百战,陈国明完全没有把握接住他突然挥过来的拳头,即使现在握着他的手腕,也很是勉强!
就在他走神的短短两秒,薄景煜另一拳猝不及防挥出。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心跳暂停!
镜头似乎在眼前放慢,紧接着“砰”的一声,高大身躯轰然倒地。
方才还势均力敌的两人,只因为刹那的疏忽,陈国明俨然败下阵来。
陆小川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次训练队长不是摔得他们七仰八叉,怎么突然就输给个外行了?
这一拳不轻,陈国明的嘴唇被打破,唐楚楚忙要上前扶他,后领却被一股大力攥住!
只一秒,这股力道就让她远离陈国明。
从被陈国明解救的激动,薄景煜出现的震惊,到现在眼睁睁看着薄景煜打了人还蛮横霸道的气愤,唐楚楚心情错综复杂,却被他一把扛在肩上。
陆小川见状要上前阻拦,却被陈国明制止。
“队长,可是他……”
陈国明慢慢起身:“我知道,一点小伤而已,我们先把那两个嫌犯带走。”
万幸万幸!崔顷佑祈求完上苍,忙跟了出去。
要知道,以景煜一贯的作风,只一拳收手,绝对是仁慈中的大仁慈了!要知道当初被他动真格揍过的人,岂止简简单单一个拳头啊……
黑漆漆的芦苇地,黑色修长身影卷着戾气上车,黑暗中,瞧不见的是他藏着的受伤的眼神。
衣服上连个褶皱都瞧不见,根本就不像是刚打过架的样子,除了手背上有道擦痕,红色的,像个印记。
唐楚楚被扔在后车座,试图掰车门,却被锁上!
“薄景煜,你放我下去!”
她还有胆子再去找那个男的?嫌绿帽子给他戴的不够?
“唐楚楚,你想也别想。”
满腔怒火袭上大脑,唐楚楚又是打滚又是踹车门,几乎使劲了浑身解数。
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儿已经弥漫车厢,就缺个火星,一点便炸。
崔顷佑坐在驾驶座上,浑身紧绷,瞥见男人阴郁冰冷的目光,简直能不动声色将人大卸八块。
……
这两人,是要闹哪样?
一想到陈国明被打倒在地,唐楚楚就忿忿不平,但身上又痒又难受,她折腾了一会儿,在后车座打起滚来。
薄景煜还在气头上,看见她不停滚来滚去,还挠车门,不由火大。
转身,大手伸到后面,嫌弃地将她推离自己的车座,要是可以用脚,他这会儿准把她踢开!
遍体难受着,还被他大力推,唐楚楚忍无可忍,扭头吼了一嗓子:“你他妈没看到我不舒服啊!就知道自己发火,眼瞎了是吧!”
吼完,唐楚楚抱着手臂继续打滚,不知道是不是变严重了,脑袋渐渐昏沉起来,整个人的感觉极度不好……
薄景煜背对着她,脸上的表情隐没在阴影之中,崔顷佑转过脸,就看见男人那冷漠又微微绷红的眼角。
崔顷佑多少能体会这个男人此时隐忍疼痛的表情,五年前他付出那么多,如今他再次付出,却又受了伤。
后视镜中,女孩儿的脸色有些奇怪,他盯着观察了几秒,回头仔细一看,立即皱眉。
那张小脸又红又肿,脖子上斑斑点点,竟是一片红疹!
不对劲!
崔顷佑立即打开后座车灯,脸色骤变:“景煜,你快看看她,那些疹子是怎么回事?她看起来好像呼吸有些困难!”
那黯然黑眸一抬,转过头,她双眼半睁半合,脸色涨红,嘴唇却苍白得失去血色。
只一瞬,男人已经从车上下来,跑进后车座,将那虚弱的人儿揽入怀中。
眼中红血丝密布,薄景煜猛地抬头,朝驾驶座低吼:“快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他低头,平时再镇定的男人,此刻瞳孔之中焦灼难掩。
用最舒服的姿势让她在怀中躺好,车窗也打开半截,他紧紧注视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时不时掐几下她唇上的人中。
崔顷佑猛踩油门,几乎是一路飚速,不敢有丝毫耽搁。
期间有几次红灯,他顾不上许多,直接冲了过去。
人命关头,这丫头万一有个好歹,他还真不敢想象后果……
唐楚楚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晰,她热,也痒,幸好身下的垫子冰凉冰凉的,难受稍稍减轻。
但光这样还不够,她热,燥热得痒……
薄景煜看着怀里的女孩儿,纤纤细腰扭得像蛇蛇似的,不停往他身上蹭,越来越夸张。
“老实点。”
唐楚楚哪听得进去,睁了睁朦胧的双眼,小手抓紧衣摆,就往头上套,企图把那件底衫脱掉。
她扯,他就按住她的手,她痒,他轻轻帮她挠,刚才的怒气早就被折腾得忘到九霄云外。
“别脱了!医院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