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考核

陈季常呵呵一笑，“好的，老师，您放心吧！”

“我对你的期许很高，要求自然也会比别人严格。”姜老脸色一整，肃然道：

“我不反对你在通过我的考试前参与别的课题，或者你自己捣鼓什么课题，但既然你选择了物理这个方向，我希望你能在半年内通过我的考试，参与我到我的课题中。”

“明白了，谢谢老师。”

见他都真听进去了，姜老院士满意地点点头：“让自己忙起来，真正想学有所成，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更多的汗水，多做实践，实践出真知。行了，废话不多说了，你应该懂的。”

不得不说，姜老院士的一番话，对于陈季常的影响非常大，尤其是视野与胸怀格局方面，大宗师就是大宗师，确实站得比绝大多数人都高，看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远。

这波拜师，真是赚翻了。

……

既然正式拜师了，陈季常的物理硕士研究生导师就算是定了！

陈季常回来后，先去找辅导员老孟说了自己拜师的经过，这一下让老孟又惊又喜，喜的事情自然不用说。但陈季常直接傻乎乎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却让老孟惊恐起来。

“哎呀！我说陈季常呀！我这两年多对你不薄呀，给你擦了多少屁股，差点儿还背了个处分！这次也是为了你才帮忙的，结果你倒好，转头就把我卖了！你这个孩子，太过分了！”

“孟哥，真的对不起！”陈季常诚恳道歉，“你不知道，当时一紧张，老师一问，我就不由自主地说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紧张了，以后见了老师，我给他求求情，让他放你一马！”

“拉倒吧！”老孟叫道：“你不在姜老面前提起我，让他自然而然忘了这件事，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你多提两遍，是生怕他老人家忘掉吗？”

“呵呵！孟哥，你就别生气了！”陈季常陪着笑劝慰道。

“行了，我不生气了！你也是未来的大佬，我也得罪不起呀！”老孟无可奈何地说，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对了，小陈，你现在是研究生的身份了，要不要换一个宿舍呢？按规定，你可以住两人间了！”

“不用，不用！”陈季常连连摆手，“我和坤坤他们住的挺好，就不用了搬来搬去了。”

“也对，反正你的硕士生涯也不会太久！”老孟笑道：“也许你的舍友还没有本科毕业，你的硕士学位都已经拿到手了！”

“呵呵，承您吉言！”陈季常笑了起来。说实在的，他的确有这个信心！

时间过的很快。

2004年10月20号，姜老从沪上返回清北开会，会议结束之后，让陈季常去了一趟办公室。

陈季常一进门，老人便看过来，笑着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季常嘿嘿一笑，有些自信地说：“差不多了吧……还望老师手下留情。”

姜老一挑眉毛：“这么快就敢说差不多了？那行吧，我就随便考你两道题好了。”

说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来一张a4纸，放在了桌子上面。

“笔在这儿，拿过去写写？”

陈季常接过了纸笔，看了眼上面的题目，眉头狠狠抽搐了下。说好的两道题，纸上分明写着三道题。而且说好的随便考考，在哪一道题都不像是容易的样子……

姜老笑着问：“怎么，看不懂？”

“怎么会，”陈季常笑了笑，看向题目，脸上浮现出思索的表情，“就是看上去，有点不太容易。”

姜老笑了笑没说话，翘起了二郎腿，等待着他动笔。

不太容易？这要是容易了，那考得还有什么意思？怎么说他也是个院士，院士带的研究生，能和普通教授带的研究生一样吗？

这些题目本来就不是给研究生做的，而是他招博士生的时候，拿去考察那些面试者的专业知识水平的。三道题能做出来两道，那便是合格了，三道题要是能做出来三道，那就可以说是优秀了。

他自己带的四名博士生，都是能做出来三道题的水平。虽然考查的题目不相同，但层次却是差不多的。

就在姜老等待着陈季常动笔的时候，陈季常已经迅速将三道题都过了一遍，然后看向了第一题，也是对他来说最容易的一道题。

第一题，考察的是群论。

不过，考察的却不是数学上的群论，而是群论在量子力学中的应用。

由于“群论”这个数学分支是早在“量子力学”出现之前就由数学家独立创造的，不像“微积分”那样是由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共同创立的。因此、群论对于物理工作者来说是“舶来品”，学起来困难，用起来不顺手。

不过对于“数学比物理还牛”的陈季常来说，处理起来却并非那么的困难。

【氢原子能级偶然简并的群论解释】

题目很短，信息量却不小。

氢原子的简并度高于一般原子的现象称为“偶然简并”。然而传统量子力学并无法解释偶然简并现象，一直到群论的引入才让这一现象得到理论上的解释。

闭上眼睛，陈季常在脑中回忆着此前学到的量子力学知识，回忆着关于氢原子的一切。

然后，用数学的方法建立模型……

睁开双眼，陈季常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拿起笔，并在纸上写到。

【令氢原子哈密顿算符为H=P²2μ-Ze²r……】

【在库仑势情况下体系存在一个龙格-楞次矢量，记为M’=……】

【群Casimir算子的本征值C=……】

【……】

看到陈季常做题的速度，姜老的眉毛微微挑了挑。

他本来以为陈季常在这道题上至少也得花个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去思考，没想到他已经动笔了。

而且，思路完全正确。

本来他还打算在陈季常想不出来的时候提上两嘴，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对于能级E（n+1）与量子数（n、1）有关简并度为Σ2（l+1）=n²……】

看到答案，姜老心中默默点了点头。

第一题，正确！

并没有注意去看姜老脸上的表情，陈季常继续向下一道题投去了专注的视线。

第二道题，是关于量子场论中狄拉克空穴理论的一些问题，考察的是对狄拉克方程的理解和一些关于场论的理论知识。

这种纯理论知识，对于陈季常来说没什么难度，在专注状态下，看进去了的东西基本是不会忘记的。对于他而言，相比起需要稍微想一会儿的第一题来说，这是一道送分题。

没有停留，陈季常很快动笔，用论述性的语言解答了题目中提出的各种理论性问题。

看到陈季常做出了这道题，姜老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不错，他确实没看走眼。

这小子是个研究理论物理的好苗子，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天赋，甚至比他带的四个博士生，更有希望继承他的衣钵。

如果不是学校已经给他制定了通向更高平台的人才培养计划，他甚至想过，干脆让他在自己这儿直博算了。

当然了，他也就是这么想一想，去更高的平台上汲取科研养分，他也是支持的。

解决了第二道题，陈季常继续看向了第三道题。

然而在看到第三道题的时候，他愣了下。

第三道题，是一道关于“弦论”的题目。

所谓弦理论，主要试图解决表面上的不兼容的两个主要物理学理论，即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之间的矛盾，并欲创造的描述整个宇宙的“万物理论”，也就是传说中的“大一统理论”。

说起来，这个理论的发现，还和数学有着不小的的渊源。

在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工作的维内奇诺，本来是想找到描述原子核内的强作用力的数学公式，结果在一本老旧的数学书里找到了有200年之久的欧拉公式，并意外地发现这公式能够成功的描述他所要求解的强作用力。

这听起来很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情节，但事实就是如此的巧合。就在这样的巧合之下，弦理论的雏形便诞生了。

包括后来的波色弦理论、超弦理论，以及著名的爱德华·威滕提出的“一统江湖”的M理论，都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而来。

建立一个描述宇宙万物的“大一统公式”，这几乎是理论物理学的终极目标。

然而比较尴尬的是，国内的弦理论发展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凝聚态物理本身就站在理论物理学的对立面暂且不说，理论物理学界似乎也不太愿接纳这个“数学怪胎”。

甚至包括国内理论物理学的泰斗，当今世界最具影响力的物理学家之一杨老先生，便表示过对弦论不以为然的观点。反倒是国内的数学界，对弦论持接纳、开放的态度。比如邱老先生，就跨界给弦理论“点赞”过。

然而让陈季常有些琢磨不透的是，这第三道题考查的不是弦论的知识点，而是问自己对弦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