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城司韩公裔

元旦第二日,本是休沐之时,然听闻两位宗子遇刺,朝野尽皆哗然。

台谏官纷纷上奏弹劾。

有弹劾殿前司护卫不利的。

有弹劾临安府治安不严的。

也有弹劾皇帝对宗子国本关心不够的。

甚至还有弹劾两个宗子过度注重享乐,忽视自身安危的。

看着那一张张的奏疏,皇帝赵构早已经头疼了。

一直在皇帝赵构身边候着的入内内侍省都知蓝珪见此道:“大家,当务之急是调查谁是幕后黑手,以安朝野之心。”

皇帝赵构一听,微微颔首道:“弹劾诏书留中不发。诏皇城司、大理寺、刑部、临安府等皆前来。”

听到这话,蓝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向皇帝赵构建议道:“大家。此宫廷之事,若有所意外,有大理寺、刑部等参与恐怕不甚合适。”

听到蓝珪的这话,皇帝赵构恍然,开口道:“此事是我欠考虑了,若非你提醒,若真出现情况,恐还真不好收场。”

刚刚蓝珪的提醒实在是太及时了,这事儿搞不好可能牵扯到后宫中的某个受宠的嫔妃或者其他重要且棘手的人。

若是让大理寺和刑部牵扯进来,若皇帝赵构有心想要保人,恐怕即便是能保,也定然要费极大的力气。

然而若是仅仅由皇城司来负责,若调查出来比较难堪的情况,还是不是他皇帝赵构说了算。

既然定下是由皇城司负责处理此事,赵构也不再犹豫道:“诏武功大夫,贵州防御使、干办皇城司韩公裔。”

“是”蓝珪应了一声赶紧去安排了。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消息韩公裔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赵构一听道:“快请其进来。”

“是”传信侍从应了一声便出去令人进来了。

没多久,一个面色白皙,胡须略稀疏的男子着红袍进来了。

此人便是武功大夫,贵州防御使、干办皇城司韩公裔。

见到皇帝,哈韩公裔便向赵构拜下行礼道:“臣武功大夫,贵州防御使、干办皇城司韩公裔拜见官家。”

“子扆,你我二人不必多礼。且坐下说。”赵构亲切的称呼着韩公裔的字,热情的招呼着。

显然,赵构对待韩公裔颇为亲切,与一般的臣子着实有点不一样。

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当年赵构还是康王的时候,曾为使节出使金国,当年韩公裔为康王府的知客,便陪着赵构出使。

当年从金国回来,康王先是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后登基之事又与韩公裔商议登基之事。

但他却从未居功,为人极为谨慎,也不培植自己的势力。

此前干御药院,兼干皇城司冯益因为被弹劾与外国相沟通,故剥夺其实际职务。

此后勾干皇城司的职务便空缺了。

赵构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正巧那段时间赵构巡行扬州,当时韩公裔被排挤降职在扬州做官,赵构念在其之前的功劳,因此恢复了其职级,并令其担任了皇城司的主官。

而韩公裔担任主官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还是和从前一样,高质高效按照皇帝赵构的吩咐做事,私下也从不培植自己的势力。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被赵构亲近喜爱呢?

听闻赵构让自己坐下,韩公裔向皇帝赵构行礼拜道:“谢官家。”

方才半拉屁股落座,也并未坐瓷实。

待韩公裔坐下后,赵构方才道:“想必昨日之事你也知晓了。两个宗子遇刺。其中一个宗子的内侍为保护宗子以身为盾,当场身死。

今日乃正旦休沐,按理说本不该诏你前来。

然台谏弹劾如雪花一般。

朕准备留中不发,但恐抗不过太久。

今日诏你前来,便是欲用皇城司查办宗子遇刺之事。

不知子扆可能办到?”

韩公裔听此,拱手向话赵构说道:“官家吩咐,臣自当竭尽全力。”

“好!”皇帝赵构听此,满意的点点头道,“万望子扆从速从快调查。莫要多拖延了。”

“是。”韩公裔领命。

与此同时,赵伯玖今日其他事情没干,亲自过问,了解安排李采和的后事。

忙活了一天,待到了下午的时候,赵伯玖方才捞着回房间休息休息。

正当赵伯玖倒上茶水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冯虚气喘吁吁的前来找赵伯玖。

“宗子,宗子。有新消息。”冯虚站在赵伯玖的门外对赵伯玖喊着。

赵伯玖一听,赶紧放下茶杯,打开房门。

“冯虚,可有何事?”赵伯玖一边令冯虚进来,并顺手给气喘吁吁的冯虚倒了一杯水问道。

“宗子,岂能如此,岂能如此。”冯虚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夺过茶杯自己倒水。

他是真渴了,冯虚将倒满的茶水一饮而尽,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方才对赵伯玖说道:“宗子,我向那在皇城司干事的世叔打探了一下。陛下令干皇城司韩公裔负责昨日您遇刺之事的调查。”

赵伯玖一听,放在嘴边的茶水也没喝,皱眉向冯虚问道:“这韩公裔为如何?”

冯虚想了想道:“我听我世叔说,这韩公裔原本是皇帝潜邸旧臣。其他并不知晓,但知晓此人并非宦官。”

赵伯玖也非常诧异,一个不是宦官的人担任皇城司的主官,显然是皇帝极为信任这个人了。

但除了深得皇帝信任之外,他为人如何,显然冯虚也没打探到。

赵伯玖点点头,接着不甘心的问道:“除此之外呢?你可知其他事迹?”

冯虚再次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爹曾对我言语,在潜邸时候,他便为人低调,曾调和过官家的两个将士矛盾。而且也未曾听说他手底下有跟着他干的人。”

听到这话,赵伯玖对韩公裔的认识又立体了几分。

这样的人是一个孤臣,必然只听命于皇帝本人,恐怕朕查到什么线索,若牵扯皇帝及其身边的人,他首先考虑的也是皇帝的意思。

想到此,赵伯玖思索了一下道:“不行。我等也不可完全寄希望于别人,我去拜见陛下,看看陛下能否让我参与调查。”

说干就干,赵伯玖拔腿便往福宁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