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天人，阶级，为情所困

从伊利斯的记忆得知，天空城，悬浮在中心城之上、由最初创建中心城的先驱们，所打造的空中都市。

中心城所有资料典籍都没有记录，但却真实存在的、真正乌托邦。

城市人口仅一千，自称天人，靠着某种特殊技术，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寿命。

伊利斯自以为是天人的一员，肩负使命下到中心城，负责下层城市的管理，以及完美胚胎肉身的研究。

林宝认为，这段记忆应该是经过修改的。

伊利斯的本体应该才是真正的天人，前者只是被本体派遣到中心城打工的一个棋子。

“你猜的没错，伊利斯和你，都是一位天人的克隆体，亚当工厂也是在那一位的要求下建立的。”

星光说。

林宝：“为什么要把工厂建在中心城？”

“因为中心城一开始的定位，就是天空城的试验场。”

星光解释：

“这个试验场最主要的功能，是向天空城提供源源不断的纯净伊甸？”

林宝：“纯净伊甸？”

星光：“没错，在中心城内流通的、所谓的‘纯净伊甸’，其实应该称为‘原始伊甸’。

除了会导致异化反应，还会折损人的寿命。”

寿命？

林宝想起在异能源质库发现的手稿。

上面曾提到，中心城人均寿命正在持续下降。

“真正的纯净伊甸恰恰相反，除了不会引起异化，另外还有延寿的效果。”

星光继续说：

“天空城被一层密闭气罩包围，城市中的空气内，含有真正的纯净伊甸，而这些纯净伊甸的来源，就是中心城。”

原始伊甸，源自玻璃蛞蝓的脊髓组织，人类摄入后，进化为异能者。

异能者不断使用异能的过程中，融于其血液和组织中的伊甸，被反复的催化，直到异能者自然死亡，随着身体腐烂扩散到空气中，形成不纯净伊甸。

长期摄入这种不纯净伊甸，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但只需要再多一步的加工催化，就能转化为真正的，纯净伊甸。

“覆盖中心城的自律防御系统，另一项隐藏功能，是一个加大号的伊甸过滤装置。”星光说：

“中心城的异能者死后，释放到空气中的不纯净伊甸，经过自律系统加工，被输送到天空城，作为供养天人们的养料。

天人们新陈代谢，又会形成新的污染物，这些污染物再被排放到中心城，被中心城的居民们吸收，然后进入下一轮的循环。”

林宝仔细捋了捋思路，明白了，在这城市里，其实有两套伊甸循环体系。

在中心城内的是：

原始伊甸——（异能者）——不纯净伊甸——（漏斗娃娃）——原始伊甸

这一套循环，主要保证中心城始终有新的异能者源源不断的诞生。

但由于所有人摄入的，其实都是原始伊甸，因此寿命无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

而算上天空城后，循环就变成了：

原始伊甸——（中心城异能者）——不纯净伊甸——（自律系统装置）——纯净伊甸——（天空城天人）——不纯净伊甸——（中心城异能者）——（漏斗娃娃）——原始伊甸

这是真正的完美循环。

处于链条中心的天人们，可以享受完全无害的纯净伊甸。

而其余环节，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漏斗，都是为他们提供无穷养料的工具。

主城区内自诩上流阶层的公民们，恐怕死也想不到，他们其实也不过是为更高阶层服务的工具

亚当工厂的运营也会产生不纯净伊甸，所以天人们才会把它安置在本就是试验场的中心城内。

林宝听完星光的解释，看着对方。

同样是从伊利斯的记忆中发现，星光虽然名义上是伊利斯的伙伴，但林宝站在第三视角，观看两人当初合作的片段时，发现星光总是在伊利斯背后，充当着智囊以及引导者的角色。

包括亚当工厂的创立、以及伊甸的不同研究应用，其中涉及到的技术关键，都是由星光提出来的。

再加上，后者对内幕了解的一清二楚。

只有一种解释。

“你也是天人吧？”林宝问。

“我是。”星光承认：

“伊利斯并不知道这一点，我是因为犯了错误，被改造身体后发配下来的，

本来是作为伊利斯的助手和管家，引导帮助他做好中心城的管理，以及亚当工厂的研究。

不过后来我发现了，伊利斯这小子很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有能力让中心城变的更好，所以我干脆顺水推舟，推动了内战的发生。”

林宝：“上面的天人不会过问？”

星光：“当然不会，战争本来就是试验的一环，只要自律系统还在，战争的规模就能得到有效控制，适当的危机，还能刺激更多的人投身异能者行列，对天空城反而是好事。”

林宝：“尸体你的目的是？”

“为了回到天上去。”星光说：

“中心城需要一个管理者，天人并不在意具体是谁。

我希望借着内战取代伊利斯的位置，或许能争取到天人们的宽恕，获得返回天空城的机会。”

林宝有些好奇：“你犯了什么错要被赶下来？”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他不喜欢我，还认为我的感情对他是一种困扰，就把我赶下来了。”

星光幼齿的脸上出现了为情所困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林宝心想，星光喜欢的恐怕是一个在天空城也很有权势的人。

然后他就发觉，星光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会这么狗血吧？

林宝试探着问：“你喜欢的人是……我的本体？”

星光：“是的。”

这么说我的本体是个女人？

林宝惊奇，但也没有太意外，毕竟亚当工厂的技术是可以定义胚胎的年龄和性别的。

“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星光对林宝说：

“伊利斯已经死了，我可以帮你成为中心城新的统治者，你可以把你的家人接到主城区来，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你也可以拥有大量的财富，成为这个城市最有权势的人。”

“那你呢？全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林宝没用马上戳穿星光话里的荒诞，反问。

“我？我能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你是话事人，我听你的。”

星光卑躬屈膝，就差向林宝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