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烦躁地丢下画笔,转过身在一排画卷中按下了一个按钮,书架缓缓张开,顾浔走到门旁,拿起一幅画卷,对着插入凹槽,一道侧门打开,顾浔侧身走了进去,书架关闭。
走进去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囚牢,与普通囚房不同的是,这里关的全是蛊虫。
顾浔走到最里面,点燃了一个蜡烛,接着几个蜡烛自动燃起,照亮了唯一一间关着人的屋子。
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衣着褴褛,已看不清容颜,男人闭着眼,仿佛从未开过。
顾浔走到他面前,几只蛊虫从他身上钻出来,顾浔收到罐里,看了看,直接丢进烛台上,火焰瞬间又亮了几分,其他蜡烛也跟着亮了几分。
“凌期宵,你也尝够了蛊虫的苦了,蛊虫都觉得你的身体没什么利用价值,你该死了。”
此人正是凌期宵,当初他主动提出帮忙,默月不觉有它,便将他的尸体给了顾浔,默月说根据夫人的意愿,锻骨成灰,葬于弃尘。他当即答应,但他如何能这么轻易让他死呢?
顾浔用蛊给他吊命,却发现另一件事,他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身体接近死的状态,但意识却十分清醒。
顾浔开始拿他做实验,起初他的身体毫无反应,可渐渐,他有了反应,有出于本能的,也有出于意识的。随着出于意识的反应越来越多,顾浔也没了兴趣,因为他有种预感,她要回来了,他怎么能留下破绽呢?
“凌期宵,到今天为止你应该能睁开眼了,可惜,你要死了。”顾浔抽刀将每盏蜡烛都击碎,一个个火苗开始飞舞,那不是火苗,是一种蛊,火苗在屋内狂乱地飞,点了黑暗的空间。
终于,顾浔将手中的蜡烛也打碎,母蛊飞了出来,子蛊感受到母蛊,疯狂追赶,而母蛊为了生还,也四处逃窜。
此蛊名为噬母天烛,每一只蛊都自带光亮和热度,母蛊亮则子蛊亮,母凭子安。子蛊若想脱离母蛊,需要将母蛊吞噬,此蛊极易存活,只要母蛊不死,子蛊不被火烧就得以安然无恙,大多用以作蜡烛,也有少数用以给人施种。
顾浔冷淡地走出屋子,锁死门。
噬母天烛的火焰沾到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大火携着浓烟将屋内一切封闭。
终于母蛊被成功吞噬,而剩下的蛊这才意识到它们的处境,于是四处逃窜,终于在正上方找到一个通向外界的洞口,噬母天烛一窝蜂地朝上涌。
与此同时,这个近二十年没有动过的男人睁开了眼。
凌期宵看到正在收集蛊虫的顾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凌期宵内心已毫无波澜,他无力说话,但用口型挑衅,她说她倾心于我,而且,你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美。
顾浔辨认出他的口型,脸色只稍变了下,“以后,与她共赴余生的是我。”
呵,未知的变数。
凌期宵说了这最后一句,便被大火吞没。
大火从午时一直烧到黄昏,待一切平息,顾浔重新进入屋内,灰尘遍地,早已分不清哪些是柴草的,哪些是凌期宵的。
顾浔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说锻骨成灰,若不是噬母天烛,骨头哪能锻成灰呢?
顾浔走出去,叫了一个暗卫进来收拾,亲眼看着暗卫将所有灰都收起,然后和暗卫一起将所有灰撒在弃尘山上。
终于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只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