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赞颂仪式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岩石堡垒的高塔,照亮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街道上,半兽人和人类居民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即将到来的赞颂仪式。

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气氛,孩子们的欢笑声和工匠们敲打金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和谐的交响乐。

中心广场上,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今天会用到的舞台早已竣工,上面装饰着半兽人的图腾和象征勇气与力量的符号。

舞台周围,摆放着一排排长桌,上面铺着干净的桌布,准备摆放丰盛的食物和酒液。

厨师们正在忙碌地准备着各种传统美食,各种香味交杂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

一条条宽大的鲜亮布绸被固定在街道两旁,上面绘制了奥兹和尤拉的事迹。

大多数半兽人头上都点缀了一朵沙漠泪珠,年龄稍小的孩子则是把沙漠泪珠别在胸口。

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即将举行的‘赞颂仪式’,他们会在仪式结束后献上沙漠泪珠。

“我感觉有点不太自在。”刚换好衣服的尤拉轻轻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也太繁琐了。”

两人一会儿要坐花车在城内巡游一圈,衣物华丽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尤拉显然不太习惯这样穿,在等待花车到来时,总是拉拉这里扯扯那里,浑身都不自在。

尤拉身穿一条洁白的长裙,肩上挂着一条红底有着金线刺绣的小披风,米色的珍珠和形态各异的宝石串在一起静静地躺在她的胸口。

样式复杂的浮雕臂环箍在她柔软的手臂上勒出一点软肉。

奥兹悄悄感叹了一下还好自己是男的,衣服只是华丽,但并不会华丽到繁琐累赘的程度....

“嘶.....好像绞到头发了....”尤拉撩起头发,侧过身体微微低头,“快帮我看看。”

细长的脖颈弯出一道美好的弧度,这条长裙是露背的设计,中间镂空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背链,奥兹凑上去看了看,确实有一缕头发绞了进去。

温热的呼吸喷在背上带来一丝痒意,尤拉没忍住的颤了一下。

“别动。”奥兹伸手按在尤拉的背上,以防头发被绞得更死。

“噢....”尤拉干巴巴的应道。

奥兹小心翼翼地解开头发,尽量不让尤拉感到疼痛。

尤拉后背凸起的蝴蝶骨随着呼吸起伏,仿佛真的是一只蝴蝶。

奥兹第一次直观的接触到尤拉的‘脆弱感’,有一种轻轻用力就会折断的错觉,他知道这是错觉,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是不是过于纤细了。’

奥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

成功解开头发后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屏住了呼吸,真是太怪了,他想。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钟楼敲响钟声,花车也到了。

乌丽卡笑着为尤拉别上一朵沙漠泪珠,乌丽卡的兄长同样为奥兹在胸口别上了沙漠泪珠。

两人坐上了花车,车夫居然还是个老熟人——格洛克。

格洛克朝着奥兹挤眉弄眼,“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抢来的。”想要当车夫的半兽人可太多了,自己可是一路打过来的。

“好好享受吧。”格洛克笑容满面的扬鞭,花车也在细微的嘎吱声中缓缓启动。

听到钟声后,居民们纷纷涌向中心广场,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喜悦,在看见花车时还会用力的挥手呼喊,还有一些小孩会追着花车跑,脚步踉踉跄跄。

“谢谢!!谢谢——”

“奥兹——奥兹——”

“崇高的挚友————”

“尤拉!”

“……”

大部分都是在无意义的大喊,但中间夹杂着感谢和他们的名字。

奥兹开始考虑要不要给他们的冒险小队取个名字了....

自己的名字这样被喊出来,他还是有点微妙的难受,不是贬义的难受,而是褒义的那种。

花车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是有些慢的,可以清楚的看见人们的表情和动作。

尤拉僵硬的挥手,顺便尽量不动嘴的小声问道:“如果我现在打喷嚏,会影响我们小队的形象吗....”

花车上布置了太多的花了,复杂的花香混杂在一起,对于嗅觉敏锐的尤拉而言,虽然不至于折磨,但也不太舒坦。

“不会....”

奥兹看了看忐忑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假装弯腰捡东西再打。”尤拉挥手的动作虽然僵硬,但看得出她还是挺喜欢被这样簇拥的,只是不太适应。

花车绕着城内巡游了一圈后朝着最后的目的地中心广场驶去。

这条路被布置得格外隆重,鲜亮的布绸反射着金红色的光,所到之处飞舞着细碎的彩纸。

哪怕是坐在车内,奥兹都整理过好几次沾在头上和衣服上的彩纸了。

铛——铛——铛——

花车驶入中心广场后,钟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钟声的是等候多时的乐师们,他们弹奏着手中的乐器。

半兽人们也开始低声歌唱,这声音越来越大,加入合唱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语言也不同,人类语和兽语都有,但唱的却是同一首歌——赞颂。

他们的声音激昂而富有感染力,奥兹能清晰的感受那份温度,炽热却温柔.....

空气中的欢乐和感谢充盈到让人头晕目眩的程度,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涌入耳膜。

本该喧闹的声音却莫名有些像摇篮曲,奥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莫名,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接下来一切像是醉后的走马灯,快速而漫长,真实而又软绵得像云层。

舞台上的致辞,来自首领的感谢,雷鸣般的掌声,并不刺耳的欢呼,歌不成调的合唱,浓重的香辛料,人们献上的花海,酒杯里溢出的酒液.......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发生的一切闻起来像是半透明的色彩鲜艳的水果硬糖,明亮的阳光透过红绸照射在糖果上又反复折射,繁多的色彩被温度烤化,甜蜜又绚丽,哪怕只是透过缝隙看上一眼都会眩目。

从这种簇拥的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奥兹坐在高塔的窗边,夜晚的冷风也吹不散那份热度。

依旧灯火通明的中心广场从高处俯瞰像是黑布上被阳光烧穿的一个洞,刺目又灼热。

“喂?”没有得到回应,尤拉伸手在奥兹的眼前晃了晃,“嘿——?”

“嗯?”回过神的奥兹看向尤拉,带着疑惑。

“你喝多了吗?”尤拉有些不太确定,喝酒时两人没有一起行动,她不知道奥兹喝了多少。

奥兹抬手摸了摸头顶的那口大钟,像是掰下了一块水果硬糖,“是的。”他这样说道,那份甘甜将他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