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金属走廊向前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关鹏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王烛,眼神中依然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
“关叔叔,”王烛察觉到他的目光,主动开口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了解这里的情况。”
这句话让关鹏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王烛一眼,目光中的困惑逐渐被一种新的未知情绪取代。
很快,三人来到了一个装满各种监测设备的房间。
透过特制的玻璃墙,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那个深井中翻涌的迷雾。
关鹏熟练地操作着各种仪器,一边解释道:
“最近这些迷雾的活动频率明显增加了,而且……”
他突然停下来,看了看王烛,又看了看秦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秦崇示意他继续:
“王烛可以听,也听得懂!”
关鹏点点头,调出了几组数据:
“这是昨天记录的数据,你们看这里……”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曲线:
“迷雾的能量波动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变化,这种变化模式……”
“很像是某种通讯信号。”王烛突然开口,目光依然停留在玻璃墙外的迷雾上。
关鹏的动作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烛:
“你怎么知道?这个发现我们昨天才……”
“因为那些波动的频率和振幅,”王烛转过头,眼神闪烁:
“符合香农信息论中的基本特征。如果把这些数据转换成二进制信号,就会发现规律。”
观察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关鹏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们团队研究了好几天才得出的初步推测,竟然被王烛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且,”王烛继续说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种信号应该是从前天开始逐渐变得规律的,对吗?”
“你……”关鹏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那些信号,是不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细微的粒子共振变化?”
这次不只是关鹏,就连秦崇也惊讶地看向王烛。
因为这个信息是绝密级别的,就算是研究所的大多数人员也不知道。
而王烛却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看来我猜对了,”王烛轻声说道:
“它们开始尝试与我们建立某种联系了。”
“它们?”关鹏下意识地问道。
“别着急,关主任,”秦崇语气平和地说道:
“让王烛先看看那些数据吧。”
关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操作台前,调出了过去一个月的所有监测数据。
“这是能量波动的记录,”关鹏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说道:
“这是物质构成的分析结果,这是……”
王烛站在显示屏前,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复杂的数据,不时点点头。
那专注的神情,那认真的观察力,让关鹏恍惚间有种错觉——面前这个少年,仿佛是个经验丰富的研究员。
“关叔叔,”王烛突然开口: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数据中隐藏着一个斐波那契数列?”
“斐波那契数列?”关鹏连忙凑近屏幕,仔细查看那些跳动的数字:
“在哪里?”
王烛指着能量波动曲线上的几个峰值:
“您看这里,如果把这些波峰的数值提取出来,1、1、2、3、5、8、13、21……这个序列很熟悉吧?”
关鹏凝视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然后迅速在纸上写下,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真的是斐波那契数列!这怎么可能……”
“自然界中很多生长规律都遵循这个数列,”王烛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的迷雾:
“从植物的叶片分布到贝壳的螺旋生长,都能找到它的影子。现在出现在这些数据中,说明……”
“说明这些迷雾的活动可能也遵循某种自然规律!”关鹏激动地接过话头:
“不是随机的!”
秦崇在一旁沉声问道:
“这个发现有什么意义?”
“意义很大,”王烛转过身:
“如果迷雾的活动遵循斐波那契数列,就说明它们不是完全的混沌存在,而是有其内在的秩序。就像人类的思维活动一样。”
“思维活动?”关鹏愣了一下。
“对,”王烛点点头:
“人类在思考时,大脑中的神经元放电也是有规律的,不是随机的。这些迷雾既然显示出类似的规律,这就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它们确实是某种意识的具现化。”
关鹏皱着眉头思索道:
“等等,什么是意识的具现化?”
“就像这样,”王烛走近玻璃墙,指着外面翻涌的迷雾耐心解释:
“人类的意识活动,本质上也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形式。当思考时,大脑中有无数的电信号在传递,这些电信号形成了特定的模式,支撑着思维活动。”
关鹏下意识地点点头,这些基础的神经科学知识他自然明白。
王烛继续说道:
“那么反过来想,如果有一种更高级的意识存在,其思维活动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也许就是眼前看到的迷雾状态——既不是普通的物质,也不是简单的能量波动,而是一种更本源的存在形式。”
“你是说……”关鹏眼睛越睁越大:
“这些迷雾其实是某种未知存在的思维活动留下的……痕迹?”
他猛地转身看向自己的实验记录,多年的研究经验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很多细节:
“难怪!难怪我们无论用什么仪器都无法准确捕捉它的物质成分,难怪它能够穿透任何物质却又在某些时候表现出实体特征,难怪……”
说到这里,关鹏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但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数据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但是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思考,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似乎都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