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保密

“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肖秀娟放下手里的锤子，纳闷的问。

“秀娟，你来看看。”许德民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仍不敢有百分百把握，生怕看走了眼。

“什么东西？”

肖秀娟也纳闷什么东西让自家男人失了魂似的，放下锤子拍了拍手站起来。

“你看看，这是不是金子？”许德民把指尖的小颗粒凑到妻子眼前。

灯光打下来，指尖金光熠熠。

“是啊！”

肖秀娟顿时喜上眉梢，“你在哪里捡的？”

“不是捡的。”得到妻子的肯定，许德民现在确定自己没看走眼。

“不捡的，哪里来的？”

肖秀娟问出口，整个人就愣住了，惊喜的情绪迅速抽离。

“德民，这个金子，是不是你从溶洞里面拿出来？”她心里冒出一种可怕的猜测。

“你怎么会这么说？”

许德民过了一会反应过来，霎时间变得有些恼怒，“连你也怀疑是我偷了黄金吗？”

“这么大的金粒，不是溶洞里面，还能是哪里来？”肖秀娟脸上的愁容仿佛要化成水。

山上的金矿脉以前也有这样大的金粒，但是开采了几十年，富矿早已经变成贫矿，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细碎的金粒。

“你还是怀疑我，你跟你爸一样！”许德民好心情瞬间全无。

“怎么了？”

许辉端着淘金盆从后面走来，见到父母互相置气的模样。

父母都不说话。

他只得端着盆子举到灯泡下面，仔细看了看盆底的沙子，黑色、白色、黄色的细粒沙子都有，隐约还是能看到一些沙子泛着金光，一眼就能给人不同寻常的感觉。

金子在自然界能以离子形态存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自古谁不喜爱黄金？

“爸，这些金色的细沙，是不是金子？”他连忙询问。

“是！”

许德民晃了晃脑袋，驱散了郁闷，瞧了一眼盆底顿时眉头舒展，心情犹如光风霁月。

“不少啊！”许辉惊喜道。

他用手扒拉了一下那些细碎的金粒，数不清有多少颗粒。

“看起来不少，金粒很细，重量不大。”

许德民虽这样说，难掩喜悦的心情，“刚才就淘洗了袋子里小半的碎石，这要是把那袋子的砂石淘洗完，说不得能有半克黄金！”

“这一袋就二三十斤，能有半克黄金？”

许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心底直呼“卧槽”。

算下来，一吨石头的黄金含量大约有30克！

因为他们工艺粗糙，黄金回收率肯定不高，实际的黄金品位只会比这个数字更高，甚至翻倍！

这个数字可不得了！

地质行业，现在对黄金的工业品位、边界品位没有出台一个统一标准，不同地区，不同矿床，需要根据回收率、开采成本等各自计算标准。

不过以当下的情况，岩金工业品位大多也就是在3克每吨到4克每吨，边界品位就更低了差不多是1克每吨左右。

哪怕是按照后来全国统一的《地质矿产勘查测量规范》的标准，岩金的工业品位是5克每吨。

30克每吨的黄金含量，远超工业品位，那就是妥妥的富矿！

当然，这样的数值，在竹坪生产大队这一片，并不稀奇。

竹坪山上的金矿脉，起初刚淘金的时候，每方石头也能出几十克黄金。

山下溶洞是砂金，从工业化开采的经济角度来说，标准更低，每方沙子能有0.2克就有开采经济性。

况且溶洞里部分区域，每方沙子产出的黄金也有几克，乃至几十克的情况！

这里盛产黄金，倒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只是如此富矿，已许久未见。

许德民惊喜之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把许辉拉到屋内，沉下心仔细倾听周围动静，感觉没有人在屋子周围监视，这才低声询问：

“辉，你们兄弟俩今天去林场挖石头，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没有。”

“确定没有？”

“林子里除了树木和鸟，什么人都没有。早上和中午大家都在上工，下午又都去老矿脉搬石头，林场不让砍树，大家捡柴火都不去那里，哪有人啊。”

“那就好。”许德民心中暗喜。

“爸，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保密。”

许辉的懂事，让许德民很放心。

他当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以前林场金矿脉被人偶然发现，消息传开，不仅是竹坪村第一生产队，其他生产队的人，几乎是全家出动，前去搬运矿脉石头。

懵懂的人，有人询价，便图方便，低价把搬运回来的石头贱卖。

懂行的人，直接购置碎石机，大量收购矿石，开采矿脉，眨眼间就富起来了。

消息传开，林场的金矿脉人潮涌动，每天都像赶集似的。

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消息晚一点传开，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从容挖掘矿石。

肖秀娟听到父子俩嘀咕的内容，心中缭绕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这大金粒，是你们俩兄弟从林场搬回来的沙子里面淘洗出来？”

“是，爸刚刚在后屋淘洗。”许辉回答。

“这么多呢？”

肖秀娟瞧见淘金盆子底部金光闪闪，眼睛都看直了。

“我也没想到一下子就挖到了金窝。”

许辉见父母高兴，自己也是跟着高兴。

“德民，你手上有伤，不要沾水了，我来淘洗！”

肖秀娟放下了敲石头的工作，接受了淘洗黄金的重任。

说着，她两只手便把门前台阶下的另外四袋碎石提到了后屋。

不识数此刻也能算得清其中的利弊，敲石头一晚上，未必能见到一粒金子。

那些碎石沙子，在水里淘淘洗洗，肉眼立马能见到金灿灿的金子。

这几袋碎石，说不准能有一两克黄金呢！

孰优孰劣，自不必说。

许德民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波折，并没有一门心思的傻乐呵，心中已在盘算着潜在的风险。

“辉，你接下来什么计划？”

“既然找到了新的矿脉，而且表面正好都是砂石，明天继续去搬石头回家！”许辉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咱家现在被肖宝明监视，你们总是往那边跑，可能暴露。”

“肖宝明连我都监视？”

“说不准。他那个人，很精明，咱们算计不过他。矿脉的位置要是让肖宝明知道了，他恐怕是要霸占。”

“矿脉的位置真暴露了，大不了就全部传开，让整个竹坪的人都知道。他肖宝明能在竹坪一手遮天？”

“知道的人越多，我们能挖到黄金就越少。”

“肯定还是先保密，逼不得已再公开。”许辉倒也不怕。

反正林场那一个金矿脉的位置泄露了，村民蜂拥过去采金，要是实在竞争太激烈，他还知道其他的矿脉。

多的是未被发现的金矿！

他并不打算对林场的金矿脉进行护食。

眼前，自然是尽量能开采多少算多少。

“暂时只能这样。”许德民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