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益州来犯，江陵生祸

赵韪领兵，屯于秭归，自江而东则可抵达夷陵。

不过夷陵乃是荆益之要道，一旦丢失，则整个汉江平原再无险可守，因此此地长期屯有重兵。

其实，早在益州旧部沈弥、娄发、甘宁等将叛乱失败后，刘璋就在秭归布防了。

然而夷陵道险，非起倾国之兵而不可攻破，故而双方相持数年，未曾大战。

如今张俊在南阳突发变故，且引荆州主力北上。

因此刘璋集团迎来报复机会，多加兵卒，一时间光披甲之兵已有上万之多，且后续仍有兵卒不断赶来。

此刻的秭归城中，除了主将赵韪以外，还有一位在后世大放异彩的人物也跟了过来。

“赵将军，江陵有名将文聘在，我军不宜轻动。”

赵韪扭头而去，略有不屑。

毕竟献计之人，乃是身材短小，且面相丑陋的张松。

在益州，张家本也是大族，张松的哥哥张肃更是长期担任高官，后来还曾出任别驾。

而史料明确记载，为人放荡而不守法律的张松则是长期被人所不耻。

“张松，此兵家大事，非你等短小之人所能知也！”

自负才干，却不被重用，长期受辱难以报复，这本就是张松的心结。

不过益州法正，与他情况相似，两人也经常讨论前途后事。

如今得闻南阳张俊之事，二人几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匆匆赶到荆州。

一旁法正为此打圆场：

“将军此来，不过为了攻打刘表，剿灭甘宁一干叛乱而已。”

“我等皆为益州人，自当同心聚力，何出嫌隙之言？”

面对素有韬略，且名声巨大的法正，赵韪反倒恭敬：

“孝直所言甚是，是我出言不当也！望诸位海涵！”

此时法正方才显露真实目的：

“将军，夷陵占据天险，又有甘宁等锦帆贼为其坐镇水路。”

“我军若是强攻，实为不智也，合该以谋而击。”

赵韪立功心切，也是问计：

“愿闻孝直之言，以破群贼。”

法正一时遥指北方：

“张俊自宛城起便展露峥，如今得天子所封征西将军之职，我料其必有勇略。”

“故此，我军当先遣小队，散入荆州，北上南阳，以盟张俊之兵。”

“届时张俊击襄阳，文聘则必救，如此夷陵空虚，江陵少兵。”

“将军再东进，岂不席卷汉江？”

莫说军前众将，哪怕是久经兵事的赵韪也为其感叹：

“孝直啊，久闻大名，今日得计，果是我益州大才也！”

不过话锋一转却是忧虑：

“我军与张俊素无来往，此盟约之事，谁人可当要任？”

一旁张松与法正对视一眼，连忙行至众人之中：

“我幼年多去西北之地，素知西凉人情故事，此去南阳，必不负益州之托！”

法正也为其帮腔：

“子乔（字永年乃是演义混淆。）”

“子乔为人机敏，且有雄辩之才，我看此事交于他，必有收获，赵将军切不能相疑之。”

赵韪虽不喜张松为人，却也知其牙尖嘴利之事。

加之东进荆州于己有利，故而喜色有佳：

“子乔啊，我先前失言了，万望不计前嫌，以盟张俊！”

张松不愿多说，接过令旗以及信物，便点起数百善水之兵，一时行至江边。

法正悄然跟来，二人江边道别：

“子乔，务必要探清张俊之为人，若是能托大事之明主，则你我封侯有日也！”

张松见识本就在法正之上，奈何相貌丑陋，身材矮小，素不得志。

此时手持益州信物，自是满脸自信：

“刘表尽起大军而不得破博望小县，可知张俊乃善战之主。”

“如今刘表表面优势，可事实上西边被益州之兵牵制，南面又有荆南势力蠢蠢欲动。”

“一旦北方相持日久，则荆襄败亡矣。”

法正深以为然：

“子乔所见，实为恳切之言，不过张俊西征关中之事，乃是败笔。”

“放着荆襄富庶之地不取，却要千里奔袭关中凋敝之所，此非雄霸天下之谋也。”

“子乔此去若能得张俊信任，必要劝他南下襄阳，再西征川蜀，以成霸业。”

“切不可为名声所累，奉天子诏而西去关中，徒耗军实。”

张松随即点头应允，他们二人都是乱世务实之辈，对汉室毫无兴趣，自然不会在乎名声之事。

不过张松还是留下嘱托：

“张俊乃天子所命太守，这刘表公开伐他，实为叛逆。”

“我走后，孝直可广发檄文往荆南，号召大族起兵，以应张俊北军之势。”

二人计较完毕，分头形势。

一时间荆南人心思变，而南郡各族得知益州大军赶来，亦是惶惶不可终日。

驻屯江陵的文聘，更是恐慌：

“长沙的韩嵩还没消息吗？”

一旁甘宁摇头：

“数日以来，毫无讯息，且长沙黄忠已经拔营北上，不知是否有险呐...”

沈弥也是忧心忡忡：

“自打博望开战以来，我每日眼皮跳个不停。”

“如今西侧大军云集，南面又迟迟没有消息回复。”

“我等是否大难临头也...”

文聘身为江陵主将，麾下带甲两万，既镇荆南，而又提防益州。

如今情势紧急，等不到襄阳来信，只得自下判断：

“甘宁，你且领部曲，绕道汉水，去新野那边打探虚实，再来报我...”

甘宁亦是领命：

“我这就去，那张允素来贪生怕死，主公将新野要地交给他，早晚出事...”

文聘又教沈弥率军五千，去加固夷陵防务。

“娄发，你手下还有多少兵马？”

沈弥、娄发、甘宁三人，本就是益州叛逃而来，手下各有部曲。

不过战刘璋失败后，三人也是损失惨遭。

娄发一时面色沉重：

“还有一千多人，不知能否得用...”

文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主公已传令长沙的黄忠北上，如今合该到了洞庭湖附近。”

“然而我总觉得长沙张羡有反叛之意，倘若此刻生出霍乱，则黄老将军...”

“你速速领水军沿长江而下，前往洞庭湖附近迎接黄老将军之兵。”

“若有险情，不可鏖战，当沿江而上，去驻防公安县...”

娄发随即应允而出。

而文聘则是连连写信将江陵之事悉数呈于襄阳刘表：

“益州来兵，荆南有乱。”

“博望大军，该速退新野，再图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