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拜会钟繇

许都尚书台里,

钟繇正在整理来自各方的奏报,梳理政务的同时,脸上亦流露出焦虑。

镇抚关中之事,本也是他与荀彧私下商量好的,可真要施行,他也没有把握。

“报...河北袁绍正在大举屯兵...”

“什么?袁绍是要作甚?”

钟繇大惊失色,南边已经火起,北面如果再作乱,那许都真要陷入绝境了。

手持奏报的书隶更是拿出了北方诸多郡县的信函:

“尚书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袁绍正在集合大军,意图不轨啊...”

情急之下,钟繇不免大怒:

“袁家兄弟,罔为三公之后...”

“唉...”

然而,就在这种气氛之下,书案之侧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嬉笑之声:

“我的钟尚书,气大伤身呐!要保重身体!”

一群书隶不免望向说话之人,只见一名白衣少年,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翻弄着奏报。

“这这这...这是何人?”

钟繇面露难堪,顿时大骂:

“张俊,你自清晨便赖在此处不走,我不与你计较。”

“可你要搅闹我等公事,我绝不饶你...”

众书隶一听是大名鼎鼎的许都阎王张俊,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啊...是你...”

张俊吹着口哨,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

“钟尚书,我这不是在帮你处理政事的吗?”

“何谈搅闹?”

钟繇瞪着眼珠:

“你胡说些什么?来人...”

话音未落,几名甲士闯入尚书台:

“大人请吩咐...”

“将此人请出去...”

几名甲士还未得令,张俊却已恶人先告状般飞身而来。

身上伟力迸发,又有偷袭的先手加持,三两拳下去,便打的众人嗷嗷大叫。

“啊...”

钟繇气急败坏之下,无奈质问:

“张俊,你究竟想做什么?”

哪知张俊毫无惧色,反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扔给了钟繇:

“钟尚书,且看...”

钟繇将信将疑的翻开书信,竟是南阳郡博望县发来的,显然是张俊的手下所送。

上书:【关中群寇缺粮少食,已多次劫掠南阳。】

【宛城贾诩命人阻断道路,群寇业已退散。】

【然,关中故人来信,李傕郭汜不久将东进豫州。】

看了书信,钟繇大惊失色,毕竟张俊的父亲张济当年就跟李傕郭汜是一伙的。

目前还待在博望的邹氏,在关中有故人,实属正常。

“张俊,此事当真?”

见钟繇不信,张俊又在早已堆积如山的书案上找出几封来自其他郡县的奏报:

“尚书且看!”

一封又一封其他县令的奏报,分明写着关中群寇的动作。

“唉...这这这...”

“这群逆贼...”

本欲孤身前往关中,想靠天子符节招抚群寇,以确保曹操南征袁术时,西面不会出问题。

可如今这群人都要动手了,还招抚个什么劲?

面对钟繇的急切,张俊又添一把火:

“我早知钟尚书打算独镇关中,故而大清早便来劝阻!”

听了这话,钟繇满脸惊讶,毕竟镇抚关中的事情,自己只跟荀彧商议过。

“张俊,镇关中之事,你是从何得知?”

张俊心头一乐,从何得知?当然是三国志里写的咯。

不过脸上仍是故作高深:

“这并不重要!”

“不过,李傕郭汜实为奸恶之小人,尚书曾与其共事,怎会不知?”

当年天子还在长安之时,钟繇确实多次劝谏李郭二人。

故而,对于张俊的话,他倒是赞同:

“那又如何?”

张俊见钟繇如此倔强,于是说的更加难听:

“此二人霍乱两京,早已将关中百姓抢了个干净...”

“如今抢无可抢,必将为祸他地,南阳郡道路难行,他们除了往东面走,还能去哪?”

“故而,我料定,尚书此去遭抚,必受其害...”

张俊说的有理有据,李郭本是无智无德的军阀,如今能活着全靠手握重兵。

然而,拥兵却不治民,无粮只会强抢。

如今关中凋敝,他们只能除了往外地抢以外,根本没得选择。

否则,没有粮食,手下兵卒便将暴乱,李郭又是天下恶贼,一旦没了军队,必被人诛灭满门。

“张俊,你本就是曹公之敌,又和李郭出于一脉,今日说这种话,究竟为何?”

虽说许都滥杀一事,张俊是受人迫害。

可李傕郭汜跟你张俊张绣不都是一伙的吗?

说的再有道理,钟繇也不免担忧是否有诈。

张俊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摆手叫书隶:

“看茶先!”

众书隶本就对张俊没有好感,哪能听从,闻言皆不做声。

唯有钟繇,脾气好:

“给他倒...”

说罢,也是气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显然他已意识到张俊此来并非捣乱。

张俊有三国志傍身,难能不清楚后事之发展?

故而根本不急,反倒是袁术刚刚称帝这会,整个许都确实鸡飞狗跳。

毕竟无论是孙策背反袁术,还是吕布拒绝联姻,还有袁绍和关中的后续发展。

这其实都是不可控的,但凡孙策吕布不跟袁术闹翻,曹操都几乎毫无胜算。

品茶多时,钟繇急了:

“张俊,你有话快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

张俊哈哈大笑:

“钟尚书,你也没有问计于我啊?我为何要说?”

钟繇人傻了:

“怎么?你有计策?”

张俊两腿一抬,搭在书案之上:

“自然,区区小事,我旦夕可定!”

满屋的书隶早已面露鄙夷:

“呵...如此狂悖之徒,尚书何必理他...”

“就是,四方来敌,倒说的轻巧...”

“哪来的小孩,毛都没长齐,在这胡扯...”

虽说他人不信,但钟繇却信了三分。

其根本便是宛城大战的细节,他远比这些普通书隶知道的多。

更别提自己将镇抚关中的事情,都能被张俊猜到了。

“张俊,你若能帮朝廷度过难关,我钟繇...”

张俊闻声大笑,凑过脸来:

“钟尚书如何报答我?”

钟繇狠下心来:

“你计若真有用,我必定表奏朝廷,绝不失你封侯之位...”

虽说爵位乃是空头支票,但对于无名无分的张俊而言,却极为重要。

不过张俊仍有更大的要求:

“我还需要一个将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