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猜想

此时的崇德殿内，气氛紧张。

突然，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陛下提着剑朝崇德殿来了，已经杀了好些人了！”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太后怒拍座椅扶手，厉声道：“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拦住陛下！”

一众侍卫匆匆领命而去。

司马奕一路狂奔，遇人阻拦便挥剑相向，状若疯魔。

当他终于来到崇德殿前广场，侍卫们已严阵以待。

“陛下，请止步！”侍卫统领高声喝道:

司马奕哪里肯听，提着剑继续往前冲，口中喊道：“都给朕让开！”

郗超心中暗暗叫好，这司马奕在此时发疯，定会让局面更加混乱。

皇帝失德，这是天大的罪过。

司马奕眼神凶狠地看着众人，怒吼道：“都给朕让开，尔等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司马奕这一搞，吓坏不少大臣。

毕竟，和郗超的商议中可没有这个环节。

当下强自镇定，有大臣说道：“陛下，莫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司马奕哪里听得进去，挥舞着剑，喊道：“今日，朕定要个说法！”

双方僵持不下，局面愈发紧张。

就在此时，谢安挺身而出，大声说道：“陛下，还请您冷静，莫要冲动行事，以免酿成大祸！”

司马奕怒视着谢安，吼道：“你们都背叛了朕，还有何话可说！”

一时间，崇德殿前广场乱作一团。

王彪之上前一步，看着几近疯狂的司马奕，心中暗叹，却仍保持着镇定。

他缓缓说道：

“陛下，臣等绝无背叛之意。如今局势复杂，大司马兵临城下，实乃危急之秋。臣等与太后商议，正是为了保陛下之位，护大晋江山。”

司马奕怒目圆睁，手中长剑微微颤抖，“哼，说得好听！那为何商议之事要瞒着朕？朕还是这大晋皇帝吗？”

王彪之也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息怒。臣等并非有意瞒着陛下，实是怕陛下担忧过度，乱了心神。如今大司马来势汹汹，臣等需谨慎应对，方能寻得妥善之策。”

司马奕冷笑道：“好一个妥善之策！那你们可有应对之法？还是准备向桓温屈服？”

这时，郗超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心中暗忖，司马奕如此冲动，正好可借此机会让大司马的计划更加顺利。

正在众人僵持之际，太后的声音从崇德殿内传来：“陛下，莫要冲动。”

“郗大人带着大司马诚意而来，都是为了大晋江山社稷。”

“哀家召众臣商议，也正是为了大晋的未来。大司马虽手握重兵，但哀家与诸位大臣定会为陛下、为江山社稷寻得解决之法。”

司马奕听了太后的话，稍稍冷静了一些，但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他狠狠地瞪了郗超一眼，又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大臣们，道:

“好，朕就看你们如何应对。若让朕发现有人背叛，朕绝不轻饶！”

不远处，顾宣暗自摇头。

这番话看似狠厉，实则不过是小学生放话，放学后小树林约架一般。

司马奕身为大晋皇帝，但是久居深宫，纵然有几分急智，也于事无补。

其智谋手腕，对于世家大族来说，着实可笑。

说罢，司马奕转身，在侍卫的簇拥下返回寝宫。

而崇德殿前的众人则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他们深知，这场危机若处理不好，大晋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郗超目睹这一切，嘴角泛起冷笑，大事可期。

..........

“陛下莫非疯了不成？”

“没疯！”

“没疯为何随意杀人？”

“可能......可能是在发泄.......”

“发泄？”谢玄疑惑看向顾宣，口中呢喃自语。

顾宣嘿嘿一笑，说道：“不然呢？”

谢玄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是不解：“陛下向来以仁德治国，怎会突然如此？这其中定有缘由。”

顾宣耸耸肩，双手一摊：“谁知道呢？也许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吧。”

谢玄来回踱步，神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如今大司马兵临城下，若陛下继续这般，恐会引得人心惶惶，朝局动荡。”

顾宣撇了眼不远处一身是血的司马奕，满不在乎道：

“那又如何？陛下之威，谁敢违抗？”

谢玄停下脚步，瞪了顾宣一眼：“你怎能如此轻慢？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陛下这般行为的原因，想办法劝诫陛下。”

顾宣撇撇嘴：“劝诫陛下？幼度，你在想什么吗？我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谢玄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身为臣子，当为社稷着想。若陛下一直如此，国将不国。我等必须冒死进谏。”

说罢，谢玄转身便要离去。

顾宣见状，急忙拉住他：“你疯了不成？陛下正在气头上，你此时去进谏，不是自寻死路吗？”

谢玄甩开顾宣的手，坚定地说：“就算是死，我也要一试。若能让陛下恢复理智，便是死也值得了。”

看着谢玄远去的背影，顾宣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个死脑筋。”

但他的眼神中，也渐渐流露出一丝敬佩。

谢玄毅然决然地朝着宫殿方向走去，一路上心绪如麻。

顾宣摇摇头，怎能看着谢玄如此？当即叹了口气，一把上前拉住谢玄。

“幼度，郗超已经代表大司马前去觐见太后，你认为会商议什么？”

“或者说，大司马想要什么？”

谢玄想问没想，下意识道:“无非是加官进爵，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骑在所有官员头上……”

“呵呵，若是如此，大司马何必大动刀兵，兵临城下？”顾宣摇头，目光如炬沉声开口。

“怎么会？”

谢玄怔了怔，侧身看向顾宣，疑惑道：“顾兄莫非有其它见解？”

顾宣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凝重地看着谢玄。

“幼度，大司马此举，绝非仅仅为了加官进爵。如今兵临城下，大司马定有更深的谋划。”

谢玄眉头紧锁，追问道：“顾兄就不要兜圈子了，大司马究竟所图为何？”

顾宣缓缓踱步，目光投向远方。

“大司马手握重兵，若只为权势，何须如此？”

“此番兵进建康，要的就是兵贵神速，若是建康不堪一击，自然存着逼宫篡位的念头，然而谢公有了准备，见到无机可乘，这才选择让郗超觐见太后，这其中必有深意。或许，大司马是想借太后之名，稳定朝局，等待时机徐徐图之。”

谢玄摇了摇头，似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