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族长，这是我儿捕获的食物。”

一个满脸褶皱的妇人，往她手里塞了一把东西。

老妇叫刺，生过三个孩子，两个狩猎时死了，就剩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子。

她低头，嫩绿的树叶，里面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什么东西，有拳头大小。

“这是甚？”

刺没有开口说话，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布满沟壑的脸上一片真挚。

张乐报以微笑。

打开了绿叶裹着的东西。

一只只白色蠕动的大肥虫，密密麻麻的爬在树叶上。

手哆嗦了一下，虫子差点掉在身上。

她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将树叶合上，放在火堆旁。

刺不解，见她没吃有点伤心。

“族长，我儿找了半天。”

“快吃。”

“刺，虫子烤了才好吃。”

原始部落里，虫子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美味，富含大量的脂肪，是族人最喜欢的食物。

张乐心里清楚，刺是一片好意，拿这稀罕的东西让她吃。

但真的下不了嘴，想着那些白花花的虫子，直犯恶心。

虫子小，放在炭火旁熟的很快。

刺用棍子抛出树叶包着，又将烤熟的虫子，送她的跟前。

虫子烤熟后，散发着焦香的味道，颜色也变成了焦黄色，刺咽了咽口水，她很久没吃虫子了。

看着后者期待的眼神，她忍下喉头的不适感。

挑了一条最小的，放进嘴里直接咽了。

“好了，刺，这是你儿找的，你吃。”

“母，儿找了棍子，我们烤鱼。”

谢天谢地，姞及时回来了，解决了她吃虫子的困扰。

张乐亲手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木架，放在另一侧即将熄灭的火堆上。

“族人们，鱼太多，我们吃一半。”

“剩下的鱼用骨刀割开，把肚子里的脏东西挖出去，放在架子上，再盖上树叶，能保存很久。”

将背篓里的东西倒出来，张乐把调料分给了大家。

又命令族人把调料抹在鱼身上和鱼肚子里，，腌制后，用烟熏能保存一个月。

过了几个时辰，陶器烧成了。

她把陶器分给了部落里族人，让他们用陶器存水。

挑了一口最大的陶锅，架在火堆上，放了干净的山泉水。

投入点调料，将剩下的小杂鱼洗干净后一并扔在锅里。

“族长，这是作甚？”

“现在有火，我们烧水煮鱼汤喝。”

现在做什么都要解释清楚，比教孩子还困难，万幸这些人的智商很高，教起来不费力。

“好香。”

“你们看，里面在冒水。”

张乐看了眼大锅，里面的水热了，在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泡。

用棍子搅拌了一下，浓浓的鱼汤散发着让人流口水的味道。

“拿罐来。”

部落的五十多个族人听起来不少，但这里是母系社会，包括她在内只有七户人家。

一锅汤，正好平分了七罐。

这是她穿越原始部落喝到的第一口热汤。

眼泪在心底喷涌，人生没有遗憾了。

“好喝，比水好喝。”

“比鱼肉好吃。”

“肚里热。”

“好了，记得给妤留一口。”

她看着几个孩子，嘴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众人拿着鱼，抱着热汤回了洞穴，这一天过的十分满足。

女姚部落里，原本凄苦的生活，多了些希望的曙光。

族人们睡前都在夸赞女姚的好。

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张乐快睡着的时候，妤才回来。

动静很大，怪异的叫声，让她脑子立刻清醒。

“妤，你手里拿着什么？”

妤怀里抱着一张兽皮，兽皮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上下乱动，不一会儿，一只毛茸茸的小蹄子，踢开了兽皮。

“是狼？”

“母，是狼。”妤有些激动，瞳孔里泛着精光。

她小心翼翼的将兽皮放在了张乐的石床上，两条通体灰色的小狼钻了出来。

“嗷呜！”

两只小家伙站都站不稳，努力的嘶吼着，模样呆萌可爱。

吼的张乐心都要融化了。

“妤，哪来的狼。”

“母，狼好，狼好。”

原谅这几个孩子的词穷，好可爱都说不出来。

“母，弟们，这是女嫄给的。”

“说谢母的火种。”

张乐提着狼的后脖子，抱在了怀里。

小狼触碰到温暖，停止了吼叫，呜呜呜的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母亲，有狼，我们能去捕猎。”

她点头，爱不释手的用小狼蹭了蹭脸颊。

远古部落的人类，可以驱使野兽。

但在旧石器时代，五十人的小部落里，没有资格拥有野兽。

他们没有猎杀狼的武力。

女嫄捕获这几头野狼也费了不少功夫，死伤了很多族人。

但这种投桃报李的做法，让她心里很是敬佩。

假以时日，狼成长了，就是他们部落的守护神。

“母，兽皮是女嫄给你的。”

她早就注意到了，这块斑驳着黑色条纹的黄色兽皮。

伸手抚摸，柔软又细腻。

兽皮也比一般的兔皮、狐皮厚实。

心中有些惊讶，女嫄部落的确强大，这是一块儿去了头和四肢的虎皮。

她明白女姚给她狼狗和虎皮的原因。

火种于原始部落说，太过珍贵。

女嫄除了谢意，还有敬畏。

虎是百兽之王，将虎皮送给她，象征着臣服。

“母，让核给你做衣裳。”

“母，一年没穿新衣裳了。”

这番话，说得张乐脸皮子一热，羞愧不已。

她一年没穿新衣服，妤和几个孩子，从来没换过新衣服。

几个孩子摸着虎皮，眼底满是艳羡。

尤其是年龄小的老六、老七、老八。

三个孩子还光着屁股，连块儿遮羞布都没有。

“母有衣裳。”

“这块兽皮……”

张乐看向老六、老七、老八，目光在三个孩子身上流转。

想了想后，叹了口气。

“这块兽皮，给核做衣裳。”

“你们的衣裳，都是核做的，心里要记得她的好，不要当成是核应当做的，她自己的衣裳破了。”

几个孩子，觉着他们母是部落首领，在部族中享有权利，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别人的好意，没有想过付出。

张乐要循循善诱，慢慢帮他们掰正。

“母，你是最好的族长。”

妤年长，自然懂得核在部落里的付出，听到张乐这么说，心中宽慰，又有些自豪。

“妤，帮母生火。”

过几日，得寻些动物油脂，做一盏油灯，洞里生火味道大。

今晚忍了。

天色刚暗，原始社会除了跳舞，没有其他娱乐项目，睡的很早。

她今夜要连夜赶制一件裙子，明天让核穿上。

今天正好在森林里找到了些藤丝，兑换了渔网和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