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爸爸你再别来我家

“雨晴,我给你炖了鸡汤,起来喝点,我煮了一小天呢”。婆婆捧了一个大汤碗轻开门送了进来。

与第一个月子不同,婆婆每天都给做月子餐,虽然不象别人的那样丰富,但是经济条件好了一些,鸡蛋、小米粥随便吃,偶尔也会给炖鸡汤,雨晴不挑嘴,就是别人口中的服月子,吃的白胖。

小书阳虽然是早产,但因为雨晴养的好,奶水多,出月子时也长的白胖,一点不像早产儿,丈夫每天都会上跟前逗一会儿“大儿子,看看我大儿子多可爱”。

还有盼儿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小肉球喜爱到不行,对所有玩具都失去兴趣,每天就趴跟前盯着看,一旦有人靠近,就用两只小手护着,生怕别人给偷跑一样。

雨晴会跟盼儿一起逗儿子:“小书阳”,盼儿也跟着喊“小书阳”

雨晴:快长大

盼儿:快长大

雨晴:盼儿陪你采红花

盼儿:盼儿陪你采红花

雨晴:我们一起送给妈

盼儿:我们一起送给妈,哈哈哈…

听盼儿奶声奶气的声音,雨晴的心都酥了,就这样陪着盼儿学着说话,玩着,闹着就把小书阳照顾的很好,小书阳对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也喜欢,小姐姐一逗就"哈哈哈",然后眼睛再看着盼儿,又哈哈哈笑。

雨晴虽一下带两个,也没觉累,她干活时,就告诉盼儿:“你好好看着弟弟,别让别人偷跑了,噢”

小盼儿就会学着神秘兮兮的点着头,然后也学大人的样子,拿个小玩具在小书阳眼前晃着,有时等雨晴收拾完回屋时,盼儿依偎在书阳旁边睡着了,书阳还在那张个嘴可哪瞅着找盼儿呢,那情景真是可爱到爆了。

张嫂也开始显怀了,没事就领着小沐锦到雨晴家玩,有小沐锦陪着盼儿,雨晴轻松多了。

雨晴过了一段舒心,幸福的日子。

午后,俩孩子玩累了都睡了,雨晴也躺孩子身边睡着了。

“雨晴”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雨晴猛得坐了起来,门外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雨晴眼前。

“爸”雨晴的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爸爸还是穿的邋里邋遢的。雨晴翻身下床吃惊的问:“你咋来了?

三年了,爷俩三年没见面了。是恨、是怨、是思念在雨晴心里体现的淋漓尽至,无论如何,那是从小长大的父亲。

“爸,你坐儿,你好吗?”一时雨晴不知从何说起。

爸爸说:“你从走了也没回去过,你没时间我有,我来看看你,你过好了把我忘了”。

“我俩孩子,五子忙走不开”雨晴说,然后问爸爸:“我奶奶好吗?我二婶在干嘛呢?”

“好不好就那样呗,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爸爸回答说。

这时婆婆进屋看见雨晴爸爸脸色一下掉了下来:“亲儿家来了,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已经过午了,婆婆平常生活节俭,家里实在有拿出手的菜,雨晴对婆婆说:“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我上街里去买点菜”。

雨晴去买了一条鱼,又买点肉,紧忙的把鱼收拾好炖了,又炒了几个菜。

这时雨晴丈夫五子回来了,看到老丈人很意外问:“哎呀!我爸啥时候来的?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我去接你去”。

“打招呼,我怎么打招呼,你们连个信都没有”爸爸斜着眼说。

丈夫:是啊!爸你买手机了吗,买了咱俩留电话号,有事就打电话。

“买了,我不会,你给我电话号加上”雨晴爸爸把手机递给姑爷。

饭菜端上了桌,雨晴招呼着大家上了桌:“吃饭了,爸,你跟五子和孩子他爷先上桌喝酒,我看看孩子”。

雨晴进了里屋,拿了一点挑好刺儿的鱼肉又弄了点饭给盼儿,盼儿用那胖乎乎的手握住勺子,往嘴塞,弄的脸蛋上都是,雨晴用纸巾给擦掉饭渣,想喂她,盼儿使劲把妈妈手扒拉一边,非要自己吃,儿子又醒了,雨晴又给儿子喂奶。

这时厨房传来了声音是爸爸的:“我上我自己姑娘家,为什么得打招呼,我是老的,我凭啥给她钱?生孩子我就得给她钱,哪来的规矩?”。一边说一边还用力的敲桌子。

公公也不甘示弱的说:“我给我儿子攒钱娶媳妇儿,我儿子养我,你一毛不拔,还要彩礼,你让我儿子养你,凭啥?”

爸爸:我说雨晴这么多年不回家,你就是待她不好,我告诉你,不行我就把人领走,我养着她。

雨晴赶紧下地到厨房说:“好容易来一趟,不能好好说话”

婆婆一脸不满的说:“谁家闺女生孩子,姥爷不得表示表示,两个孩子一毛不拔,真扣”。

爸爸捶着桌子:“我告诉你,我家没那规矩,给钱也得她给我,对不对,钱给我,我就花,我闺女给我买的鱼,唉!我就吃”。

公公婆婆一看雨晴爸爸,好像恶心不行了的感觉说:“五子,走,让她们爷俩吃吧”。说完一家三口都走了。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爸爸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又来一口酒。

爸爸还是那个自私自利,没有底线不管她死活的爸爸,雨晴心里刚见面的那点思念之情荡然无存。

“爸,不指你给我撑面子,你别捣乱啊,你这么胡说八道,你让我怎么过”。

“能过过,不能过离,一家子啥玩意”爸爸没有收敛的意思。

雨晴:爸,你为什么从不替我考虑,你走吧,我家你再别来了,彩礼你也留了,以后我没钱给你。

“这么晚了我往哪走,我白养你了,白眼狼”爸爸把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雨晴声嘶力谒:对,你那时把我掐死,我跟我妈走了,也不用受这些气。

这时丈夫回来了说:“爸,我给你找车你回吧,我爸也死犟的,我也沒办法,等我和雨晴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父亲坐车远去了,

雨晴在里屋看着两孩子没有送,想着刚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就让他扰的鸡飞狗跳的,她知道明天又要面对什么,又想着小时候。

这时婆婆和公公进来了,嘴里一边骂着:“你爸什么东西,现在谁家还留彩礼,生两孩子一毛不拔,还有脸上这来胡说八。还有穿的跟要饭似的,不,要饭都比他干净,吃点饭,那烟灰就往桌上弹,唾沫星子满天飞,让他恶心死了,明天把菜倒了吧,不要脸的玩意。”

公公:以后不准让她来咱家,我家不欢迎他,自己老婆逼死了,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你如果在让他来,你就跟他一起滚。

丈夫则冷冷的瞅她一眼,满眼的嫌弃。

夜深了,所有都睡去了。

只有雨晴坐在床上无法入眠,夜的黑,让雨晴压抑的心看不到希望。想想从小到大,这日子怎么这么苦啊!妈妈你为什么不管我就走了,你带我走吧。

雨晴木然的下了床向外走去,她不恨妈妈了,可能当时妈妈也是这样的无助,所以她想解脱,她想去找妈妈,她想看看妈妈的样子,她想让妈妈抱抱她,她仿佛看到了妈妈的笑脸…

她木然的挪动着脚步,出了门向东走去,两公里处有个小水库,她想干净点,省得妈妈也嫌她脏。

盼儿翻身去摸妈妈,一下没摸着张嘴就开哭:“妈妈,妈妈嘤嘤嘤。”旁边的小儿子也突然的哇哇叫了起来。

丈夫不耐烦的说:“雨晴,雨晴看看孩子哭什么”。

孩子越哭声音越大,丈夫猛然坐起来,感觉什么不对,赶紧把灯摁着起后,一看:雨晴没在屋,丈夫急忙跑到屋外喊了几声:“雨晴、雨晴”,还是没人回答。

孩子的哭声,和丈夫的喊声把公公婆婆也惊醒了问:“咋地了?”

“雨晴没了"丈夫回答。

“是不是上厕所了?”婆婆也赶紧穿衣下床。

“我找了,没有”丈夫有点害怕了。

婆婆一边往儿子屋里哄孩子一边说:“快喊人找,别跟她妈似的寻死”。

丈夫赶紧打电话,又喊了左邻右舍,帮忙找媳妇儿。

黑夜里,村里许多地方出现了亮光和喊声“雨晴,雨晴…”。

雨晴己经出了村,置身黑夜里,没有一点光,冷冷的风拍打着她的脸颊,她不觉的冷,她觉的妈妈在领着她走,她要见到妈妈了。突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你不要盼儿了吗,你不要你儿子了吗?”

那个声音模糊又熟悉,是奶奶、是二婶。

雨晴突然醒了一样,撒腿就往回跑。

“你往水库边,再让人上火道边上去看看”张国强的手机里传来张嫂焦急的声音。

张国强和同伴的手电筒光照到了雨晴:“哎,在这,找到了”,电话那边的张嫂喜极而泣“快带回来啊"。

雨晴被二人推着往回走一边说:“傻啊,怎么想着走这条道,你走了孩子咋办”。

雨晴尴尬的说:“不是,你想多了,我就是在屋里憋得慌,出来走走”。

“啊!走走,走走,下回别走这么远哪”张国强又赶紧通知所有人“人回来了,别找了”。

一行人陪着雨晴进了屋,婆婆光个脚下地,瞅着雨晴大声喝斥道:“一天不怍妖能死啊!你走,孩子谁伺候,你生的你不养,谁给你养"。

雨晴默不作声进了屋,盼儿扑进雨晴怀里哇哇哭,儿子也蹬着小腿哇哇叫,两个孩子好象感应到了妈妈的心痛。雨晴把小抱进怀里,把大的搂在身边,母亲的怀抱才是最温暖,最有安全感的,两个孩子立马不哭了,盯着妈妈的脸看,张嘴笑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盼儿更是拿着小手抚摸着妈妈的脸,象安慰。

旁边张国强听了婆婆的话很刺耳说:“你说你这个老太太,人回来了没事就是好事,你这么大岁数没点数吗?雨晴多老实一个人,五子能找这媳妇儿烧高香了,一天嘚不得地,真要有一天人走了,像你能找着好的似地"。

婆婆小声嘟囔着:“走,往哪走,就她爹那熊样,她也没地走”。

公公招呼着众人:“都坐会吧,都跟着操心了,谢谢啊”。

众人一看折腾了一晚上也快亮了,都纷纷回家了。

五子送了出去,国强拍着他伯肩膀说:“好好哄哄雨晴,从外地嫁来的,跟前没个近边儿人,你得对她好点”。

五子点头应着,心里却恨雨晴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雨晴恢复了冷静,向以前一样每天照顾孩子,做家务,但心里有了个决定,她想回去看看奶奶和二婶。

一天晚上,雨晴对丈夫说:“五子,我想买几件衣服,这生完孩子衣服都小了,正好明天国强开车上县里,张嫂也要买衣,我想坐车去”

。“行,孩子让妈看儿,你去吧”因为前两天的事,丈夫没有阻拦。

第二天雨晴早早的出门了,到了县里,她到商场随便买了两件,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娘家。

车辆行驶在绿树成阴的盘山路上,路过一个中型水库,水库大坝象一个青色的长廊把两山之间连接起来,坝下看鲜花盛开,坝上青山碧水,还有一个飞檐翘角的凉亭,里面有石桌、石櫈,闸门排水瀑布。这个她从小长大,努力逃离的地方,也有这么美的风景。

到家了,她把一壶酒给爸爸拎进屋,爸爸没在家。

“奶”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正院里干活,突然的声音她回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雨晴,哎呀!雨晴回来了”。

长久不见的孙女突然出现在面前,老人喜不自胜,突然又担儿的问:“为啥自己回来了,孩子呢?

雨晴说:“孩子奶奶看着,我上县里买东西,顺道回来看看你”。

我一会还走,我去看看我二婶儿去,雨晴跟奶奶打完招呼就往二婶家跑去。

雨晴进大门就开喊:“二婶,我来了”。

二婶从看见雨晴进门迎了出去:“雨晴啊!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想你了,给我二叔买壶酒”雨晴一边说一边把酒递过去。

二婶接过酒把雨晴拉进屋,把雨晴上下好好看了看说:“气色还行,挺好的呗?。”

“还行,我就想回来和你说说话”雨晴笑着说。

“你说,我听”虽然雨晴笑着,二婶能看到她眼神里面的酸楚。

“二婶,不知是谁跟五子说的,我和我爸睡过觉”雨晴说。

“挺难是吧?满满的被轻视、不被尊重,经常拿一万彩礼说事”二婶问。

雨晴点点头说:“二婶你咋知道呢?"

二婶答:看出来的,这种人基础条件差,心里自卑,靠打压、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获得自己虚伪的尊严。

二婶问:两孩子好吗?

雨晴答:可好玩了,一点也不闹,可省心了呢。

一提孩子,雨晴心总是甜的。

二婶说:“你听着,第一五子不吃喝嫖赌,正了八经过日子人。第二孩子可爱,五子父母吝啬,你如果扔下的话,孩子会走你的老路”。第三,你现在不具备自已带孩子生活条件,所以你不能走,也走不了。

雨晴心沉了下去,难道我就这么苦一生吗?

二婶又说:“不能走,就得想办法过好,五子再难为你,或提那事你就说,我是第一次,我知道,你不知道是你无知,你如果需要别人告诉你或听别人的,而且觉特别长脸的话,你就说,我无所谓。还有二个孩子以后得不少钱供养,你要好好过,咱俩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要不想过,孩子一人一个就分吧”。

雨晴瞪大眼睛问:你不说不能离吗?我也不想离开孩子。

二婶儿笑着说:“放心,他也不会想离,烧高香娶了你这个媳妇舍得放手,你得让他知道你有底线”。

“还有你婆婆,你不要说她坏话,每个人对母亲的情节是不可逆的,但是她做错事时,直接说,但不能埋怨,不能胆怯,解决不了交给五子。”

雨晴笑了说:“跟二婶说话,心里亮堂。"

二婶说:“谁的人生都得靠自己,你只要想依赖别人,就有你哭的时候,实际快乐很简单,陪着孩子健康长大,快乐生活,别去计较别人给的多少,得到多少,你的心就宽了”。

雨晴从二婶的话里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她是抽时间回来的,还得赶紧返回去,时间太匆忙,有好多话想跟二婶说,只能等以后,要走的时候二婶不放心的叮嘱:“不尝点苦,都不知甜啥滋味,万事记住,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雨晴知道二婶的意思,她有时很奇怪,二婶像能把人看透一样,别人不说,她也知道别人想干啥。

回程的路上雨晴的心豁然开朗,是啊!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怎么待我,我和孩子要一起快乐成长,我要快乐,我要有能力快乐,一切靠自己,拜拜了怨恨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