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燕戟归命人不还

干枯而干硬的肌腱带动化为森森白骨的左手，李九将外溢的内脏重新塞回肚子里。

随后，李九从容不迫地把扭曲的头颅扶正，像是在整理一顶戴歪的礼帽。

你到底是人是鬼？

张杰的嘴唇微微蠕动，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死亡面纱，死亡领域的八环神术，在费伦，也就是被遗忘的国度，只有死亡三神牧师中最邪恶的那一批才会使用的高级神术（正常种族的死神都是使用和死亡领域对应的长眠领域）。这个法术不能带来直接的数值增益，只能把受术者变成类似不死生物的状态，获得一部分不死生物的“特性”。

死硬护符并没有继承死亡面纱最核心的类似战斗续行的效果，但保留了这个法术大部分的能力。强烈的负能量在李九体内流转，他的关节变得僵直，行动变得迟缓，过于浓重的负能量让他精神恍惚，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

但是，不死生物没有常规生理弱点的特性让他从张杰最猛烈，也是最后的一波念动力打击之中活了下来。

颅骨形状的死硬护符渗出血滴，形成了谋杀之神巴尔的圣徽。巴尔祭司们谋杀无辜者、用他们的血液绘制巴尔圣徽的景象闪现交叠，挡住了李九的视线，或狂热或痛苦的嘶吼让他几乎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死硬护符的效果还能维持十秒出头，如果在十秒之内没法对自己使用治疗类的卷轴，等类不死生物状态消失，这样的伤势就会很快要了自己的性命。

李九收回左手，但仍然可以感受到那股阻力。

——张杰的回合——

虽然他体内队长的部分没有接收完融合引导者时的信息，但他也多少知道一点主神的隐秘。李萧逸现在状态已经类似传说中的“元素化”，哪怕是存在重大隐患的缩水版，也得是BB甚至更高级别的能力。

对方现在的能力应该是通过某些方式临时获得的，持续时间最多只能以分钟计算。

只要自己维持住笼罩对方空间物品的能力，让李萧逸无法进行治疗，那等这个类元素化状态结束，就是对方的死期。

刚才的念动力风暴已经摧毁了那根控制未来科技手枪的机械臂，那把手枪已经飘到了20米之外，现在的李萧逸应该已经没有远程攻击的能力了。

张杰将念动力护盾彻底解消，只维持着那两束封锁的念动力，他将自己的生命体征压到最低，努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李萧逸，论战术你还是输给了我一筹啊，我现在还能撑七十秒时间，只要……

恐惧、愤怒、绝望，各种负面情绪在他脑海之中涌动。

在主神空间早晚都要死的，与其被手段残忍的怪物干掉，在死前多受折磨，不如自我了断。

涌动的负面情绪让张杰再也无法维持基因锁状态，基因锁关闭之后，基因锁的反噬和主神变本加厉的惩罚只一瞬间就将他的意识彻底吞没。

——李九的回合——

上一次从《生化危机》回归后，他就给李萧逸准备了一块新的腕表，不同于主神空间那块娱乐用品分类的腕表，这块保护伞空间出品表不那么抗造，但附加了一项手表中相当罕见的功能——发射毒针。

战术目镜搭在的人工智能发出指令，“主神腕表”发出和显示主神信息相仿的莹绿色的光辉，瞄准了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张杰。在念动力护盾消失的瞬间，细如毛发的尖针在液压装置的推动下，以半马赫的速度射向张杰的脖颈。

这里面装载的并不是麻醉剂，而是单剂需要近百奖励点数，《探索者（pf）》世界伊利森女巫的得意毒药，蚀心锈（mindrust）。

虽然推荐使用方式是混入食物，但很明显，通过伤口注入效果更佳。

高浓度的蚀心锈腐蚀着张杰的“感知”，又或者可以说是他的意志力。现在的张杰全凭一口气，全靠熬死李萧逸这个念头超限维持着基因锁，维持着意识的清醒，蚀心锈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让张杰的意志变得软弱，让他心中的求生意志被自毁思想压倒了一瞬。

如果是正常状态，弥漫在体表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分辨出这根毒针，用念动力将它弹开。如果是正常状态，这种级别的毒素只能让张杰心中掠过一点杂念，那样的负面情绪在下一瞬间就会被抛之脑后。

但很可惜……

感受到封锁无尽卷轴盒的力量彻底消失，李九赶忙从中取出一张不涉及注入正能量的四环神术复原术和一环的次级回春术。歪曲的颈椎被扶正，被撕裂的腹部伤口长出新皮，被打成一团肉泥的内脏也在复原术的作用下勉强回到了“能跑”的状态。

能量抑制外皮只是让李九从被念动力活剐变成了一般意义上的“遍体鳞伤”，次级回春术所蕴含的自然力量在他身上涌动，缝补着那些坑坑洼洼的伤口。

死硬护符的效果完全结束，但是巴尔狂暴的力量对身体造成的损伤还没有完全消失，甚至因为失去了不死生物的部分特性而越发严重。现在李九的状态比刚才张杰的状态稍好，但也算是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但好在李九比全靠基因锁和引导者能力的张杰阔绰很多，给自己撕了一张四环的万灵药，一张四环的治疗致命伤，在两个原价CC级别的神术治疗下，李九快速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如果抛开时不时在眼前闪现的巴尔信徒祭祀画面不谈的话。

操控着残破的宇航服，启动推动系统追上飘出四十多米的高斯手枪，将律法之旗放回空间袋，李九算是松了口气。

只需要奖励点数的卷轴消耗了不少，但是反魔法力场卷轴算是省了下来，御天环也只是暂时无法使用，回到主神空间之后只要缴纳一笔修理和充能的费用，它就又能继续工作。

距离张杰使用幻象戏弄鼻环青年过去40秒不到，距离主神光罩消失过了一分钟出头，半引导者张杰，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接下来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