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杀俘

“稍安勿躁,林兴道友,将你卷入其间非我本意,稍后我会与你做个补偿,容我将这笔买卖收尾,再与你分说。”

林兴细细望着谢书发的身影,他的身子此刻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有些兴奋。

却见谢书发其人走到王怀通边上,稍稍将他踢醒。

王怀通早就没了当初的锐气,其人刚醒,就如断脊之犬立刻大声讨饶。

谢书发微微俯下身子,只是用手中长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却是大声言语好让周遭的林兴也听得清楚:

“怀通道友,你我打过好些次交道,当初在胡图山的时候就已经碰过几次,算是老相识了。我这次来本就是要将自己的生意尽数托付给卢道友,只求换得一条归乡路途,哪曾想到你竟然不知死活,私底下去联系谢氏子弟。”

“幸亏你的手下走漏了风声,卢道友几天前就托耗子告知了我你的计划,还让耗子带来了这困灵锁,告知我你的命门所在。他还让我问你话语,他留了两条道路与你选择,你要活路还是死路。”

只在此刻,林兴就见到王怀通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不清楚是羞愧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过了好半响的功夫,王怀通才将头深深埋下,他小声言语:

“愿乞活命。只愿有一条活路就行。”

谢书发点头,却是随手丢下一道匕首,又是放下一颗留影石。

“你边上昏死那位是谢氏清凉峰嫡系子弟,唤作谢强,他和谢氏天骄谢怀同辈,也算是族中青年才俊,我等下给你解开捆绑绳索,你用匕首钻心剜骨,取了他的性命。再当着留影石剜出他的心,径直吞服下,就能活命了。”

王怀通连想都未想只是拼命点头。

谢书发摇头晃脑,却是继续挑逗着说些阴阳话语。

“就是你想清楚,杀了谢强无非是像我一样,魂灯被挪进宗法堂成了十恶不赦的十六族叛逆。”

“生食修士血肉脏器可是魔修行径,日后被人检举可是要被道庭抽筋扒皮,打的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你想清楚再行事,是做魔修行径人神共愤,去江对岸接替我的位置做海川会的一条走狗,还是求一痛快?”

话语说完,谢书发的脸色不停的变化,他随手丢下匕首,又是摆弄激发了留影石对着两人,便立刻稍稍拉开距离,好似在做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只见他双指比作剑指,那捆绑在王怀通身上的绳索就势径直解开。

王怀通抓过匕首却是犹豫了一下。

又过了半响,王怀通原先涨的通红的脸庞变的惨白,他勉强拿匕首施加了一道锋利术,匕首径直穿过咽喉,径直了结了谢强的性命。

随后没有半分犹豫,王怀通钻心剜骨,弄得自己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就要挖出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房,伸嘴啃咬,活像一条野狗一般。

边上的谢书发开怀大笑,却是不停的抚掌,仿佛见到什么不得了的场面一般。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林兴动了。

却见一道血红光芒闪过,屠血径直化作一道寒芒,只一下就将王怀通枭首。

林兴随手就将王怀通的首级扔到了地上,顺便卷走了谢强与王怀通两人身上的储物法器。

“谢书发,我不是什么道德先生,但你确实已经算是入魔了。你执念太深,肆虐杀戮,挑逗人心,已经是心魔入体,无药可救的地步,你滚吧,我懒得杀你。”

屠血刀冷冷的指向谢书发,林兴横刀在前,面如凝霜。

谢书发却仿若看到什么好笑的场景一般,他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却又是泪流不止。

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他整个人却是捧着肚子开怀大笑,这种神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持续了好一会。

宛若杜鹃啼血,谢书发突然发出些许诡谲变态的声音,这道声音仿佛掺杂了多个人的声音,忽的阴柔,忽的慷慨,语气变化万千。

“林道友高义,哈哈哈哈哈。”

“可是你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当初王怀通其人的遭遇就是我谢书发的遭遇,哈哈哈哈,杀父弑兄,杀父弑兄,呕。”

“林道友,当初你若是在场,能给我这么一刀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

谢书发已经有些崩坏了,他闭上眼睛整个人的脸面像扭曲的面条,时而欣喜若狂,时而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直到过了好长时间才缓和下来,他似乎他在用神识努力抵抗什么,却是随手抛开右手的青峰剑,拼命的在往嘴中塞着丹药。

服下丹药之后的又一刻钟,谢书发的神色才稍稍清明了些许,他吐出好大一口心血,就势盘腿坐在砂石地上。

此时的他依旧闭着眼睛,却是从怀中储物袋中摸索着取出一袋玉简,又用两张堪舆图纸将手中的困灵锁与这小袋玉简裹了起来,径直丢了过来。

“林道友,你是个有信义的。我,我快支撑不住体内那道剑意了,我非是故意害你,此处本只有王怀通一人看守,我只以为你为我掠阵吓退他就行。先前说的言语都是诈他行事,实际不过是妄言罢了。”

“这是我之道统研习术法,这是我家传的二阶法器困灵锁,这是浠水河畔的大概防线,你照着图纸上的线路走,就是进到江东十六族地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知道自己已经入魔了,但我也快死了。若无执念,几十年前我就该死了。”

“你若有心,下月初一可到小孤峰观我施展剑意,你若不想见我,就自便行事吧,此间事我一人担当,你速去就是。”

只听到堪舆图纸裹着的物件啪嗒一声落在砂石地上,场中并无任何回应。

只剩下江风阵阵裹着水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语,他稍稍睁开眼睛,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兴早已经离去了。

其人微微苦笑,乃是对着自己的佩剑自相言语:

“本以为能寻一道友传承道统,未曾想到道友嫌我糟粕,已经弃我而去。”

也罢也罢,就让这些东西丢在此处,交给路过之人便是。

其人手中的断剑只是发出一声悲鸣,剑可通情,但是对着这位已经是穷途末路的主人他也只能悲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