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请进。”
璩又绿带着徐陟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
徐陟看向她,“你不进去吗?”
璩又绿笑道,“妾身的身份不合适,郎君进去便知。”
徐陟看着这座藏于偏僻之处的小院,仿佛其中隐藏着诸多的秘密,如果想要知道这些,只能进入其中。
忽然,徐陟想到上次离开这里之际,半路上撞到了太白金星,他曾经言说过,“一直没有找到方法,后来是找到了,不过还在等待时间”。也许可以借此机会探个一二。
徐陟对璩又绿颔首表示知晓之后,迈步进了小院。进入院中,绕过影壁,可以看到正房的门打开着,仿佛就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
小院里不见一人,唯有雅致的假山绿树。
感受了一下房间内的气机,徐陟迈步走了进去。确实有人等在那里,历经岁月洗礼的丰满脸庞雍容沉静,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难以忽略掉她不凡的气度。
“未能远迎,还望郎君海涵。”袁双卿引徐陟坐下,然后做了自我介绍,“在下袁双卿。”
其实袁双卿早已认识徐陟,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姓,对于他上次的异常反应,事后璩又绿一五一十地都禀告了她,更何况她还亲眼看到了徐陟匆匆而走。
她就是那天晚上在树林中窥探徐陟的人,不过徐陟并不知道这些。
“徐陟。”徐陟礼尚往来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然后不转弯抹角,将话题直指目的,“不知道阁下寻我过来,到底是为何事?”
“确实有事想托付。”袁双卿本以为双方会虚与委蛇一番,没想到两句话就直奔目的。
袁双卿不等徐陟发问,已经开始解释了起来,“郎君已经去过落胎泉那边,也必然见过了占据泉水的如意真仙。”
“是的。”徐陟猜测她们不会是想要托付自己将落胎泉夺回来吧。
袁双卿说道,“落胎泉曾经是天然泉水,饮者自取。自从那位如意道长占据后,开始索取花红酒礼。一次两次也还罢了,可是次次如此,我西梁女国哪怕是有万贯财货,也抵不过如此无度的索取。”
徐陟了然,垄断从来都是个好生意,“就算我帮你们夺了泉水,你们也无法守住。等我走了,这落胎泉水还是会落在对方手中,不过是折腾一番罢了。”
袁双卿道,“确实如此。开始想要延请郎君助力的时候,是这么想过,不过后来察觉这并不是个好办法,所以我们想换种方式。花红酒礼我们照样给,不过需要换成三年一次,这三年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取得一定数量的泉水。
当然,具体的数量是需要谈的,并不是我和郎君坐着下说说就能定下来,毕竟还需要那位如意道长同意。
这样大家也都有个回旋的余地,不至于剑拔弩张,也好谈下去。徐郎君,你看如何,这个中人……”
徐陟看着袁双卿的脸庞,丰满的脸庞哪怕是有了时光的经历,依旧是光彩照人,不过这种光彩并不是那种明艳之感,而是沉静的怡然。他好奇问道,“你怎么觉得我会帮你,再者言才发生了‘误饮子母河’,你敢相信我?就不怕我把事情给你们搅黄了?”
袁双卿莞尔一笑,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知道徐郎君不是那种人。”
“何以见得?”徐陟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了解他。可是他肯定自己只来过这西梁女国一次,还并未久待,这袁双卿怎么就这么肯定。
“徐郎君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我,正人君子?”
徐陟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他,“哈哈,袁娘子真是太看得起在下。我若是正人君子就不会去落胎泉抢夺人家的泉水了,怎么也得奉上花红才对。这夺人财货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徐郎君太过自谦了。”袁双卿在听到徐陟说抢夺泉水的时候,眼眸微亮,她果然没有猜错,“一者,如意道长霸占天然泉水收取财货,怎么也是霸道行径,徐郎君技高一筹何错之有;再者,徐郎君万里迢迢愿意为友人奔波,何谈不是君子作为。
更为关键的是,徐郎君有所为有所不为,正是君子之行。”
袁双卿说到“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时候,身体靠在桌子上微微向着徐陟靠近,仿佛是为了增加她话语的可信性,更是将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徐陟,任何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徐陟眼睛微眯,看来他上次匆匆而走,人家都不但已经知晓,还根据他的行动对他的性格行事进行了推测。果然能够将女国安然立在这世间,而出来担事行则之人都不简单。
“难道是因为上次没有贪图留恋花丛吗?”徐陟将话挑明,然后笑道,“这个世界上的男子没有哪个不图好色相的,袁娘子太看得起在下。”
“那又如何。”袁双卿重新坐直了身子,“我愿意相信徐郎君,哪怕徐郎君真的辜负了在下的信任,那也是我袁双卿咎由自取,错不在郎君。”
徐陟看着她,袁双卿也任由徐陟望着,两人对视良久,他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今天不行。”
“无碍。”袁双卿笑道,“本就是拜托郎君,当然是以郎君的时间为准,更何况妾身也需要时间来准备事宜。郎君届时只需要吩咐璩又绿一声,妾身就会前来。”
徐陟和袁双卿达成了初步的约定后,他就离开了。院子里,袁双卿望着徐陟云头,久久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璩又绿过来,“大人,他真的会帮我们吗?”
袁双卿收回目光,点头道,“是的,又绿你这次没有看错,这位徐郎君果然有些不同。”
璩又绿道,“可是……”
“那又如何。”袁双卿笑了起来,不过笑容有些苦,“本来想要挣脱这天地牢笼就不是易于之事,否则怎么会绵延漫长的千万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