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了二十分钟,王草再次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之上,双腿颤颤,咬着牙、小脸倔强,双手撑着地面就想要爬起来。
奈何双腿没力气,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站起身。
张云志见状也知道是脱力了,走到其身旁,道:“你可以先休息。”
“不行,姐姐们都还在坚持,我不能休息。”王草不服气,继续不断的努力。
若是放在军队中,哪个混小子敢跟自己这样说话,手中的教鞭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抽下去。
自己为你好,你小子还不领情!
眼前的这姑娘,自己不敢啊!
刚想要转头向老大求助,就见到老大从身旁走过,一把抱起王草离开训练场,轻轻将她放在树下。
“乖,别硬撑,你已经很努力了。”
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如此一来,王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都州上演那血腥一幕,始终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特别是公子沐浴在鲜血之中、那孤独奋战的身影,还要抽出心力来保护她们。
因为分心,差一点就被歹人砍伤。
若是她们也有一定的实力,或许就不用做那没用的花瓶。
现在姐姐们都还在坚持,就连比她大几个月的王花都还在努力,自己却先倒下了。
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啊。
愤怒的挥舞着双手拍打双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也行啊!
一把握住双手,不让她继续捶打下去,安慰道:“你已经很棒了,真的,你要是再继续下去、我可真要心疼死了。”
听到公子心疼自己,王草侨脸一红,也不再捶打,她不想让公子伤心。
很快一个个的倒了下去,王元不耐其烦的将人抱回到树下,轻声安慰起来。
如今的王元看得张云志想吐,要是被军中兄弟知道,老大还有如此恶心的一面,绝对会惊掉下巴。
毕竟老大在军中,完全就是一个铁血硬汉的模样。
能说出男人流血不流泪的话语,又岂会是眼前这温柔模样?
“老大,刚刚我真的认不出你来,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给占据肉身。”张云志打趣,顺带瞅了瞅身边那些早已累趴的侍女。
“我看你小子又是皮痒了吧。”
“嘿嘿。”张云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汇源县外,一位书生打扮的老头带着一堆小厮走来,刚一进入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见到是这家伙,每年都会来剥夺走他们绝大部分的粮食,想不认识都难。
尽管对于这些人很不爽,也不敢出手,只能被老王头带到县衙外。
“县令大人,收税的官爷来了。”
听闻后,王元起身,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缓步走到门前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下官都州刺史大人麾下刘涛见过王县令。”中年书生模样的刘涛对着王元躬身行礼,模样谦卑到极致。
眼前的这人,王青想要造反的事情自己可是第一时间就得知,这乃是一人能斩百人的狠茬子。
自己万分得罪不起,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
刺史大人与其私交甚好,自己死了也就死了,谁敢帮自己报仇、谁又能帮自己报仇。
人都死了,报仇有个锤子用!
一想到自己死后,隔壁老王晚上搂着自己的老婆、儿子还要叫他爹,瞬间就更小心谨慎起来。
“嗯。”王元点头,眼神古井无波,静静盯着这中年书生。
若是以往汇源县的税收他未曾克扣,自己是绝对不信的。
凭证就来源于他身上穿的衣衫,这料子可不便宜啊,就他一个小小的笔官收入,除去日常开销后又怎么可能买得起如此昂贵的布料。
刘涛低着脑袋,将姿态摆的很低,一双滴溜小眼在眼眶内不断转悠,想着该如何措辞才显得自己平庸。
脑袋内灵光一闪,随即抬起脑袋,一张脸快要挤成菊花状,道:“大人,听闻今年汇源县的收成极差,所以只需要交付总粮食的半成即可。”
看着他那谄媚的笑容,王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这家伙果然还是很有眼力劲的。
“若是换成银两,需多少?”
“回大人的话,两贯钱即可。”
带人来的老王头听闻后,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以往这家伙带人来的时候,脸都要翘上天,从来都不肯低眼看他们这些泥腿子一眼,如今却是这副谄媚的模样,着实让他另眼相待。
更让老王头佩服的则是他这说瞎话的本事。
今年的收成明明很好,却硬生生被他说成收成极差,两贯钱能买多少粮食?
虽然他不知道都州的粮价,也知晓就这点钱买到的粮食绝对不会超过十石。
“老张,去给他拿三贯钱。”
听到老大的吩咐,张云志走回屋内,取过三贯钱交到老大手中。
“刘笔官,今日本官可是交付了两贯钱的税收。”
亲手将三贯钱放在刘涛的手中,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手中多出的一贯钱,多年贪污的刘涛自然是知晓其中的意思,顿时对这位实力强大的县令感恩戴德。
他们跑到这穷乡僻壤之地收取税收,无非就是想要多贪墨一点,可长途跋涉后真正能到手中的极少,大头都是交给上面。
“是是,县令大人今日只交给我等两贯钱,我清点了一下,只有两贯。”刘涛脸上笑的更开心了,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被这刘扒皮盯着,其他人也只能应声附和。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平日里、这刘扒皮也是拿走大头,他们能得到的自然是极少。
将三贯钱收好,刘涛对着王元躬身抱拳,道:“既然税收到了,那小人就告辞,不打扰王县令。”
就在几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等等。”
刘涛等人瞬间愣住,十分僵硬的转过身来,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生怕他会反悔,多出来的一贯钱也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他将自己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