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跟着应廉,脚步却显得有些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崔琅的担忧,但同时也明白应廉的话不无道理。
“应廉,你说崔兄会不会有危险?”金宝忍不住再次问道。
应廉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却坚定而清晰地传来:
“金宝,你要相信公子。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然有所准备。我们只需要做好他交代的事情,其他的,就交给他吧。”
金宝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应廉的话却让他感到了一丝安慰。
他们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那座小庙前。
小庙虽然简陋,但却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庙门上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匾,上面刻着“土地庙”三个大字。
金宝和应廉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金宝拿出了那盖着城隍宝印的金笺。
“张家村土地听令,江州城内正受到邪祟攻击,速速前往江州听候调遣!”
金宝的声音在空旷的土地庙前回荡,却迟迟未见有任何回应。
金宝眉头微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这庙,莫非已经荒废了?”
应廉的目光落在庙前香炉中那几截燃尽的香火上,轻叹一声:“或许土地公并不在此,我们继续前往下一间庙吧。”
两人一路奔波,接连探访了五个村落,却都未能见到土地、灶神的踪影。
就在他们心灰意冷之际,来到了一个名为青鱼村的地方。
二人尚在云中,便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土地庙中溜出,鬼鬼祟祟,四处张望,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这正是那青鱼村的土地,正当他欲钻进土里时,金宝大喝一声:
“嘿!你给我站住!”
谁料那土地公竟如受惊之兔,一头便扎进了地里,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宝见状,气得直咬牙,身形一动,直接从空中一跃而下,也一头扎进了土里。
不过片刻,金宝便从地底钻出,手中还紧紧揪着那个想要逃跑的土地公。
“哼,看你还往哪儿跑!”金宝瞪了土地公一眼,生气的说道。
那土地公被金宝拽着衣领,脸上露出求饶之色,声音颤抖道:
“大爷啊,求求你们了,就饶了我吧,我不过是个小神,真没办法管那事啊!”
应廉在一旁见状,眉头微皱,问道:“哦?你知道我们前来是要做什么的?”
土地公一听,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捂住了嘴,眼神闪烁不定。
金宝此刻也明白了过来,拽着土地的衣领:
“所以你刚才是要躲着我们?说!到底为何不敢见我们?”
土地公哑口无言,一时说不上话,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认命一般:
“不是我不想管,是实在管不了啊,江州的事情早就传开了,不过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是最后知道的,没想到还是晚了啊!”
金宝闻言,怒火中烧,“你们身为守护一方的正神,却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还有什么脸面享受香火!”
听着金宝的话,土地公面色骤变,手中倏地凝聚出一根桃木杖,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便猛地向金宝兜头砸去。
“金宝,小心!”
应廉眼疾手快,连忙祭出一只大锤,及时挡住了那势若破竹的桃木杖。
“铛!”一声巨响,桃木杖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竟将应廉的大锤震飞。
然而,这短暂的交锋,却为金宝争取到了逃脱的契机。
“好你个土地,说不通就就下黑手!”
金宝逃脱后,怒火中烧,立刻唤出红缨枪,欲与土地公一决高下。
不过还未等冲出去,就被应廉及时拦下。
土地公见状,冷笑一声:“哼,让你三分竟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我乃堂堂一方土地,岂能受你这小儿欺辱!”
应廉眉头微皱,但依旧保持冷静,他先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土地公勿怪,我等兄弟二人确有冒犯之处,但请土地公体谅,只因江州百姓正遭受苦难,我们一时心急如焚,才会如此失态。”
“应廉,你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啊,这等不负责的恶神,直接打杀了算了!”
应廉连忙拽住金宝,低声提醒道:“金宝,别忘了崔兄的嘱托,我们此行尚有要事,不宜节外生枝。”
他转头忌惮看了眼土地公,继续说道:
“再者,这土地公虽然只是炼虚合道后期的修为,但他有着土地神位,在此地能发挥出人仙的实力,我们二人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此时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因为他耽误行程。”
金宝听后,胸中的怒火虽然未完全平息,但也逐渐冷静下来。他狠狠地瞪了土地公一眼,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却终究没有再开口。
应廉见状,心中稍安,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
“敢问土地公,您是否知晓江州之事的一些内情?若能如实相告,我们兄弟二人将不胜感激。”
土地公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唉,天下大势,岂是尔等能轻易改变的?此事之复杂,远非你们所能想象。还是趁着尚未深陷泥潭,赶紧抽身而退吧。”
金宝闻言,心中怒火又起:“那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州百姓全都死绝吧!”
应廉连忙伸手打断金宝的话,向土地公拱了拱手:“多谢土地公提醒,我们自会小心行事,尽量不惹麻烦。金宝,我们走。”
金宝看了一眼土地公,又看了一眼应廉,最终,他点了点头,收起红缨枪,与应廉一同转身离去。
他们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青鱼村的尽头。
而土地公则望着他们的背影,他轻抚着手中的拐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应廉,你说这江州之事,到底有多复杂?”金宝在空中坐在应廉肩头,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应廉沉吟片刻,沉声说道:“金宝,世事如棋,局中有局。我虽然不知此次江州之事的具体始末,但人间战乱,向来是血流成河,白骨露野。”
“二百多年前,我曾亲眼目睹过一场浩劫,那时的人间,简直是炼狱一般,百姓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天地间更是邪神肆虐,直到一位明主横空出世,才渐渐平息了这场灾难,如今,虽然天下看似太平,但那时诞生的邪神,仍在一些地方悄然存在,蛊惑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