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聪明的朱高煦

袁容对于这个姐夫，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手里捏着筷子，用力到手上的骨头都嘎吱嘎吱作响。

李景隆这厮……忒欠揍了一点。

朱高爔转过头，看了一眼大姐，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

朱玉英见状，颇有些好笑，微微侧过身，悄声道：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这么多唉声叹气？”

朱高爔瞥了她一眼：

“大姐，你不觉得表哥和二哥有的时候……像极了么？”

朱高爔真担心就朱高煦那个性子，会不会因为蹦跶的太欢实，而被人套麻袋。

皇爷爷在，人家不敢。

要是太孙继位了，鬼知道会不会惹来祸事。

想罢，朱高爔瞥了一眼还在兀自欢实的朱高煦，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行吧，看在二哥是老娘儿子的份上，以后有他朱高爔一口肉吃，就有老二一口汤可以吸溜。

朱玉英看着朱高爔陡然严肃起来的模样，有些纳闷：

“小四？你不过只吃了三碗饭，这就吃饱了吗？今天来之前，是肚子不饿吗？”

朱高爔深沉开口：

“我只是在这个年纪，背负了本不该有的压力……”

朱玉英晃了晃脑袋，一头雾水。

这几个小子……越来越看不懂了！

……

从袁府出来的时候，朱高炽腆着个大肚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似是餍足，又似是后悔。

朱高煦在一边滋着大牙，看大哥行动缓慢的样子，嘎嘎乐呵，同时还在拼命嘲讽：

“这可真是十日累之，毁于一旦啊！大哥，我看你也别每天瞎折腾了，又是早起锻炼，又是饭后散圈儿。你管好你那张嘴，就万事大吉了！”

朱高炽咬着牙，气得恨不得上前揍这老二一拳，“你什么时候把这张嘴给我管好，我也万事大吉了！”

朱高燧心中掂量了一下这次饭桌上交谈的利弊，最终又迎风倒向朱高炽那一边去，皱眉开口：

“二哥，这事情确实不能像你这么办。”

“李景隆不仅仅是曹国公和太子太傅，更是和朱允炆关系好的就差穿一条裤衩子，你要是现在就得罪了李景隆，以后怎么办？”

朱高煦瞅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负手自信开口：

“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朱高爔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嗤之以鼻：

“你掌握个蛋！”

朱高炽和朱高燧微微点头。

话糙理不糙。

“啪！”

脑门又被糊了一巴掌。

朱高爔：他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给老四一顿教训后，朱高煦心情愈发怡然，他自得一笑：

“你们只以为，我挑衅了李景隆，却不知道，我有两重倚仗。”

“两重？”

剩下的三兄弟面面相觑，这似乎并不符合老二该有的智商啊……

只听得朱高煦继续侃侃而谈：

“第一重倚仗，那就是皇爷爷。”

“只要皇爷爷还在，李景隆就不敢动我们。就算皇爷爷再怎么宠幸他，他也只是外臣。咱们这爷爷啊，别看那些酸儒都说他冷酷无情，实际上他最能分得清亲疏远近了。”

嚯。

可以啊。

老二还有这智慧！

朱高炽来了兴致，连带着消食回去的路上，都忘记了走路的疲惫，甚至还有心情问：

“那第二重又是什么呢？”

“第二重嘛……”朱高煦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

“你们觉得，李景隆他是真的完全偏向朱允炆吗？且不论曹国公夫人还和姐姐连着关系，就连爹，都和李景隆相处过一段时间。”

“要我看呐，这厮狡猾的很。借着曹国公夫人的名头回娘家，然后借机见我们一面，用几匹河曲马来和我们产生关系。”

“他这是两边押注，谁也不得罪谁呢！”

“这厮虽然看似骄狂，目中无人，但是滑不溜秋的，这一套下来，愣是谁也没得罪！”

嘿。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情！

所以……

朱高爔不免再次想到了那个问题。

谁能告诉他，这李景隆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究竟是草包还是卧底？

这个问题，环绕在朱高爔脑海中许久，直到在熟睡前，他似乎还能够看到李景隆那张俊逸的脸庞。

切。

小白脸。

他将来长得一定比李景隆还要英武霸气！

……

清晨。

今日难得放假，不用去文华殿上课。

只是朱高爔仍旧起了个大早，早上用冷水一抹，将以茯苓、皂角、荷叶等作为原材料，古法制作而成的牙膏往马尾牙刷上一抹，细细洗刷起来。

刷的差不多，朱高爔这才咕噜噜地在口中漱口。

等到快要出门的时候，他就带着小吉祥，一溜烟地从庭院中穿过。

朱高炽这会儿正在坚持早起运动，算是为昨天晚上吃进肚子中的点心赎罪，就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立刻就扬起语调：

“跑哪去呢？早膳不吃啦？”

朱高爔看起来敦实，但是身形实在灵活，一会儿的功夫，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只是跑远以后，头也不回地遥遥摆了摆手：

“大哥，我去外面吃。我有银子！”

说完，人就从大门口一拐。

消失了。

朱高炽就愁。

“这孩子，外面的早膳哪里比得过府里的。这路边的馄饨摊子，旁边马蹄哒哒而过，灰尘都溅到汤碗里……”

张氏听了好笑。

“民间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养的太精细，反而不好。你看爹和爷爷，征战北元的时候，行军途中，不也是风里来，雨里去，一路摸爬滚打，照样体格子健壮。”

朱高炽听到这话后，倒是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不由哥啊。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在外面交朋友了……”

张氏无奈。

知道的以为他是当大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爹的呢！

……

正是休沐日。

朱高爔来到约定的地方，就看到一道身影伫立在原地，形容端方。

一瞬间，朱高爔就乐呵起来：

“铁铉大哥！”

铁铉总感觉自己的辈分无端矮了一截。

但是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皇孙跟你称兄道弟，那叫作荣幸，哪还有你挑三拣四的份。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只是面对朱高爔的时候，铁铉还是拱手，按照他和朱高爔出门在外伪装的身份，称呼道：

“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