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顿了下说:“明天早上八点的葬礼,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你也认识他老人家?”
“岂止认识。好了,保安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 。”
李泽挂了电话才看出是沙涓涓的手机。
想必是正在一起吃饭,借用她的手机罢了。
他是什么意思呢?想想也是,象金门大师这样的人,和顾家宝一样是名人,名人之间自然少不了有来往。
只是,李泽不明白,他一个世外之人,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当保安?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费神了。
正寻思着,沙涓涓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还有事?”
李泽没有直接称呼对方,他担心说话的是金门大师而不是沙涓涓。
“李经理,我刚才忘问你件事了,你们公司真的要建幢27层的私人大厦?”
“是啊,怎么了?”
李泽一猜就知道一定是沙涓涓那张口没遮拦的嘴说出去的。
“花那么多代价,你们龙总要娶一个啥样的女主人?”
“大师,你不是世外之人吗?怎么关心起他的婚姻来了?”
李泽反问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他,这座价值不菲的建筑一定要选好地址,否则就会破财有灾。”
李泽笑道:“是吗?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还得请你出马?”
金门大师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公司财大气粗,我奉劝一句,选址一定要讲风水。”
“多谢,这件事我们龙总自有主意。”
李泽实在不明白魏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一个以看风水为生的老男人,值得他对他如此厚待。
“好。”
电话那头,传来金门大师的一声叹息。
李泽很是困惑,他叹息上了。真是搞笑,人家要建私人豪宅与他有关系吗?
“大师,将电话给沙涓涓,我有话和她讲。”
李泽说道。
“噢。”
电话立即中立即传来沙涓涓温和的声音。
“李经理,你找我?”
沙涓涓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兴奋,相反十分不情愿。
“你们正在吃饭?”
“是啊。不是你让大师给你回电话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找个无人的地方,我有话和你说。”
李泽可不想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他批评沙涓涓。
“好。你等会。”
约摸过了一分钟,沙涓涓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会是要给我安排工作吧?”
李泽没好气地说:“沙秘书,我记得我和你上过保密课,告诉你公司的所有秘密都属于商业秘密,你不可以在其他场合和外人讲。”
“是啊。怎么了?”
“龙总要建私人大厦的事你怎么和他们说了?”
“这个?”沙涓涓顿了下,“这也算是商业秘密?”
李泽苦笑了下,说:“这不是吗?而且,你是当着余美丽的面吗?”
“那当然,几个人一起吃饭,难不成她不是人?我说李经理,你不要天天搞的神神秘秘的。”
李泽真是无语了,沙涓涓老是这样,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沙秘书,你知道顾家和我们公司现在的关系很微妙,这事要是传到顾小姐那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沙涓涓不屑一顾地说:“能有什么后果?无非是他们所有的人都眼红罢了。”
切,她说的一针见血。问题是那8亿违约金,他们能如数奉还吗?顾倩倩那边正在闹饥荒,魏展这里却大张旗鼓建房,这种巨大的反差她能受的了?
“沙秘书,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见地。甭管他们怎么看,以后离开公司不要随便谈论公司的事,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你懂不懂?”
“我懂,我知道你对余阿姨有成见,她一个瞎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李泽见她还是无所谓的态度,简直无语了。
“你不要小看她。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鲁加元另谋高就,大师说自己要找保安,你知道他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吗?”
沙涓涓“咯咯”笑了两声,“不会找个同门中人吧?”
李泽心中一惊,别看沙涓涓看起来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看问题却一点也不含糊。
“要真是那样的话,沈宛可就变味了。”
“这话怎么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房子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他的财产?李经理,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沙涓涓疑惑地问。
“好了,不说了。你多长个心眼。”
“我就是个缺心眼的人。李经理,你不要指望我给你通风报信。”
沙涓涓说道。
“好了,好了,大师要找什么样的人是他的自由。不聊了,你赶紧回饭桌去吧,不要让他们久等了。”
李泽温和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他突然有些害怕,金门大师突然有了主动权,万一找个同门中人,将好好的一座别墅变成了风水院,这后果想想还真是可怕。
要不要将这事告诉魏展?他一时没了主意,魏展不屑管这小事,但不说好象又不大好。
心中盘算了一回,还是以后再说吧。
顾家宝的葬礼如期举行。
火葬场特意启用了最大的殡仪厅,小的厅太小容纳不下那么多送行的人。
李泽和张丽华穿着浅色衣服出现在顾倩倩眼前的时候,顾倩倩有些失落,龙之吟没有来。
顾大钧夫妻依然没有到场,顾家七个小姐个个白衣孝衫,表情肃穆庄严,周丝雨和林沐沐面无表情,顾大成捧着顾家宝的画像站在最前列。
他不时往人群中观看,希望看到顾大钧的身影,这个不孝子,为了一已私利,竟然什么也不顾了。
一行人围着顾家宝遗体进行告别仪式,每个人胸前都戴了小小的白花,一一鞠躬行礼,并和死者家属握手安慰。
李泽在经过顾倩倩身边的是时候,故意将手劲使了很大。
顾倩倩一脸平和,象征性地握了下他的手。
突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出现在队伍最后,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胸前戴着朵白花,神情淡淡地。她在顾家宝的遗体前并没有象其他人一样鞠躬,凝视了片刻,眼中全无悲伤。走过亲属身边的时候,她也没有伸手和他们握手,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瞬间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她的动作特别快,几乎就象一阵风一样。
“爸,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顾倩倩好奇地问顾大成。
“不认识。不会是你们那家的亲戚吧?”
顾大成将目光投向周丝雨和林沐沐。
“不是。一把年纪,脚下生风,想必是爸爸生前的朋友吧。”
周丝雨小声说。
“真是个怪人,她竟然没和我们打招呼,不屑一顾的样子。”
顾大成颓然地说。
这时候,钟风和父子走了过来。
“顾先生,其他的客人都可以走了吧?”
钟风和问。
“当然,钟先生,麻烦你帮我们照应一下。”
钟风和点头说:“好的。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好多人都问我你家老二怎么没露面?这么大的事不到场确实有些过分。”
钟风和虽然不年轻,可身板很硬,说话底气也十分足。他在年中的时候病过一场,找了个相师算了一下,相师说他的病根在名字上,于是就将钟南屏改成了钟风和,还真是奇怪,到派出所办了更名手续之后,身体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顾大成一声叹息:“因为件小事和我吵了一架就赌气没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各人凭各人的心性吧。”
“兄弟之间最好不要伤了和气。顾总,刚才那位最后出场的老太太,一副风仙道姑的样子,却是十分显眼,那是你什么人呢?”
连他都注意了。
顾大成说:“我也不认识,也不象是什么亲戚。不过,能来送我父亲一程,我同样是十分感谢的。”
“当然了,顾家是个大家,老先生一生广交朋友,为人谦卑,人缘也特别好,值得所有人尊敬。等会工作人员会通知家属取骨灰,我们父子先行回去了。”
钟风和说道。
“好的,太谢谢你了,改日一定登门相谢。”
顾大成握了下钟风和的手,又朝钟楚良点了点头。
李泽和张丽华没有直接离开,他们俩站在一片树丛旁边,远远地注视着顾家一大堆人。
“好奇怪的老太太,一定是个会武功的人。”
张丽华感叹不已。
“你怎么知道?”
李泽问。
“你没看她走路的样子,好象脚踩在海面上一般,这种人我看一定是武侠小说中的会轻功的人。”
李泽笑道:“看样子一定是个金庸迷了,武侠小说看多了。”
“那是,难道你没看过?象我们这种年龄的人,哪个不是他的粉丝。今天我真是长见识了,送行的人真多。”
张丽华生活在知识分子家庭,母亲是医生,父亲是政府公务员,那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那是,这就是豪门葬礼,有钱人家的生活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所以,多参加些这样的活动,可以洗脑。”
张丽华笑笑,说:“参加什么样的活动不行,参加葬礼,李经理真是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