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不能活的硬气些？吃他的住他的，难道就是卖给他了？”
张小包振振有词。
“小包，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小包笑嘻嘻地说：“没有啊，我很高兴。”
“不对吧？要是没事你不会这样讲话？”
“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们这些人啊，这辈子只配侍候人。”
“小伙子，知足吧？现在就业形势多难啊，大学生、研究生都去跑外卖了，有碗饭吃就行了。再说了，这个春节，我们有了新的厨师，享受着一级大厨服务，还想怎么样？”
“一群饭桶。不说了，和你们这些鸿鹄之志的人一起生活，我也得不到进步。周大哥，你冷不冷？”
张小包突然打了个冷战。
“呼”的一声，刮过来一阵阴风。
“回去吧？这种地方，晚上少来。”
周青答应着，拧头就走，张小包跟在他身后，加快步伐。
“妈呀！”张小包大叫一声，身子往下一溜，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
周青大惊失色，伸手去拉张小包。
“蛇，我踩到蛇身上了。”
张小包拉着哭腔，身子象弹簧一般跳了起来。
“在哪？”周青四处看看，“什么也没有，别自己吓着自己了。”
“真踩到了，光溜溜的。”
张小包说着身子一跃，腾空而起，周青跟在身后，快走几步，却落下他一百多米。
进了屋子，张小包脸色腊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啥也没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精神都不正常了。”
周青替他倒了杯热水递到手上。
“我真的踩到蛇了，周大哥，后花园是不是有蛇窝？”
周青笑道：“哪有。我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从来没见过蛇。”
“我可是见过的，魏姑爷在这里受罚的时候，顾家二小姐非要我弄两条蛇吓唬他，我就在后花园抓了两条蛇，后来她还逼他将两条活蛇吞了下去。”
张小包一口热水喝下去，精神好了许多。
“可怜那魏姑爷现在踪迹全无，被老爷子撵走后再没音讯，说不定是蛇毒发作没了性命也是可能的。”
张小包叹道：“这就怪了，为什么你都没看到蛇，我却踩到了它。难道是那两蛇显灵了来报复我？”
“好了，你这么年轻，怎么会说这种消极的话？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周青毕竟年纪大，考虑问题比较全面。
他不希望这件事在府上引起蝴蝶效应，一旦传开了，这些老弱病残的仆人岂不是人人自危。
“我知道，以后那种地方我是再也不会去了。”
周青笑道：“这可不中，你是这里的总管，大小事务都得你出面管理，你不去后花园，还能有哪个去？”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要是龙总批评我也不会去，爱咋咋地吧。”
“唉，这个大年三十过的真是窝心啊。小包，我感觉你是不是魔障了？去休息吧，春节六天假，今天已经是第一天了。”
周青一脸慈爱地说。
“睡觉？都这会了还能睡的着吗？妈的，我怎么感觉我浑身都透着蛇信子的味道。周大哥，你陪我去洗澡吧？”
张小包象个小学生一样谦卑地说。
“你怎么了？去洗澡还得人陪？龙总还指着你替他守护这老宅子哩，你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工作？”
周青说着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我就是这会浑身不舒服，感觉好象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
“心理作用，纯粹心理作用。”
“走吧，等会你替替我搓下背。”
张小包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象灌了血似的。
“行，你这孩子大三初一凌晨不好好睡觉，去后花园发什么疯？”
周青一边埋怨着一边跟着张小包进了卫生间。
张小包一边脱衣服，突然问周青：“我手机呢？”
“不知道啊？刚才你在后花园不是用手机手电筒了吗？会不会在客厅？”
张小包光着上半身出了卫生间到客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打一下吧，拨通了就能知道手机在哪了。”
张小包对周青说。
周青很的听话地拨打张小包电话，手机是通着的，可是根本不在客厅。
“一定是刚才在后花园跃轻功的时候掉在那了，周大哥，你帮我去拿好了。”
张小包股腼着一张笑脸，请求道。
“这么黑的天，你都不敢去，我去干吗？不如等天亮了再去找。”
周青知道张小包是不会去的，他也不想去，蛇这种东西让人想想都脊背发凉。
“大哥，不行，离天明还有两三个小时，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没有给我未婚妻说，她一定在等我的电话。”
周青听了，埋怨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总是丢三落四的，神志也有些不正常。你报下你女朋友的电话，拿我手机打给她好了。”
张小包怎么会乐意？手机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一会不在跟前人就会心慌，再说了，万一被蛇弄走了，他岂不是亏大了。
“周大哥，我未婚妻的手机号我没记住。麻烦你去帮我拿回来，我发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你。”
张小包无计可施，只能许以重金承诺。
“好吧，看你着急的样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去后花园一趟，你赶紧去洗澡。”
“我还是等你一起吧，万一卫生间的马桶跳出一条蛇来，我可怎么办？”
张小包可笑的样子将周青给逗乐了。
“少林俗家弟子，你真真的玷污了千年古刹的名声了。行，你等着。”
周青说着拿了一个大大的手电筒出了屋子。
没多大功夫，周青就拿着张小包的手机走了进来。
“掉在地上了？”
张小包接过手机，看了又看，发现屏没有受到破损，开心地笑了。
“我发你一千元红包，你收了。”
张小包快速发了红包给周青，周青眉开眼笑：“小事一桩，干吗这样外道。”
“周大哥，一千元是酬谢钱，你得陪我去洗澡。”
“好，我陪你去。难道今天让我陪了，以后还得让人陪不成？”
“周大哥，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知道的，魏姑爷以前在卫生间被关禁闭了几个月吃住都在那，有一天两条蛇从马桶爬出来，我就一直对那种地方心有余悸。”
周青笑道：“你想多了，难不成一个马桶爬出了蛇，所有的马桶都有蛇？”
“有可能，要知道一幢楼的下水道是相通的。”
“嗡”手机响了，张小包吓了一跳。
“你真是的，这么点小事就吓坏了，真是的。何文静是谁？”
周青看了一眼手机，说道。
张小包方才接了电话。
“你怎么回事，电话不回，微信不回，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何文静责备道。
“我有那么软弱吗？我是有事，手机一直在静音状态。”
张小包声音很小。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休息吧。”
张小包说着就要挂电话，何文静继续问：“不会吧？你是不是病了？那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干什么去了？”
“废话少说了，我困死了。”
张小包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张小包将自己在淋浴器下冲了很多遍，又让周青给他搓背，搓了一遍又一遍仍然不得劲。
“都这么干净你还想咋的？”
“周大哥，我心中不舒服，老感觉是不是蛇钻进我肚里了。恨不能用84消毒液给自己消消毒。”
周青一副怜惜的样子说：“你真会想，当时魏姑爷把蛇都生吞了，他都面无改色，你也是男儿，为什么这么胆小哟？”
“这能一样呢？他那是被顾家人折磨惯了，已经成了百毒不浸，所以自然没事了。可我呢？”
“不过是同一种命运罢了，还能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周青的劝说下，张小包方才擦干了身子，两个人出了卫生间，周青正要进自己的房间，却被张小包一把拉住。
“干吗？难道你还要让我陪睡不成？”
张小包嘻嘻笑道：“正有此意，周大哥，今天晚上我可真的是被吓坏了，你得帮我渡过恐慌期。”
“你这样子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堂堂保安成了这怂样子，要是被龙总知道了你这碗饭吃不成了。”
“没事的。我就是现在不舒服，一觉睡醒我还是以前的张小包。”
周青无奈的答应：“好吧，下不为例啊。”
何文静一个人回到家中，看到顾大成还坐着看电视，笑笑说：“顾先生，倩倩到底住哪儿了？过年都不回家？”
“我们的房子太小太破了，现在的年轻人眼头高，爱享受，自从当了总裁之后，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再变也是你女儿，再怎么说，过年也应该一家人团聚。我刚看到她下楼了，坐的出租车。”
“张小包呢，他去哪了？说好的一起守岁的。”
顾大成顾左右而言其他。他不想和何文静提女儿的事。
“他说一个人想再看看夜景，顾先生，今年的申城市政可是下了大力气，新春的气息十分浓郁，要不是放心不下你， 我才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顾先生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说：“养儿防老，现在我才体会到，养儿未必能防老。”